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三入汴京,林衝傷情
船靠岸後,旱地忽律朱貴牽來了一輛馬車,宋安四人將兵器藏在了車板下的夾層裏,由戴宗趕著上路了。
同樣也是三路程,他們來到了汴上京外。
由於上次宋安和老爹他們入汴京驚了宋徽宗,汴上京的城防力量加強了許多,隔著二裏多地便能看到城牆上三步一個站著一排禁軍士兵。
前去探路的戴宗回來了。
“林教頭,城門口光是攔路搜身的禁軍就有三五百人,而且城裏到處都張貼了公明哥哥、安哥還有燕青和鐵牛的通緝,怕是不好進去。”
“安,這可如何是好?”林衝道。
“化個妝不就行了?”宋安隨口道。
已是黃昏,他們便商議先在城外的鎮客棧住下,明日一早再進城。
對於一個男人而言,避免別人認出的最好偽裝就是男扮女裝。
宋安從鎮成衣鋪裏買了幾身女裝,又去胭脂鋪買了些鉛粉、唇脂、眉黛、胭脂等女子化妝用品,順便又去首飾店買了三支女人用的簪子。
戴宗通緝畫像上的人畫的和宋安他們一模一樣,看來要濃妝豔抹徹底捯飭成女人才能不被認出。
衣服倒是好穿,換上就行,妝可就有點費勁了。
尤其是李逵這廝,縱然穿上女人的衣裳,一眼也能看出這是個男扮女裝的死變態。女人哪有這般滿臉大胡子的?
好在第一次和燕青入汴京時燕青教過宋安使用宋代女人的化妝品,宋安最擅長的就是學習。
宋安先用自己的狗腿刀給李逵刮幹淨了胡子,隨後給他按照女人的發型盤好頭,接著是往臉上敷鉛粉、抹胭脂、畫黛眉、貼花鈿、點畫厴、描斜紅、塗唇脂。
這一整套程序下來,宋安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還別,李逵這黑廝上了女人妝還真有幾分女裝大佬的味道。
李逵學著女人的模樣衝林衝捏了個蘭花指,捏著嗓門道:
“林教頭,你看俺鐵牛現在像女子了不?”
林衝掩麵笑道:“像!像極了青樓裏的老鴇子!”
“我看也像!”戴宗也笑道。
李逵似乎想起了什麽,雙手在自己胸前摸了半,“安哥,女子哪有沒胸的,俺這咋辦啊?”
“把這兩個塞進去你不就有了!”
宋安隨手從桌上撿起兩個大饅頭丟給李逵。
“嘿你還別安哥,俺鐵牛把這倆饅頭塞進去,還真像個如花似玉的娘子了!”
林衝昔日裏在汴上京有許多老熟人,雖沒有通緝他,但也不能叫人給認出來。
宋安又用了半個多時辰給林衝盤好頭、上了妝。
女裝的林教頭沒有李鐵牛那般辣眼睛,他看起來很像一個本本分分的中年婦女。
宋安對著銅鏡用了足有兩個時辰工夫才把自己給捯飭好。
“這是誰?好美呀!”他自戀似的對著鏡子感慨道。
“安哥這麽倒騰還真像個漂漂亮亮的娘子!”李逵讚道。
至於戴宗戴院長,他就無需任何變裝了,汴上京沒人通緝他,更沒人認識他。
果然,第二日宋安四人乘馬車到汴上京門口時,城門口兩列手持長槍的禁軍站了足有一百米長。
兩旁牆上各貼著四張通緝告示,告示前堆滿了圍觀群眾。
抓住宋江懸賞白銀萬兩。
抓住宋安懸賞五千兩。
抓住李逵、燕青懸賞三千兩。
果如戴宗所言,這畫像畫的簡直和他們本人一模一樣!
宋安臨近去看,卻見每副畫像上還都有提款和印章,提款是瘦金體。
“大宋年月日辰時於延福宮,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作。”
印章是篆書的“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之寶”。
宋徽宗瘋狂崇道,整日幻想有一日成仙飛升而去,因此給自己起了“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這麽一個道號。
敢情這幾幅畫都是他畫的,他是見過宋安四個的,怪不得畫的那麽像。
這些貼在牆上的畫都是根據他畫的像又找了宮廷畫師成批量臨摹的。
這皇帝老兒可是夠奇葩的,畫個通緝像還要一絲不苟地寫上年月日時作於某地,還要題款蓋印章!真是個優秀的畫家,辣雞的皇帝。
“幹什麽的?”
一個禁軍士兵橫槍攔在馬車前。
戴宗點頭哈腰道:“官爺,俺聽道君皇帝九九重陽要在夷山的靈感寶塔請龍虎山張師做九九八十的羅大醮,俺特意帶著俺娘子、妹和女來沾沾喜氣!”
士兵從頭到腳把戴宗摸了一遍,又衝車裏宋安三個喝道:“都下來,搜身!”
愛搜不搜,反正身上也沒兵器。
這士兵胡亂在李逵和林衝身上摸了兩下便放行了,輪到宋安了,這士兵從肩膀開始摸,到前,到腰,再到PG,仔仔細細一點也不放過!這廝把宋安當成個娘子了。
“官爺你還沒摸夠啊!”就在這臭流氓伸手要摸宋安大腿時,宋安嬌嗔道。
“走吧娘子!”
士兵嘿嘿一笑也將他放行了。
他們的馬車是智多星吳用專門設計的藏兵器專用款,外表和普通馬車無異,車底板卻多了個夾層,除非拆了,否則根本發現不了。
宋安帶來的一頂的滑翔傘就隨便丟在車裏,士兵見是一堆布,便沒在意,在車裏掃了一圈後便放行了。
一上午時間,林衝帶著宋安在童貫、蔡京、楊戩三個奸賊府邸周圍轉了一遭,他記住了這三家宅邸的模樣,打算過幾日挑個有風的日子用滑翔傘飛到汴上京上空去看看,再畫個俯瞰圖以便準確定位。
無一例外,這三個奸賊的宅邸都被禁軍保護圍成了鐵桶,標配是院裏院外共計一千禁軍日夜守護,宅院四角各養著一隻大黃狗,逢人路過便呲牙咧嘴汪汪不止。
一千年前的大宋朝,黃狗就叫黃狗、黑狗就叫黑狗、白狗就叫白狗,還不叫“中華田園犬”,更不叫帶有明顯狗類種族歧視的“土狗”和“肉狗”。宋朝的大文豪蘇東坡寫的《江城子·密州出獵》裏的“左牽黃,右擎蒼”,這“黃”便是指的大黃狗。
相比各類洋犬,宋安更喜歡被人稱為“土狗”的這種炎夏大地上土生土長的狗。它們不僅不挑食好養活,而且還比那些洋犬忠誠。他在1世紀也養了一隻這樣的黑狗。
上兩次來去匆忙,宋安都沒來及在汴上京裏轉上一轉。
這回時間很充裕了,家裏那一百號人想成為一名合格的“滑翔傘運動員”,沒三個月工夫肯定是沒戲。
宋安打算在汴上京浪上一個月再回去,把好吃的嚐遍,好玩的玩遍,再去風華坊看看李師師。
三人跟著林衝在大街上漫無目的閑逛著。
忽然,林衝站在一處破落塌敗的宅院前不走了,四目無光黯然失神地掃視著這宅院。
“哥哥,這破爛院子有什麽好看的!”李逵嚷道。
林衝仿佛沒聽見一樣,依然呆呆地望著。
“林叔父,這可是您昔日在汴京的家?”宋安道。
林衝點點頭,凝望著斷壁殘垣間的一根腐朽的屋梁,眼裏閃著淚花:“我娘子便是在那根梁上自縊的。”
李逵這才回過味來:“都是那撮鳥高衙內!哥哥,那撮鳥還活著嗎?俺鐵牛給你弄死他去!”
“不知道。”
不光林衝不知道,連看過水滸原著N遍的宋安也不知道。
逼死林娘子後,施老爺子便再沒交代高俅之子高衙內的下落。
忽然,一大波百姓從他們身旁跑過,一邊跑,一邊嘴裏還喊著:“快去看呐,張師在夷山靈感寶塔作法開壇了!”
斯人已去,宋安不忍看林教頭在此傷秋:“林叔父,我們也去看看吧!”
夷山是一座隻有幾十米高的土丘,靈感寶塔即是後人所的“開封鐵塔”。宋朝時候,夷山還沒有被黃河淤泥所吞沒,而近六十米高的鐵塔也是高高屹立於山頂上。
待宋安四個隨著人流趕到夷山腳下時,這土丘已被四麵八方來的人包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