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市儈白井
“主子,主子?”
玄武重新跳上馬車,見錢沫沫還在發愣忍不住喚了兩聲。
“啊?哦,玄武,你有沒有覺得剛才的那個人很奇怪?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錢沫沫依舊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兩個人消失的方向,再沒了剛才唱歌的好心情。
玄武聽錢沫沫說完,開始暗暗回憶剛才的經過,那個貌似是主人的男子的確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偏偏一時又想不起來。
“嗯!是有些熟悉。”
玄武點點頭,繼續趕車,默不作聲。
“要我說呢,主子和玄武哥就不要再多想了,剛才我看到那人穿的靴子是宮裏才有的繡工,想來應該是主子初入皇宮時麵熟的人吧。”秋憶坐在馬車的門口處,倒了一杯水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錢沫沫和玄武聽秋憶這麽一說也都讚同地點了點頭,要是說宮裏的人的話也算是合情合理,那人穿著不素,又有熟悉的感覺,應該是宮裏的人吧。
接過秋憶遞來的水抿了一口,錢沫沫的眼神慢慢地暗淡了下來,提到皇宮,不可避免地就會讓她想到夜殤。
而隻要想起夜殤,她的心口就會不由自主地抽痛,被呼呼地冷風灌進去,無力反抗。
“我累了,你們到地方再叫我吧!”
錢沫沫把手中才喝了一半的水重新放到秋憶的手中,自己起身鑽進了車廂。隨手抓起馬車上準備著的抱枕堵在心口的位置,錢沫沫身子一歪斜倚在了一邊,麵朝車廂壁讓人不知是睡是醒。
一路無言,在午飯的時候錢沫沫他們來到了這些日子首次看到的大城池,白井鎮。初次聽到這個地方的名字時錢沫沫還挺佩服這裏人的誠實呢,拜金,喜歡錢還要大聲說出來。
後來才知道她是聽錯了,人家是叫白井,因為這個鎮子上有一口漢白玉的水井故得此名。
白井鎮,雖說是鎮卻因為是離開京都後必須途徑的第一個地方,這裏的繁華竟然比京都還要熱鬧三分。
錢沫沫他們的車剛一進城就開始堵在路上,好容易找了一家客棧還沒有房間,沒辦法,他們隻好又開始了龜速的爬行,尋找下一家。
“玄武,這裏怎麽比京都人還多?看著樣子,好像這裏才應該是京都才是。”
進城後錢沫沫就被大街上熱鬧的叫賣聲給吸引了,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錢沫沫的心情突然也好了起來,所以就有那麽一句話嘛,千萬不要把錢交到一個正在生氣的女人手裏。
“京都乃皇家所在之地,皇室子弟多,官員也多,所以在那裏隨便撞個人都有可能是百姓們惹不起的,而這裏就不一樣了,比鄰京都,又是進京要道還不用天天看官員的臉子,大多商號都喜歡在這裏。”
玄武看錢沫沫的心情好了不少,話也就多了起來,盡量將這些事詳細地說給她聽。
“這樣啊!看來天子腳下好當官真的隻是對當官的說的啊!”嘲諷地扯了扯嘴角,錢沫沫不在想這些,饒有興致地看著街道兩旁的人和商品。
馬車停在一處偏離主街的拐角處,那裏有一家醉香樓,幸運的是裏麵真的就還有客房。錢沫沫一行三人點了一些吃食飽餐一頓後便上街了,跟在她身後的玄武和秋憶一開始還都挺有興致。
慢慢的,秋憶的腿都要走不動了,錢沫沫還是興致勃勃地在看看這裏,摸摸那邊,那樣子和她身上的一身男裝十分不符,引得旁人側目。
相比秋憶的跑斷腿,玄武就要好上很多,占據身高優勢的他即便是不緊緊跟隨在錢沫沫的身邊,也能將她的行蹤盡收眼底,即便有事也可以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邊。
“咱這主子也太能逛了吧,這幹逛還什麽也不買真是服了。”
秋憶勉強跟在玄武的身後,看到玄武停下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望向那邊正在挑手鏈的錢沫沫,雙手扶著自己的膝蓋,秋憶感覺自己的嗓子都在冒火。
“嗯!”
玄武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錢沫沫在人群中略顯嬌小的身影,隨口應了秋憶一聲。旁邊的秋憶聽到玄武應她高興地抬頭去看他,才知道他的眼中並沒有她的位置,是她又想多了。
輕啟的薄唇略顯幹裂,張了張嘴,秋憶什麽也沒有說出來,看玄武向前走去,自嘲地嗬嗬了兩聲跟了過去。
“這位公子好眼光,這可是少有的暖玉,您看看這色澤,冬天帶著手上可以觸手生溫。”
錢沫沫站在一個賣首飾的小攤前,看著一顆黑色的珠子,黝黑的色澤光暈飽滿,第一眼她就看到了那顆珠子,那珠子的色澤像極了某人平常不生氣時的黑眸。
“這個多少錢?”
錢沫沫拿起那顆珠子放在自己的手心上,逛了這麽久她什麽都沒買不是心疼錢,而是根本沒有她想買的東西,這顆小黑珠子卻勾起了她購買的欲望。
“不多!十五兩銀子!”小商販一副笑的快要將嘴咧到耳根的樣子,一雙眼睛中除了算計還有期待。
“十五兩銀子?!你搶錢呢?這麽一顆貓眼大的珠子就要十五兩?五兩!五兩我就買了。”
開玩笑,真當她什麽也不懂啊,這麽一顆小玩意就要十五兩?真是看她腦袋大了。
錢沫沫嗬嗬一笑,將那顆珠子在手裏掂了掂,覺得這小商販就是欺生,像他們這種本地人隻是一打眼就能看出來是過路的還是本地的。
“五兩?那您還是把珠子還給我吧!十五兩銀子已經是最低了,剛才又個人出二十兩我都沒賣呢!”小販一聽錢沫沫將價格壓了三分之二諂笑的臉一下拉的老長,不耐煩地伸手管錢沫沫要那顆珠子。
“哦?二十兩?那你怎麽不賣?”讓過小販的手錢沫沫將珠子放到了她拿起來時的位置上,冷笑一聲,覺得這小販也太能瞎扯了。
“我賣不賣關你什麽事?不買就趕緊走,別擋著我做生意!走走走!!!”小販聽錢沫沫這麽一說從攤位後麵轉了出來,開始轟人。
錢沫沫笑著搖了搖頭又看了那顆黑色珠子一眼,看來她和他無緣連帶著和跟他相像的東西也無緣,轉身就要離開時候,身後又傳來了別人詢問那顆珠子價格的聲音。
那小商販將對她說的說辭又重複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小商販說的價格是十兩銀子,還說剛才有個人掏十五兩都賣,錢沫沫忍不住樂了,感情剛才他說的那個二十兩的也是這麽個情況啊。
逗弄心起,錢沫沫轉身又回到了那個小攤前,小商販看到她又轉回來了,因為有別的顧客在,是笑也笑不起來,怒也怒不得,憋的一張臉轉眼就紅了。
“你剛才不是說十五兩銀子麽?怎麽又十兩了?”
“我……我.……我賣多少錢關你什麽事!”
麵對錢沫沫的質問,那個小商販明顯有些理短,說話都有些磕巴了。
“誒?怎麽就不關我事了?剛才你要是說十兩銀子沒準我就買了,你還跟我說剛才在我之前有個出二十兩銀子的你都沒賣,這位小姐,剛才他和你說的我也都聽見了,我就是他說的那個十五兩都沒賣的主顧。”
錢沫沫學著人妖央有時正經時向女子行禮時的樣子向那位小姐拱手算是問好,哪知道那女子卻羞澀地放下珠子就轉身走了,臨走前還喏喏地回了錢沫沫一句。
“嗯……公子多禮了,公子若是喜歡,我願讓與公子。”
走出兩步,竟還一副不勝嬌羞地回頭看了錢沫沫一眼,風吹過,她額間的劉海被吹開,一塊紅色的胎記顯露,女子趕忙一捂自己的額頭,猶如收到驚嚇一般地迅速消失在人海中。
還以為是她孟浪了,原來是那女子麵有瑕疵不敢與她相視而已。看到那女子被風吹開劉海後的驚恐,錢沫沫有些無奈地咧了咧嘴,她都沒怕,她到先逃了。
心中為那位女子惋惜的同時,錢沫沫抬步準備向別的小攤走去。那小商販立馬就不樂意了,走出攤位伸手攔在了錢沫沫的麵前。
“你不是要買這珠子麽?十兩銀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小商販一手拿著珠子,一手伸到錢沫沫麵前要錢。
“我又沒說要買?”錢沫沫好笑地看著麵前的小商販,就知道他會來這麽一招。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十兩銀子的話你就買麽?你把我客人都攆跑了,你不買誰買?沒讓你賠償我損失就不錯了。”小商販一副好人的樣子,這演技,看得錢沫沫都想拍手鼓掌道一聲“好”!
“我有說我要買嗎?你仔細想想,我剛才說的是,你要十兩銀子我沒準就買了,沒準,懂嗎?就是還需要考慮的意思,我現在考慮好了,我不買,所以你還是等別人買吧!”
忍住笑,錢沫沫突然覺得原來戲弄一個人可以這樣爽,尤其還是戲弄這種市儈的小人。
小商販竟然真的歪著腦袋開始回憶剛才錢沫沫說過的話,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錢沫沫懶得再逗他,繞過他準備繼續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