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戲耍蔡京四臣
七十歲的老太師蔡京曾在宰相位子上四起四落，早已練就了一身唾麵自幹的死不要臉工夫，聽宿元景罵完，他麵不紅耳不赤，輕輕的捋著胡須幽幽地：
“老朽與高童楊三人皆位極人臣。若如宿大人所言，老朽四人皆是罪不容誅的大奸臣，那豈不等同於，寵幸老朽四人多年的陛下是個大昏君？宿大人，你是何居心？！”
“你胡攪蠻纏！”宿元景暴跳如雷。
“你居心叵測！”蔡京也來了勁。
“你居心叵測！”
“你陷害忠良！”
“你圖謀不軌！”
高俅三個見狀趕忙倒打一耙。
宿元景一張嘴哪敵得過四張，一個回合便敗下陣來，氣的他麵紅耳赤直哆嗦。
宋安見火候到了，便一本正經道：“聽蔡太師一席話，可如醍醐灌頂般徹悟。如此來太師四位並非奸佞而是個頂個的忠良！”
宿太尉苦笑：“他們若是忠良，那老朽是什麽？”
“你是個自私自利的無恥人！”
宿太尉瞠目結舌，高俅四個也是十分詫異。
“楊太尉本可以輕而易舉將可四人誅殺，可你為了你外孫趙構不受傷害，竟百般阻撓楊太尉，單憑這點便足以明你自私自立至極！”
“你胡八道無理取鬧！”宿太尉又氣又急。
高俅四人則聞言大喜！
“你這廝言之有理！”連老謀深算的蔡京也喜上眉梢。
“蔡太師，可有一事不不明還請賜教！”宋安畢恭畢敬的。
蔡京微微嗯了一聲，便算是答應了。
“是趙構的皇子康王的官大，還是您的太師官大？”
“康王殿下貴為皇子，乃是為君，老朽是臣，君臣豈敢比擬？”
宋安豎起大拇指表示敬仰：“蔡太師身為一國宰輔卻不居功自傲，實乃當朝第一忠良！”
“何止是當朝，太師乃是大宋第一忠良！”
“不對，是千古第一忠良！”
“高太尉你的也不對，太師是萬古第一忠良！”
高俅童貫楊戩三個一個比一個吹捧的狠，把蔡京樂得眉開眼笑捋著胡須得意地斜眼瞟著宿太尉。
宿太尉惡心的一口老痰吐在地上。
“既是這般，那可就給萬古忠良蔡太師一個盡忠報國的機會，你過來換下康王，讓康王活命，你跟著我們一起死。”宋安幽幽的。
蔡京一下子呆住了。
高俅童貫楊戩三人也全傻眼了。
這子一個勁的吹捧，敢情為了這出！
宿太尉聞言，立刻轉怒為喜：“這主意好！太師既然是萬古第一忠良，獻身救主又有何妨！太師你快去把康王殿下換下來吧！”
“求太師救救我兒！”
一個鳳冠霞帔的女人從人群後衝了過來撲到蔡京身上。
她是宿太尉的女兒、當朝皇後，也是趙構的母親。
方才宿太尉跟楊戩舌戰的時候，宿太尉便悄悄讓隨行的仆人去宮裏叫女兒了。
宿皇後一聽兒子落了難，讓禁衛一路火花帶閃電抬著轎就趕過來了。
“陛下常在我麵前誇讚太師乃是萬古第一忠臣良相，而今我兒有難，還望太師舍身相救……太師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終生銘記！待太師死後我會請張師設下法壇做個九九八十一的羅大醮為太師超度往生！”
宿皇後一邊扯著蔡京的衣袖一邊抹開了眼淚。
蔡京瞠目結舌了一會兒，額頭上都流出了汗珠子，他向前一步大義凜然地衝宋安怒斥：“你等梁山賊人若敢傷了康王殿下一根毫毛，老朽定親自掛帥帶大軍平了梁山泊賊窩！”
完，他又回頭著急的衝著高俅和楊戩：
“二位太尉大人還不快讓禁軍散去大開城門，免得梁山賊人狗急跳牆傷了康王殿下！”
禁軍閃開了一條道，宋安和燕青架著趙構上了車。
李逵跳上車頭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那馬一陣風似的向前方衝去……
宋安一直很納悶這半老爹在車裏幹嗎，他老人家仿佛憑空消失了似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等撩開簾子一瞧，隻見老爹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呆呆地坐在車裏宛如一尊塑像。
宋安把趙構塞進車裏的時候，他立刻身子一躬磕頭如搗蒜砰砰砰把車底板磕的直響，一邊磕一邊哭，一邊哭一邊磕。
“宋江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宋江罪該萬死……”
趙構嚇得趕忙扶他起來，可宋江哭哭啼啼什麽也不肯起，趙構無奈，戰戰兢兢望著宋安。
宋安知道現在勸老爹啥都不管用，幹脆不去理他老人家，便把目光投向趙構——這位未來的南宋開國皇帝。
“多大了？”宋安問趙構。
趙構本不想理宋安，可一看他手裏明晃晃的狗腿刀，便愛理不理地搭了一句：“十四。”
“你覺得蔡京高俅童貫楊戩四個怎麽樣？”
宋安決定先看看這少年有沒有基本的是非觀念。
“奸臣，大奸臣，禍國殃民的大奸臣！”趙構怒氣衝衝地來了個排比句。
“那你覺得你父親怎麽樣？”
趙構長歎了一口氣：“若爹爹不當皇帝，他一定是大宋最出色的詞人和書畫家，可惜上弄人……”
他不了，轉而怒視著宋安。
“我爹爹再不好那也是子！是受萬民頂禮膜拜的一國之君！是生養了我的爹爹！”他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好好好，你爹爹最牛你爹爹最棒，老爺下第一你爹爹下第二！”
宋代人習慣性管父親叫爹爹，不論皇族還是民間皆是如此。
但宋安覺得這倆字叫出來感覺太嗲了，便管宋江叫父親。
初次叫時宋江並未表現出異樣，估計死去的那個宋安也管宋江叫父親。不過這樣喊著總有些文鄒鄒的，宋安準備在以後合適的時機改叫爹。
“當然了，不然怎麽能叫子呢！”趙構傲嬌地。
目前來看，這子的基本是非觀念還是有的，看來他也知道自己的老爹是個昏君，隻是沒法出口罷了。
還有七年，這子就要在商邱即位稱帝了，史稱宋高宗，他建立的王朝史稱南宋。
他壽命很長，活了整整八十歲，卻畢生庸碌無為。
他在位期間做了什麽好事沒人知道，但他做的一件壞事卻無人不曉：
任用大奸臣秦檜害死忠良嶽飛。
過去人們都把害死嶽飛的罪名統統壓在秦檜身上，可後來越來越多的史料證明，害死嶽飛的元凶其實是眼前這位。
他生怕嶽飛迎回徽欽二帝後自己的帝位不保，因此連下十二道金牌命嶽飛回京……
為了一己私利，放棄了老祖宗打下來的萬裏江山，並直接導致他後來的一百年間整個南宋朝廷始終偏安一隅。
麵前這少年英姿勃發，宋安把刀架在脖子上時他依然臨危不亂。
提起他老爹徽宗時，他雖然對老爹的昏君行為不滿，言語之中卻飽含了對老爹的無限尊崇和孝敬。
當皇帝之前的幾年和當皇帝之後他經曆了什麽？
怎麽就為了皇帝之位而不顧在遙寒的北疆受苦受難的老爹？
難道人一當了皇帝就變得冷血無情了嗎？
宋安他們的馬車在前麵走，宿太尉帶著一百個禁衛保持著二三百米的距離在後麵跟著。
這是出城門前宋安跟宿太尉達成的協議。
宿太尉一來怕宋安把他外孫帶走後半道上給殺了，二來怕F4團使壞半道上劫殺宋安他們時順帶連他寶貝外孫一塊辦了。
因此他要親自跟著宋安他們到梁山泊山外，等宋安他們進山後把外孫接回來。
汴上京到梁山泊要三路程，哪怕緊著趕也得兩多。
從頭一半夜到第二晚上，老爹看也沒看宋安一眼，更別提跟他一句話。
夜裏住店時為了確保安全，宋安便在客棧要了個多床的大房間，由他和燕青、李逵輪流看著趙構。
“安，你給我出來。”
老爹鐵青著臉完便出了屋。
宋安忙跟了出去。
老爹頭也不回領著他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霍然回頭怒目圓睜瞪著他：
“你為何要壞了我的招安大計！”
老爹聲音雖然壓得很低，卻透著嚴厲。
“父親，如今四大奸臣把持朝政，他們都對咱梁山泊恨之入骨，一旦招安，他們豈能放過咱們？若真是招了安，隻恐招安之日便是咱大禍臨頭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