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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凝翠慘死

  再次回到京都,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幾個月前她長途跋涉來到京都,之後又匆匆離開,沒想到又回來了。


  上次因為匆匆離開,從鳳池城帶來的很多東西都留在了京都的莊子裏,這次回來倒是省去了不少力氣。


  “外麵下雨了嗎?”錢沫沫放下手中的書問。


  “嗯,這往後就是一場秋雨一場寒了!”


  秋憶坐在旁邊的繡架旁,為錢沫沫準備過冬的棉衣,聽到錢沫沫詢問忙抬頭回答。


  錢沫沫點點頭,看到秋憶繡架上秋香錦上繡著的幾支綠菊,想起了當初她剛來這裏時年輕氣盛,不知何為畏懼地參加百菊品,現在想起來,似乎都像是昨天的事情。


  “秋憶,你將窗子打開!”


  “外麵下著雨呢!要是著了秋寒就算秋憶有十個腦袋都不夠太子爺削的。”


  秋憶嘟著嘴不願去開窗,來到京都也十多天了,夜殤和錢沫沫之間的那個誤會她也知道了,對夜殤也就沒有那麽大敵意了。


  倒是一開始看到錢沫沫的樣子時,嚇的哭了好久,最後錢沫沫騙她說黃玨去找解藥了,隻要吃了藥就沒事,這才將秋憶的情緒平複下來。


  “沒事的,我用被子將自己裹好,都好久沒有這麽清閑地看看雨幕了。”錢沫沫放下手中的書,將身上的被子向上扯了扯,故作調皮地衝秋憶眨了眨眼睛。


  無奈,秋憶也隻好起身先幫錢沫沫將被子掖的更嚴實一些,這才來到窗前將窗子打開,剛才還朦朧的滴答聲立刻清晰地傳了進來。


  錢沫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秋雨清新微涼的感覺讓她突然想到了李白的一首詩。


  “凍筆新詩懶寫,寒爐美酒時溫。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滿前村。馬上就要立冬了吧!”錢沫沫輕聲吟讀,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去想象李白詩中的意境。


  她又有兩天沒有看到夜殤了吧,自從回到京都以後,很多積壓在一起的事讓夜殤忙的不可開交。就連她這邊的玄武都被借去幫忙。


  “稟主子,雙喜有事求見!”


  正在愣愣發呆的錢沫沫被門外突然出現的聲音下了一跳,自從玄武被借走後,她這邊就像是沒了眼睛一般,什麽都不知道,因此她才派雙喜暗暗留意著京都裏各個勢力的動向。


  向秋憶點點頭,秋憶先將窗子關上,這才回身去開門請雙喜進來。


  也許是因為雨不大雙喜並未穿雨蓑的緣故吧,雙喜的衣服上有被雨水浸濕的痕跡,帶著一身的涼氣走了進來。


  “有什麽新消息?”錢沫沫淡淡地問。


  這些日子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消息,所以錢沫沫也就沒有多大興趣,權當是聽著解悶。


  “主子,今早有人無意中在茅廁發現了凝翠的屍體!”雙喜在九王府的時候是和凝翠打過交道的,那個時候他每次碰到凝翠都會被她身上的香味吸引。


  本來錢沫沫伸手拿起旁邊的書準備一邊看一邊聽雙喜稟報的,聽到凝翠死了的消息身子一震,手中的書掉落在床鋪上。


  “可知是何人所為?”明知道答案,她還是問了出來。


  想到凝翠生前最是愛好幹淨熏香,卻死在了茅廁的汙穢之中,真是世事難料,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是不願留她,恨她,也不必如此陰狠啊。


  不由的打個冷戰,夜殤的陰狠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這個.……屬下並沒有查到。”雙喜抬眸偷偷看了一下錢沫沫,繼續道:“發現的時候,凝翠的四肢被齊身砍掉,舌頭也被拔除,一雙絕望的眼睛空洞洞地瞪著,身上沒有一塊好的皮膚。發現的人被她的樣子嚇得不敢靠近,後來還是官府的人來了,似乎是知道她的身份,直接將其拖到了城外的亂葬崗。據附近的人說,人應該是活著被扔進去,他們半夜聽到動靜還以為是鬧鬼了。”


  喀!……

  錢沫沫哇的一下吐了出來,原本以為凝翠可能是死後被夜殤派人扔進茅廁的,沒想到竟然是活生生地被削去四肢溺斃在糞池之中。


  “善惡終有報,她這是壞事做多了,老天爺都看不過眼。哼!活該!讓她再坑害咱們主子!”秋憶急忙過去幫錢沫沫拍著後背,幸災樂禍。


  錢沫沫壓製住自己強烈的嘔意,扯過秋憶的帕子撇了她一眼,喘著粗氣道:“留些口德吧!她雖是咎由自取,但成為人彘死去也太殘忍了些。”


  “人彘?人彘是什麽?”秋憶俏皮地吐吐舌頭,轉身去為錢沫沫倒了杯水,不在意的問。


  錢沫沫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才慢慢將人彘的事大概和秋憶說了一遍,聽的她也幹嘔了兩聲,站在旁邊的雙喜也臉色發青,冒了兩口酸氣。


  “雙喜,等下派人到亂葬崗讓人將她埋了吧!人死為大,不能全屍也好過被野狗分食,屍骨無存的好!”錢沫沫有些疲憊的仰頭望著帳子的頂端。


  當初她剛到九王府的時候,三個女人一個個都是花枝招展,就像花園裏盛開的花朵,這一轉眼竟隻剩下馨側妃一個人了。


  亂墳崗,那裏可是埋葬無名屍的地方,很多時候那些死屍都是被隨便丟在那裏,沒有幾個真正的埋葬,裸露在外的屍體很容易招來附近的野狗,而那些無名的屍體也就自然成了野狗們的腹中餐。


  即便凝翠生前幾次三番地算計她,終究是人死仇恨消,再多的怨念也在聽到她死去的消息時雲消霧散,甚至還起了惻隱之心。


  “是!屬下遵命!”


  雙喜應了一聲,依舊站在那裏沒有走。錢沫沫疑惑地再次看向他,疑問道:“怎麽?還有事?”


  雙喜點點頭,從袖子裏掏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這是屬下無意中在玄武大哥那裏發現的,想著可能是玄武大哥突然被太子爺調走的原因,所以屬下偷偷拿了過來。”


  錢沫沫看著雙喜許久,才將信接了過去。打開信封,裏麵的字體她並不熟悉,倒是一些暗語告訴她這封信可能是青龍他們寫給玄武的。


  隻看了兩行,錢沫沫斜倚在被子上的身子就坐了起來。


  良久,錢沫沫才悠悠地開口,“將這信放回原處!權當不知道這件事,然後命人將二王爺府上的所有人給我盯住,若被目標發現,殺!另外五王爺那邊也給盯著點。”


  重新將信紙折好塞進信封裏,錢沫沫本來雲清風淡的眼眸變的深邃。


  原來,夜殤他們已經發現那個通敵叛國將邊疆布防圖泄露給南律的人就是二王爺了,難怪當初那個人在聽到她問是皇還是宦的時候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


  二王爺看來真是瘋了,竟然想要南律攻打夜冥,然後在夜殤領兵出征的時候裏應外合地讓其死在戰場,到時候他出麵,將水杉鳳池兩城割讓南律平複戰亂。好在夜殤命大,隻是身受重傷。


  陰謀落空的二王爺又挾持軍醫給夜殤下毒,然後身為押送糧草督運的他再故意拖延時間不按時供給,想來當時要是她沒有及時出現,恐怕真是後果難料了。


  然,近日皇帝龍體有恙,夜殤從回到京都後就不曾在看到過皇帝,犒賞三軍都是隻有口諭。幾次三番求見無果後,夜殤覺得其中可能另有隱情,這才命玄武到宮中幫一直隱身在後宮侍衛裏的朱雀去查明真相。


  這些消息不可說不讓人多想,熟知清朝曆史的錢沫沫,對九王奪嫡那一段尤為清楚,也曾在電視劇裏看了不知多少個版本,皇帝龍體欠安,恐怕這潭貌似平靜的水要掀起軒然大波了。


  不能在宮裏幫到夜殤什麽,幫著盯梢宮外的二王爺府和五王爺府還是可以的。


  夜殤他們不讓她知道應該是怕她擔心,不利於壓製身體中的毒素吧。既然這樣,那她就接著裝作不知道吧。


  雙喜離開後,錢沫沫的心中五味雜陳,重新將自己的身子窩進被子裏,集中思緒去分析皇帝龍體欠安不見夜殤的問題,腦中卻不受控製地總是浮現出凝翠的臉,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


  金碧輝煌,到處充斥著奢靡氣息的大殿中,一身肥肉胖的幾乎快要撐破身上那昂貴布料衣衫的女人斜倚在貴妃榻上,慵懶地撇了一眼坐在她旁邊,替她揉捏腿的女子說道:

  “馨兒啊!聽說那個賤人又被太子帶回京都了?好像還是什麽陌家商號的主子?”


  被喚作馨兒的宮裝女子正是夜殤東宮現在留下的唯一一個女人,馨側妃。因著如夫人被夜殤抹殺,凝翠無故失蹤,整個東宮隻剩下她一人鬥無可鬥,所以便將注意力轉到了皇後這邊。


  雖然知道皇後是二王爺的生母,而二王爺有沒能成為太子,可能會記恨夜殤,但馨側妃自作聰明地認為自己也是皇後的親侄女,皇後應該不會記恨她。


  馨側妃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因為自己肚子裏的小九九,她覺得皇後即便不是夜殤生母,也算是一國之母,隻要她伺候好皇後,皇後一開心,說不定跟皇上一說,她就能成為太子正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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