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殘酷
奇拉爾從兩具白骨之間穿過,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內部傳來的味道越發濃厚,好在他這具白骨製成的分身並沒有消化係統,否則說不得就要當場嘔吐出來了。
相比於外界的平平無奇,內部的設施便有些讓人悚然了,兩旁邊的牆壁上掛滿了血淋淋的人皮,那綠油油的膚色讓奇拉爾一眼斷定這些皮膚明顯來自獸人。
在鮮血荒地獸人聚落多如牛毛,像是戰錘堡那樣數萬人的聚落隻是少數,大多數聚落的規模都在千人以下,蜷縮在緊挨山脈的狹小綠洲之中,即便是忽然消失也不會有人關心。
雖然似乎經過了幾道工序的處理並沒有**,但是卻成為了那古怪味道的源頭之一,濃稠的血液流淌在地上,凝固成了一塊又一塊的固體,顯然這裏在最近曾經反複被血液澆灌。
一聲聲低沉的呻吟伴隨著慘叫在通道內回蕩,牆壁上一處石門打開,一個身披著沾滿血液的黑色罩袍的人手裏拎著兩張完整的獸人人皮走了出來,這是一個隻有二階的死靈法師,通過罩袍上的花紋也看得出來他隻是一個剛剛脫離學徒身份的家夥,在死神教團內部被稱為“食屍者”。
顯然他並沒有發現奇拉爾,全不顧地上還沒有完全凝固的血液,將手中的人皮掛在了牆上,上麵殘留的血液流淌下來,讓地上又增添了一份濃稠。
然後他又取下了兩張看起來已經完全風幹的人皮往回走去,奇拉爾跟在他的後麵緩緩繼續向前行進,這一次他特意戴上了一枚風暴銀製造的附魔指環,讓他可以即便不釋放法術,也可以在空中自由地飛行。
這位食屍者依舊沒有發現有人跟著自己。
在這扇石門內的空間裏,不止這一個食屍者,在這裏主持事物的人是一個高達四階的“靈佑者”,這樣的人是死神教團的中堅力量,有資格單獨開辟一個小型的教區。
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奇拉爾發現這些人正在進行的工作是製造“活屍”。
活屍,一種臭名昭著的死靈生物,向來被正統的死靈法師視為異端。
死靈生物與活人之間的差距極大,即便是和活人最為相似的僵屍、或者是高手製作出的死靈造物,都能夠讓人一眼看出與活人的不同,其中最顯著的特征就是皮膚的差異。
死靈生物的皮膚幹癟、蒼白、並且偶爾能夠看到一些**的痕跡,散發出的味道也非常的不友善,就好像是奇拉爾當初在銀月城製作的那幾具一樣。
雖然名字中帶有“生物”一詞,但是說到底,死靈法師畢竟無法賦予死靈真正的生命,它們的肉身早已經死亡,依靠著死靈能量才能夠維持柔軟度和活力,但是必將會不可避免地逐漸損失水分,手段高明的死靈法師也隻能將這個過程盡量延長,而無法完全避免。
活屍就是為了規避這一缺點而生成的產物,而製造它們的最重要的道具就是人皮。
必須是新鮮的人皮,隻能夠從活人身上生生剝下來,然後經過特殊的藥水處理後風幹,才能夠保持活人一樣的光澤和質感。
而為了保證人皮的和體,被剝皮的人將會在活著的時候直接強行轉化成死靈生物,他們的靈魂會被製造者嚴格控製,然後重新披上被剝下去的皮。
經驗豐富的死靈法師可以讓被製成的死靈生物看起來和活著的時候幾乎別無二致,這也是死靈法師用來刺探情報、混入人群的最好傀儡。
由於製作方式太過於殘忍,所以製作活屍的具體方式早已經遺失,尤其是最為關鍵的藥劑配方早已失傳,即便是在莫桑比亞的藏書之中也隻記載了一個大概。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奇拉爾發現這些死神教團的家夥們也沒有完全掌握其中的技術,石台上擺放著的屍體雖然不少,但是卻並沒有一個真正的合格品,看起來他們雖然不知道從哪裏獲得了藥劑的配方,但是卻被卡在了將活人直接轉化成死靈生物這一步上。
活人與死人的靈魂是不同的,想要直接把活人轉化成死靈生物,要麽直接抹消他們的生命,要麽直接將他們的靈魂“殺死”,前者的實際應用就是六階死靈魔法生命抽離,後者則並沒有什麽代表性的法術。
行走在靈魂道路上的死靈法師,有很多可以直接攻擊靈魂的手段,但是這些手段大多隻能將受害者的靈魂直接摧毀或者提取出來,想要達成有效控製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內側,另一扇門被打開,一個剛剛的獸人被推了進來,他口中有氣無力地呻吟著,顯然是事先已經被灌下了什麽藥劑,被送進來執行剝皮操作。
奇拉爾已經不準備繼續看下去了。
一點光芒從他指尖浮現出來,在死靈法師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在半空中炸開。
相比於暗算希爾加納的那一份光之禮讚仿品,這一份的威力不足百分之一,但是卻也足夠第一時間將這些不超過四階的家夥們送到他們的女神那裏去。
將唯一一個四階靈魂截留,奇拉爾繼續向內深入。
這裏就像是一座屠宰場。
兩百多個獸人被吊在天花板上,他們有男有女,但是卻看不到老人和孩子,一個個被剝得精光,赤條條的**不住晃動,他們的口鼻被套住,粗大的透明膠管插進嘴裏,從上麵殘留的東西來看,這是用以喂食的東西。
幾個學徒正在一個一階屍語者的帶領下挨個檢查著這些獸人的身體狀態,有幾個人正在準備這些人的“食料”,不時將一些藥劑攪拌在裏麵。
白骨構成的軀殼沒有表情,但是遠在多羅市的奇拉爾卻皺緊了眉頭。
他必須要解救這些獸人,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低聲急速頌念著咒文,無形的波紋橫掃而過,頓時將在場的死神教徒的靈魂盡數收割,他們甚至來不起反應便一一撲倒在地上。
他伸手抓住一個學徒的靈魂,發泄一般將其徹底碾碎,閉目讀取著他最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