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意外重逢
錢沫沫這才明白過來,她中計了。
簡那邊就是為了拖住玄武他們,然後再出現一個人讓玄武他們難以應付,迫不得已,逼她離開。接著就是早已安排好的人等著狩獵她了。
嗬嗬……
二王爺,時過三年,沒想到還是如此難纏,恐怕知道了這次狩獵的肥肉是她的話,估計做夢都會笑醒吧。
在錢沫沫微一愣神之際,追趕她而來的黑衣人已經近在咫尺,手中的韁繩一緊,她所騎的馬一下就躺倒在地上了。
錢沫沫這才發現,原來馬兒的後腿上中了兩隻毒鏢,這會正殷殷地流著黑色的血。怪不得剛才馬兒會那般的嘶鳴,此時的馬兒已經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顯然是已經沒救了。
抬頭看了一眼追來的黑衣人,錢沫沫掉頭就往樹林的深處跑去,她才不會就這樣束手就擒,跑,還有一絲生機,不跑,肯定會被活捉,後果,不可想象。
茂密的樹林中穿行,很快,錢沫沫的衣服就被刮出好幾道口子,整齊梳著的頭發也散亂如鬼,這樣的路況,她真懷疑剛才是怎麽騎著馬闖進來的。
“陌家主子,你是逃不掉的,我家主子隻是想請您過去一敘,您又何苦敬酒不吃吃罰酒呢?”
飄忽不定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樹林,讓人分辨不請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毫無誠意的戲謔一點也不像說的那樣客氣。
請?一敘?
錢沫沫翻了個白眼,心道,鬼才信呢!懶得理會那些人,她繼續用已被劃出數道血口子的手撥開擋路的荊棘,奮力向樹林的更深處跑去。
高一腳低一腳的錢沫沫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跑路的方向,潛意識告訴她,隻有一直向前跑才會有逃離的希望,經常被攀爬在地上的樹蔓絆倒的她也顧不上疼痛,爬起來又是接著跑。
“就這麽讓他跑下去嗎?趕緊捉回去交差得了!”
“你知道什麽!這陌家主子可是咱們主子一直想要拉攏的人,給臉不要臉的竟然靠向了太子那邊,這會就是要折磨他一下,等一會被咱們追的精神崩潰了,捉回去給主子,他就沒力氣和主子玩心眼了!”
回蕩在樹林的說話聲傳進她的耳朵,那口氣好像就是為了說給她聽的一樣。心中叫苦,感情對方這麽追著自己是為了折磨她?
虧她剛才還在慶幸對方一時半會追不到她,自己逃脫的機會是很大的呢,現在看來,人家不過是在玩她。
雖然氣憤,可是卻又不甘真就這麽停下來讓對方帶走自己。
隻是靠著本能的驅使向前奔跑的錢沫沫,眼前的一直昏暗的樹林忽地出現了一個亮點,隨著她的前行越來越大。
身後突然傳來兩聲悶哼,緊接著就是兵器相交的金屬撞擊聲,錢沫沫心中一喜,以為是玄武他們趕過來了。
可仔細一想,她一路跑過來並沒有留下什麽標記,玄武他們怎麽會這麽快就趕過來呢?會不會又是對方的詭計?
雖然心存疑問,錢沫沫還是腳下不停地向那個亮點跑去,如果真的是玄武他們,他們一定再追過來的,不然,她現在停下來就等於自動送上門。
眼前一亮,錢沫沫才發現那個光點是樹林外的晨曦,晨起的陽光照在樹林的邊緣,暖暖的,隻是這會她是沒有那個時間欣賞的。
樹林的外麵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向前十多米的地方就又是一片樹林,這裏好像是兩片樹林之間的空地。
錢沫沫稍微放緩了一下自己的腳步,聽了聽身後,除了夏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什麽也沒有聽到,一路跑的口幹舌燥的她喘著粗氣觀察了一下四周。
這裏不能久待,開闊地最容易被那些黑衣人發現,身後的樹林現在是不能回去的,而對麵的樹林那些人肯定會認為她一路跑過去了的。
低頭想了一下,錢沫沫決定故意跑出一道誇張的痕跡出來,然後再折回來藏身在這些灌木叢中,這樣的話逃脫的幾率就很高了。
拿定主意,錢沫沫一路向對麵的樹林跑去,為了造成她已將跑過去的痕跡,她將一隻手蹭著那些灌木叢的葉子向前跑,把自己手上的血蹭到那些樹葉上麵。
本來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因為身後的一聲呼喚,給她澆了一盆冷水。
“前方可是陌家商號的當家人?”
錢沫沫心中一驚,整個人就如驚弓之鳥一般,也顧不上否認或者看看身後的人,加快速度就向對麵的樹林跑去。
剛跑出去兩步,腳下一空,她整個人就失重地向下墜去!有些發蒙的錢沫沫這才反應過來,這兩片樹林中間的空地是什麽情況。
竟然是斷開的懸崖裂縫,低矮的灌木叢因為日照充足,土地肥沃長的非常茂盛,以至於將這兩山之間的裂縫都給掩蓋中了。
錢沫沫暗罵一聲,那種零重力急速下墜的感覺讓她整個靈魂好像都要脫體而出。早知道這裏是懸崖她還不如乖乖被二王爺的人帶走,起碼還能拖上一陣子時間等玄武他們來救她。
都怪剛才那個嚇唬她的人,什麽時候說話不好,偏偏在她跑到灌木叢中間的時候喊,不過,剛才的聲音好像有些熟悉呢!
錢沫沫的眼睛突然睜大,她知道那是誰了,是青龍!居然是青龍的聲音!可是,一切都晚了!錢沫沫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她腰一緊,久違的龍涎香襲來,她精神一震,有些不敢相信地睜開眼睛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心底的深處一陣刺痛傳來,鼻子泛酸的她眼底的氤氳之氣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這一切,說起來麻煩,其實都是一瞬間的事。那個突然出現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在錢沫沫夢裏折磨了她三年的夜殤。
削瘦的俊臉上完全沒有被時間留下什麽刻痕,反而更多了一絲那種霸氣的睿智沉穩,少了當初初識時的意氣浮躁。她,開始恍惚起來。
“原來富可敵國的陌家主子不過是個花癡的笨女人!”
帶著一種近乎失望的口氣,夜殤單手緊緊抱住錢沫沫的腰,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夜殤另一隻手裏的劍劃著崖壁一路向下墜落,金屬與石頭摩擦出多多火花。
“什麽?”沒有反應過來的錢沫沫腦中亂成了一團漿糊,完全沒聽明白夜殤在說什麽。
自己的身子突然又被夜殤向懷裏摟緊了三分,那冷漠的聲音裏多了一絲調笑,“這具身體告訴我你是女人!笨女人,抱好本王!”
夜殤的話音剛落,他也不管錢沫沫有沒有聽懂,手裏的長劍一下就刺入了早就等待已久的山縫裏,兩人的快速墜落的身體突然就減緩了。
嘎嘣一聲,夜殤的長劍經不住兩人的體重的下衝力量,斷了。不過這已經大大減緩了他們下墜的力道。
夜殤甩手扔掉手中隻剩劍柄的劍,雙臂緊緊抱住錢沫沫猶如猴子一樣,在山壁上凸起的石頭上來回跳躍,尋找著可以安全到達崖底的落腳點。
曾多次被夜殤和玄武用輕功帶著飛上跳下的錢沫沫早就已經不害怕這種程度的跳躍,大腦的思維也漸漸地恢複,他因為抱著她發現了自己女子的身份,也就是說他現在還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隻要玄武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想必夜殤應該不會知道她是誰的吧!這樣也好,他們本來就不應該過多的相處的。
這次他跳下山崖救她無非就是因為她是陌家的主子,罷了,罷了,既然如此她也就不用太過奢求什麽了,他救她一命,她用陌家的財力鞏固他的地位也就是了。
錢沫沫自我暗示著,卻也隻有她心底的最深處才知道那托詞不過是她自欺欺人,欺騙那個不敢麵對自己,不敢麵對夜殤,更不敢承認失落的她。
夜殤的武功不俗,這個她早就知道的,很快他們就來到了崖底,崖底因為多年不見陽光有一種腐敗的味道,陰暗潮濕。
被放在地上的錢沫沫 因為夜殤雙手的突然撤離一下就癱坐在地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有些虛脫的她這會子才想到後怕,若非是夜殤,恐怕這會落在崖底的她早就摔成了肉泥。
一身冷汗的錢沫沫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臉色煞白。一身紫衣的夜殤就那麽站在她的身邊低頭俯視著,微翹的嘴角冷哼一聲,道:“嗬……這會知道害怕了?方才問你話的時候可是跑的挺快啊!”
壓抑住被夜殤取笑的心痛,錢沫沫咽了口唾沫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多謝太子爺!小女子不知是您,還以為是那些追趕小女子的匪人罷了。”
既然知道她是女的了,她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還不如直接攤牌來的痛快,隻是她真實的身份還是需要隱藏的。
“嗯?你怎麽知道本王是太子!”夜殤的眉頭皺起,心中那股異樣的感覺又開始悸動起來,眼前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麽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