第032章 信你不變
“參見皇後娘娘。”紫玉本來拿著抹布，正要擦拭那髒了的花瓶，卻看見鳳槿朝著門外走，連忙行禮。不知道鳳槿會不會懷疑她，畢竟最近發生這麽多事。
鳳槿頓住了腳步，看了看被夜慕白抱住的清嫵，又看了看紫玉，“紫玉，你怎麽會在這裏？”她不想懷疑紫玉，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再怎麽想也補救不了。
“聽說是皇後娘娘射傷了嫵妃娘娘，奴婢就想著來這邊照料一下。”紫玉低垂下頭，生怕看到鳳槿眼中的懷疑。這幾天在扶鸞宮，她才發現，原來之前鳳槿對她們是那般的好。
鳳槿輕笑一聲，讓小碧站在原地等她，隨後改變方向朝著紫玉走去，待兩人極近時，鳳槿握住了紫玉的手，“辛苦你了，都是本宮不好，她們待你如何？”
感覺到手裏的溫暖，紫玉才發現自己真是想多了，不想讓鳳槿為自己擔心，紫玉還是決定撒謊，“回皇後娘娘，自然是好的，等嫵妃娘娘身體好些了奴婢再回鳳棲宮照顧皇後娘娘，”
鳳槿搖搖頭，笑容中充滿寵溺，“傻丫頭，不必著急，既然你決定來照顧嫵妃，本宮自然會支持你。隻是，若她們對你不好，要記得告訴本宮。”
紫玉輕輕點頭，她不想增加鳳槿的負擔，她知道，現在鳳槿在這宮裏也是如履薄冰。如果她能在這扶鸞宮找到清嫵陷害鳳槿的證據就好了，可是那些人總是不允許她太接近清嫵，隻是讓她幹一些粗重的活。“是，皇後娘娘也要照顧好自己，要保重身體。”
“恩，本來本宮自己做的孽，應該自己去償還。如今，倒是害苦了你們。”鳳槿抬手將紫玉額前散落的發絲理好，她何德何能，有這麽多人對她好。轉身看向那個本應對她好，卻總是誤會她的人，鳳槿苦笑一聲。
循著鳳槿的視線，紫玉當然知道鳳槿在想著什麽。隻是這些天，夜慕白對清嫵極是溫柔，她也不好說出來讓鳳槿更加傷心。“奴婢願意為皇後娘娘做任何事，皇後娘娘這是準備回去了吧？”
“恩，剛剛那場鬧劇你看到了沒有？”她隻是覺得疲倦，想趕緊回去睡覺，對清嫵的傷，本來還存在著很深的愧疚，可是如今，她隻覺得自己像是個傻瓜，一直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紫玉搖搖頭，她本來在提水，剛剛才過來，自然不知道鳳槿口中的鬧劇是什麽。“皇後娘娘，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隻是一場鬧劇而已，如今已經解釋清楚了。你好好照顧嫵妃，也好好照顧自己。”沒看到最好，若是看到了又要多一個人為她擔心，鳳槿長歎一口氣低垂下頭，對未知的未來竟多了一絲膽怯。
“誒呀，娘娘，你臉上怎麽了？”本來鳳槿一直以左臉對著她，這下低頭，她才發現鳳槿的右臉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不用多說，她也能猜到那是皇上打的。輕輕撫上鳳槿的右臉，紫玉覺得心好像被紮了一樣疼痛。
“無礙，不小心撞到了而已。”不知為何，鳳槿不想讓紫玉知道那是被夜慕白打的。若是紫玉知道，肯定要和小碧一樣討厭夜慕白了吧。
紫玉皺眉，知道鳳槿不想說她也不再追問，心裏清楚就好了，“那娘娘回去後讓小碧拿些雞蛋敷敷，不然隻怕要腫好幾天。”夜慕白下手也太重了，竟然一點也不顧及往日的情分。
“恩，本宮知道了，那本宮先離開了。”右臉一直火辣辣的，這也在時刻的提醒鳳槿，剛剛發生了什麽。夜慕白不問緣由，就那樣用力的扇了她一耳光。說來也是她活該，這個時候來看清嫵做什麽。
“恭送娘娘。”紫玉一直看著鳳槿的背影，她很想趕緊回去陪鳳槿，可是說好了，要在這裏照顧清嫵兩個月，如今不過才幾天而已。
出了扶鸞宮，小碧便忍不住嘰嘰呱呱了起來，“娘娘，紫玉是不是背叛了您？不然她怎麽會出現在扶鸞宮。”想起前麵在鳳棲宮找不到紫玉，轉瞬卻在扶鸞宮看見了她，小碧覺得有些氣憤。
“傻丫頭，紫玉是這樣的人嗎？她是為了幫本宮贖罪，才去照顧嫵妃的。”認識紫玉也有那麽久了，鳳槿相信她不會是小碧口中那個會背叛她的人。
小碧嘟著嘴，那個女人有什麽好照顧的，最近鳳槿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怎麽他們都沒有發現呢，“哦，是這樣啊，那娘娘您的臉還疼嗎？”突然想起剛剛那一巴掌，小碧擔憂的看著鳳槿的右臉。
“不疼了，隻是有些火辣辣的。”說話時輕扯到嘴角，還是會有些痛的，隻是這一點細微的痛，怎敵得過心中那被深深傷害的痛。鳳槿眺望遠方，突然覺得自己被牢牢的鎖在了這深宮之中。
覺得鳳槿的意識飄的有些遠，小碧甚至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麽，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讓鳳槿臉上的紅腫消下來才是，“那奴婢回去後，那幾個雞蛋給娘娘敷敷。”
“恩，紫玉也是這般說的。”鳳槿收回視線，淺笑著看向小碧。有她們在她身邊，她才不至於變成深閨怨婦。“快些回去吧，這外麵的空氣真是讓人難受得緊。”
“是，娘娘。”
兩人正要加快腳步，鳳槿卻聽見了後麵有人在叫她，轉頭一看，原來是追上來的柳素雲。好像走的有些慌忙，柳素雲的雙頰都紅透了。
“雲嬪怎麽也過來了，不在扶鸞宮多待一會兒嗎？”剛剛柳素雲能挺身救她，真的讓她很感動，不過她隻有離柳素雲越遠才越能保護好她。小碧她們都是她身邊的人，即便她疏遠小碧她們，也還是會連累。可是柳素雲不同，隻要她們不繼續交往，應該就不會讓她受傷吧。
柳素雲看見鳳槿眼中的疏離，有些受傷。她自然知道鳳槿為何要這樣，正是因為知道，她才更覺得難受，“皇後娘娘忘記臣妾先前說過的話了嗎？”
鳳槿偏頭，有些不解。“什麽話？”
“臣妾會一直保護娘娘。”柳素雲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氣喘籲籲，不過眼中的堅定卻讓鳳槿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拉住柳素雲的手，鳳槿再也裝不出那種疏離的樣子，“雲嬪不必為本宮這樣，你剛剛也看見了，皇上是怎樣對本宮的。”
回握住鳳槿的手，柳素雲將兩人拉進，然後緊緊抱住了鳳槿，“臣妾知道，正是因為這樣，臣妾才更加要保護好娘娘。”當日夜慕白和鳳槿的濃情蜜意還近在眼前，如今卻隻剩鳳槿一人獨自悲傷，她怎麽還能在這個時候離去呢。
鳳槿覺得眼眶有些濕潤，淚水滑落下來的時候，冰涼的感覺剛好緩解了那火辣辣的不適，“本宮也會好好的保護雲嬪，怎麽你會來扶鸞宮？”
兩人分開了些許，柳素雲才開始說道：“臣妾得知娘娘去看望嫵妃，想著應該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才趕緊也跑去了扶鸞宮。想不到一進去，就看見娘娘跪在那裏。”
“讓雲嬪笑話了，本宮當時也愣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其實她是知道夜慕白不會相信她的話，所以才沒有多說的，如果相信，她隻要說出不是她做的，夜慕白肯定會徹查。可是，夜慕白選擇了逼問，他既不信她的話，她又為何要多說。
“幸好臣妾趕去的及時，不然不知道娘娘還要受什麽罪。”那個宮女應當是和嫵妃串通好了的吧，知道夜慕白和鳳槿之間的矛盾，於是借題發揮，讓他們的矛盾越來越大。
鳳槿低垂下頭，她不怕受罪。她怕的是，連累身邊的其他人。“本宮要回去了，雲嬪隨本宮一起嗎？”這裏離扶鸞宮實在是太近了，隔牆有耳，說話不方便。
柳素雲搖搖頭，“不了，臣妾宮裏還有些事沒有處理，等有空時，一定去鳳棲宮拜訪娘娘。”想著那件未製作完成的狐裘，柳素雲還是決定趕緊回宮。聽說鳳槿冬日裏及其怕冷，她要趕緊做好才是。
“如此，那本宮就和小碧先回去了。”有些許的失落，不過這樣更好，她還是不能和柳素雲來往頻繁。日常的相見便好了，她也會在背後默默的保護柳素雲，即便她現在沒有了什麽能力。
柳素雲點頭，隨後兩人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了。
“娘娘，你真的相信雲嬪嗎？”雖然柳素雲對鳳槿很好，但小碧還是不由的懷疑。畢竟，她們才認識了幾個月而已，她不相信，會有人這麽無私的對另一個人好。
鳳槿停下了腳步，隨後側頭看向身旁的小碧，“自然是相信的，小碧覺得不妥？”
“不是，隻要娘娘相信的，小碧也相信。”可能柳素雲真的是真心的，多一個人對鳳槿好，小碧也會覺得開心。
鳳槿搖搖頭，在心裏默念了一聲傻丫頭。也隻有她們，才永遠都不會離開她，記憶中那個清冷倔強的少年似乎在慢慢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