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生命
的確,閃現術的距離相當有限,完全無法離開這幢建築。
奇拉爾此刻就站在已經被火球術轟掉了半邊的屋頂上,向下俯瞰著一切,他看到那風之刺客身影閃動不知道去了哪裏,也看到那拉茲在藤條的托舉下正試圖去插手已經又打塌了兩層樓板的杜卡特與拜倫之間的戰鬥。
他從懷中抽出一支魔杖,火球術再度噴薄而去。
呼嘯的破空聲讓那拉茲悚然而驚,他怒吼道:“你到底有完沒完!”
然而無論是再憤怒,然在大雨天氣中火球術的威力下降嚴重,他也不敢用臉去接火球術,隻能夠再度隱身於藤條之中。
但是這一次他不打算再硬扛下去了,誰都知道奇拉爾是做魔法商店的,天知道他手上到底有多少魔法道具,雖然他操控的植物並不懼怕火焰,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在藤條的托舉下,他在半空中逐漸升起。
就在這時,一支弩箭破空而來,在雨簾之中拉起了一道不熱人注意的通道,倏然釘進了藤條保護之中頭部的位置。
刷!
短小的弩箭齊根沒入,一點點鮮血混合著植物的汁液從中流淌出來,被雨水稀釋成了淡紫色。
而後就在那不大的傷口中,淡灰色的火焰噴薄而出,先前在火球術的攻勢下巋然不動的藤條表皮開始逐漸碳化,那些藤條一時間仿佛是喝醉了酒一樣搖晃起來。
這枚附著了死靈之火的弩箭是奇拉爾為了對抗拜倫特意製作出來的,一共隻有三支就耗費了他整整兩天的時間,現在看來正是物有所值!
啪。
裹成一團的藤條猛然摔在樓頂上,已經開始碳化的枝條一條條鬆開,露出了裏麵拉茲的本體來,那枚弩箭自他的左邊太陽穴齊根灌入,死靈之火雖然看似已經熄滅,但是他逐漸碳化的皮膚和卷曲的頭發都在說明這道法術仍舊發揮著作用!
“奇拉爾!!!”拉茲怒吼起來,到了現在這個份兒上,他竟然還活著!
奇拉爾的眼皮跳了跳,他也沒有想到五階的生命道路竟然能夠為其擁有者帶來如此可怕的生命力,他手中魔杖忽然寸寸碎裂,在奇拉爾的引導之下剩餘的兩發火球術齊齊飛出朝著拉茲轟擊過去。
但是就在這時,那拉茲握著法杖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法杖頂端鑲嵌著的翠綠色寶石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頓時生成了一個護罩將其包裹其中。
他手上的一枚戒指戒麵上的血紅色寶石碎裂,濃厚的生命能量順著他的手指奔湧全身,原本被燒成了焦炭的皮膚開始恢複白皙和光滑,腦袋上的肌肉陣陣顫動,那枚弩箭一跳一跳,竟然是正在被他的肌肉擠壓出來。
奇拉爾神色凝重,快速從懷中摸出兩支魔杖,隨即一前一後兩頭水元素站立起來將他護衛在了中央。
火焰在大雨的澆灌下熄滅,拉茲扶著魔杖從地上站立起來,他神色猙獰,吐出一口夾雜著炭黑色物體的血塊:“奇拉爾!我要你死在這裏!”
不知何時,屋頂上磚塊的縫隙之間生長出了點點嫩綠色的雜草,仿佛是在向世界昭示生命的堅韌,伴隨著拉茲揮舞手中的法杖,這些原本細小的雜草卻忽然瘋長起來,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原本還是些點點嫩芽、稍遠些根本看不出來的植物便忽然長成了一人多高,深綠色的葉片長而堅韌,閃爍著深紫色光芒的葉片邊緣更是在向每一個看到它的人發出警告:劇毒!
刷。
葉片朝著奇拉爾席卷而來,正衝向拉茲的兩頭水元素被密集的葉片切斷了元素核心化成了兩團水花四散奔流,眼看著奇拉爾就要被這些葉片分屍,他的麵具邊緣忽然開始流淌出七彩斑斕的流質來,幾乎一瞬間就在他身上包裹出了一層絢麗無比的鎧甲。
“現在才用底牌,太晚了!”拉茲大叫一聲,胸口處忽然浮現出了一張人臉的輪廓,開始吟唱起冗長的咒文:“我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三個階位究竟有著怎樣的差距!”
奇拉爾的雙腳已經被悄然生長的葉片絆住,但是麵具之下他的神色依然無比沉靜,忽然間以他為中心,無形的波紋綻放開來,席卷而來的大片植物忽然在半空中僵住,而後成片成片撒落在地,仔細看去原來這些植物已經被切割成了數段,斷口處猶如鏡子一樣光滑。
五階法術切割術,是五級以下唯一一個利用空間進行攻擊的法術,其原理是短時間內製造極細細小的空間裂隙,利用其可怕的吞噬特性將所有攔在路上的目標全數切割,缺點是吟唱時間長、射程極短,即便如此因為其可怕的威力,這項法術幾乎已經斷絕了傳承,向來隻存在於傳說之中,絕大多數魔法師窮其一生都無法見到它的真容。
拉茲眉頭一跳,頭一次對於奇拉爾產生了一絲恐懼,將原本有上百個音節的火球術咒文濃縮成短短五個音節已經雖然困難,但是卻並不非常罕見,但是能夠將一個五階法術的施法時間縮短到三分之一,這已經不是尋常法師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不能再等了,必須速戰速決!
想到這裏,拉茲深深發出一聲低吼,身上的法師袍忽然變成了漫天碎布,露出了他胸前那張仿佛隱藏於皮膚之下的人臉,而在這人臉下方,他的腹部皮膚扭曲又鉤織成了一張人臉模樣,而在他的後背奇拉爾看不見的角落裏,還有一張人臉浮現出來。
這就是生命道路帶來的能力,賦予他的肌膚與血肉獨立的生命,讓它們輔助使用者來完成原本難以達成的高難度施法!
這時候胸口那人臉吟唱的咒文已經完成,一枚粗大的冰槍於半空中凝結成形襲向奇拉爾,而下一刻,三張麵孔以及拉茲本身開始共同吟唱起來。
奇拉爾瞳孔一縮,他聽得出來拉茲此時吟唱的正是七階法術生命賦予,而在他心中,威廉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