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她不愛他
夜慕白抱著鳳槿徑直朝著鳳棲宮的方向走去，反正那玉國大皇子已經並不在意他們在不在了。出了這麽多事後，那個宴會的存在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懷裏的鳳槿好像輕了許多，夜慕白心裏起了點點漣漪，但很快又平靜了。她不是為了他，他又何苦心疼她呢。
路上兩人一言不發，全都在等著對方的問話。
終於，鳳槿歎了口氣，將頭深深的埋進了夜慕白懷裏。嗅著他身上獨有的龍涎香氣味，她覺得很安心。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皇上有什麽問題想要問問臣妾嗎？”
鳳槿的聲音自夜慕白懷裏傳來，有些悶悶的。夜慕白突然抱緊了鳳槿，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她靠這般近了，“你心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聞言，鳳槿狠狠的攥緊了夜慕白的衣襟，良久才慢慢的抬起頭，美眸中還帶著點點星光，“皇上難道真的不知道臣妾心裏的人是誰嗎？”
夜慕白自嘲一笑，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朕不知道，也不想明白。不過既然皇後的心裏沒有朕，朕日後便不會再碰你。”夜慕白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穩，好似他在陪著她遠赴刑場。
鳳槿顫抖的抬手挽住夜慕白的脖子，將唇湊近，他那話是什麽意思？日後不再碰她，他以為她心裏的人到底是誰？他竟認為她愛的不是他嗎？難道自己在他的心中有這麽水性楊花？
夜慕白將臉偏向一邊，鳳槿的唇便吻到了他的側臉。夜慕白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道：“皇後不必如此，對於不愛朕的女人，朕沒有絲毫興趣。”
鳳槿癡癡一笑，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鳳槿趕緊用衣袖狠狠抹去，“不愛皇上的女人？那皇上認為誰才是真心愛著你的？”
“哼，除了皇後，大概所有女人都是真心愛著朕的。”夜慕白抬眸看向鳳槿，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厭惡。
厭惡？他竟然用這種眼色看著她。鳳槿終於忍不住仰頭大笑了起來，“皇上果然不愧是皇上，句句是真理。臣妾真是不及皇上的一分，看來以後要學著聰明點了。”
她這是承認了？承認自己愛的人不是自己？夜慕白突然有些有些無力，“那皇後到底愛的人是誰？不知可否告訴朕一聲，起碼朕也是你名義上的相公。”
“臣妾愛的人啊，是一個倔強而清冷的少年。即便被人欺負也不會馬上報複，他會選擇隱忍，直到有一天他的權力足夠支撐他報仇。”鳳槿說著，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眷念，好似陷入了什麽美好的回憶之中。
夜慕白突然覺得喉間有些哽咽，“那個少年是夜慕青嗎？”直覺不是夜慕青，可是很熟悉，好似他的記憶中也有那麽一個少年。
鳳槿搖搖頭，輕聲的笑了，這次不是那種帶著悲傷的笑容，而是很開心的笑了，他連以前的自己都不認識了嗎？或許，他們之間是該沉靜一下了，“不是他，皇上應該對這個人很熟悉才是。”
“是嗎？朕怎麽完全想不起來了呢。”夜慕白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他實在是太累了，他不想要再失去什麽了，隻要不付出，便不會有失去吧？
鳳槿看到夜慕白的衣襟似乎被她攥亂了，於是伸出手輕輕的幫夜慕白整理了下，“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吧，有些事，有些人或許隻適合留在記憶中。”
夜慕青輕笑一聲，“皇後說的有理，那皇後到底愛過朕沒有？”夜慕白沒有發現自己的嗓音中竟帶了絲絲期待。
“皇上若是記起那個少年是誰，便會知道臣妾有沒有愛過你了。”鳳槿感覺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瓣一瓣的，她的愛情，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夜慕白抬頭望天，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他怎麽覺得眼眶有些發熱呢，“皇後竟不願說便算了，鳳棲宮快到了，皇後記得早點休息。”
鳳槿輕輕點頭，再次埋進了夜慕白的懷裏。這次，淚水劃過臉頰打濕了夜慕白的衣襟。
將鳳槿放到床上後，夜慕白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本來看著夜慕白送鳳槿回來，小碧還以為夜慕白和鳳槿和好了，誰知，夜慕白沒有絲毫停留便離開了。“娘娘，皇上怎麽不在這裏休息？”
“以後，皇上都不會來了。”鳳槿閉上眼，翻了個身，將身子背對著小碧。
鳳槿聲音中的哭腔怎麽能瞞得過小碧，“娘娘，到底怎麽了？出去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何，皇上到底和鳳槿有了什麽誤會，之前明明很相愛的啊。
“皇上以為本宮的心裏沒有他，他恐怕是不會再相信本宮了。”鳳槿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企圖將那些快要流下來的淚憋回去。她為何隻要一遇上他的事便這般脆弱，姐姐，誰來安慰她啊。
聞言，小碧再原地不停的打轉，“娘娘，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愛的人是皇上，怎麽可能心裏沒有他呢。”若是鳳槿不愛皇上，又怎會願意來到這吃人的皇宮。之前，鳳槿曾說過，不會嫁入宮的。
“本宮說自己愛的是一個倔強而清冷的少年，他即便被人欺負也不會馬上報複，隻會選擇隱忍，直到有一天他的權力足夠支撐他報仇。”鳳槿淒然一笑，接著說道：“皇上問本宮那個少年是不是夜慕青。”
小碧緊皺了眉頭，“怎麽可能呢，明明那個少年就是皇上啊，皇上他自己不知道嗎？”小碧自然知道以前鳳槿為了夜慕白偷偷的跑進了宮，而在入宮之前，鳳槿從未見過夜慕青，更別提什麽夜慕青少年的模樣了。
“是啊，本宮說的就是皇上，可是皇上說他記不起有這麽一個人了，本宮又有何辦法。”她為了他，踏進了不願入的宮門，換來的竟是一句，你到底愛的是誰？
小碧坐在床邊，將鳳槿攬入懷裏，“娘娘，你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還未等鳳槿回答，小碧自己卻大聲的哭了起來。
“傻丫頭，為什麽要哭呢，以後不用再看那些妃嬪環繞在他的身邊不是更好？”鳳槿突然笑了，帶著一絲決然。今日，她才說在那個世界沒有了掛念的人，如今，便是連這裏也要沒有了嗎？還好，她還有爹爹和小碧，還有姐姐。
小碧搖搖頭，淚水全部流到了衣襟上，“娘娘，奴婢知道您有多傷心，奴婢不是外人，在奴婢的懷裏哭吧，即便所有人都不相信娘娘，奴婢也會站在娘娘這邊。”
聞言，鳳槿感覺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甚至看不清眼前所有的一切，但小碧的模樣卻是深深的刻在了心裏，“本宮相信，不過本宮不想哭了，以後都要笑著麵對才是。”
小碧用衣袖狠狠的抹幹了眼淚，“是，娘娘，以後奴婢也不哭了，陪著娘娘一起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笑著麵對！”
“傻丫頭，你不是我，何必要這麽苦著自己。”鳳槿無奈的摸了摸小碧的頭，即便她在愛情上連連受挫，可是她還是有很多的姐妹不是嗎？
小碧倔強的嘟著嘴，“奴婢就要跟著娘娘，娘娘做什麽，奴婢也做什麽。”
鳳槿搖搖頭，往床裏側睡了點，又接著拍了拍床上剩下來的空地，“小碧今晚便陪著本宮睡吧，本宮一人感覺有些發冷。”
小碧正想拒絕，卻想到鳳槿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肯定需要人陪著，即便明天有人要來打她板子她也不怕。而且，萬一鳳槿要做傻事她也可以第一個攔著啊。
這樣一想，小碧便心安理得的躺在了鳳槿身旁。
第二天一大早，鳳槿就和小碧被紫玉的尖叫聲吵醒了。天知道她昨晚明明看見的是皇上來了，今早上本想來伺候皇上上早朝，掀開被子看見的卻是小碧。
“娘娘，你們怎麽睡在一起啊？”紫玉麵露尷尬，想起自己吵醒了鳳槿，又覺得有些忐忑。
鳳槿坐起身來，被吵醒後她肯定睡不著了，“昨晚，本宮睡不好，便找了小碧前來相伴。”
“那皇上呢？奴婢昨晚明明有看見皇上的。”她本來還以為皇上和皇後和好了，可是早上卻怎麽不見了皇上。不可能憑空消失了啊，紫玉四處看了看房間。
鳳槿搖搖頭，“你看錯了，皇上昨晚在宴會上，怎麽會有空來這裏呢。好了，先幫本宮梳洗打扮一下吧。”即便沒被紫玉吵醒她也睡不了多久了，夢裏，全是夜慕白失望和厭惡的眼神。
他到底是變了，身處高位，竟連自己原來的模樣都忘了嗎？那個清冷而倔強的少年已經蛻變成了一個成熟而穩重的男人，而這個男人，不相信她愛著他。
她真是魔怔了，每次愛上一個人都不得善終。這次，她和他之間，還有機會挽救嗎？鳳槿不知道，她的心累了，她不想再想這些事了。如果有緣，他們自然會解除誤會。
可是，如果無緣呢？鳳槿不敢想，她不想就這樣和夜慕白結束，兩個人先平靜一下也好。隻是，鳳槿不知道，更大的風波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