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巧合誤會
清澈的水流注入茶杯,層層紗霧水氤氳。杯中的水打著漩隨之恢複平靜。
“總是躺著感覺自己都要生鏽了,再說也不是四肢受傷了,稍微走動一下也是無礙的!倒是你,這個時候過來,是展茯被送走了?”
錢沫沫端起茶杯捧在手中輕抿了一口,轉動著茶杯看裏麵的水晃動起來的樣子。現在的她就像這杯中的水,搖擺不定。
“是!屬下已經將展茯送到央公子那邊了,不知王妃下一步準備如何做?”
嗬嗬……
怎麽做?她能怎麽做?明知道玄武問的是關於凝翠突然得寵的事,她卻裝傻的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伸手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抓了幾下,夜殤當時那無情的一記耳光從眼前閃過。這倒並非她有多麽愛記仇,而是那一記耳光打在她的臉上卻猶如尖刀,生生刺進她的心窩。
“什麽如何做?反正吃喝不愁就這樣渾天度日不是也挺好的麽?想的太多會疼,會累!”
指指自己心髒的位置,一抹苦笑掛在眉梢,放下手中的茶杯錢沫沫向窗台邊走去。上午,上午就是從那個窗戶中看到夜殤幫凝翠蕩秋千的。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一架秋千,不同的是坐在上麵的人。
“王爺突然會寵幸與凝翠一定是有所蹊蹺的,難道王妃打算就這般將王爺拱手讓人?”
“玄武,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說話的字數越來越多了呢?”
忽略玄武話中的意思,同樣的內容白虎也曾和她說過。隻是,即便是凝翠用計爬上夜殤的床也好,可夜殤卻為何這般對她?難道說就因為她和人妖央走的很近,半夜打麻將了?
真是可笑,在凝翠沒有得寵的時候她就和人妖央走的很近了,他不是也沒有說什麽嗎?更何況她與人妖央打麻將,也就那一次,而當時先不說她這邊伺候著的幾個人,單是他手下的白虎就可以為她證明清白的,可是他聽了麽?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個人一旦討厭起一個人那麽這個人就算是做的再好都能挑出來錯的,這就是所謂的雞蛋裏挑骨頭。
“是屬下逾越了!”
即便錢沫沫背對著玄武,她還是能感覺到玄武說這句話的時候抱拳躬身的樣子。轉過身,果然,玄武抱拳躬身的樣子定格在那裏,淡淡的受傷從他的身上流露出來。
錢沫沫走到玄武的麵前抬手將他的手按了下去,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我那不是責備你多管閑事,而是覺得現在的玄武變的有人情味多了,起碼不再是惜字如金的大冰塊。”
“屬下.……”
“好了,等會子景嬤嬤和秋憶就該送膳食過來給我了,你忙了這麽些天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玄武剛要再說些什麽,錢沫沫擺擺手一副泰然若之的樣子,看不出一點點她被凝翠背叛後的忿恨,夜殤傷害後的哀怨。
掛在臉上的淡淡笑容依舊如夏日清爽的陽光,深深刺痛了玄武的眼睛。
“是!屬下先行告退!”
“好!”
簡單的一個字,錢沫沫有些支撐不下去了。她為了不讓平常親近她的人擔心,選擇了偽裝,然而,也隻有帶上了這幅偽裝的麵具,她才知道了其中的份量。
看著玄武慢慢退去的身影她暗暗鬆了一口氣,剛要轉身回到床上去。玄武的聲音再度傳來 。
“屬下並未接到調離王妃身邊的命令……”
錢沫沫剛才下床的時候隻是隨意的將鞋子套在腳上,並未好好提起鞋子。玄武這麽突然地開口,錢沫沫向後一轉身腳下的鞋子脫腳沒有跟著轉過來,被腳下的鞋子一絆,搖搖晃晃地向地上歪坐而去。
距離錢沫沫不遠的玄武瞬間閃身來到錢沫沫身前,考慮到她胸前的傷口,玄武隻得一手攔著錢沫沫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背,這才免得錢沫沫摔到在地。
“王妃,你沒事吧?”
玄武有些心有餘悸地看著錢沫沫,一時間連鬆手都忘記了。而錢沫沫本來緊閉著眼睛等待自己的屁股狠狠的被一記屁股蹲摔疼的感覺卻沒有傳來,睜開眼睛看到玄武正將自己抱在懷中,也一愣。
“姐姐,妾身和王爺送參湯過來了!都是臣妾不好,惹.……得.……誒,誒!王爺!王爺!”
被玄武抱在懷中的錢沫沫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夜殤黑著臉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了。站在門口捏著帕子招呼夜殤的凝翠忽地轉過身來看向錢沫沫。
“這抱的這個緊呼,嘖嘖……怎麽?還不準備鬆手?”
凝翠鄙夷地看著錢沫沫和玄武,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錢沫沫這才反應過來夜殤是誤會了玄武和她抱在一起的含義,玄武抱著她是因為怕她摔倒,而在夜殤的眼中恐怕就是兩人正在偷情吧!
玄武扶著錢沫沫站好,有些愧疚的不敢抬頭去看她,向後退去一步,單膝跪地道:“是屬下連累了王妃,王妃莫急,屬下這就去找王爺將事情說個明白。”
“切!你以為你是誰?王爺剛才可是看看的真真切切,難道你想說王爺眼神不好使剛才看到的都是假的?虧得我還熬了參湯勸王爺來看看王妃,嘖嘖.……真是不巧,打擾了王妃的風流韻事。”
凝翠捏著帕子做作地扭捏著,看的錢沫沫隻想發笑,以前她怎麽就沒發現凝翠的演技這般 好呢?看來眼神不好使的人是她錢沫沫啊。
“玄武,清者自清,你覺得解釋有用麽?”
錢沫沫轉過身已經懶得再看凝翠了,更不想自己的狼狽被她看到。而她的舉動無疑更是激怒了凝翠,凝翠想要看到的無助,憤怒,還有嫉恨全都沒有出現在錢沫沫的身上,猶如一圈打在棉花上,反倒自己被氣的跳腳。
“小綠,將那參湯拿去喂狗!狗都比一個不懂廉恥的女人忠貞!”
“你在說誰!”
聞訊趕來的秋憶和稍微落後的景嬤嬤正好在這個當口走了進來,凝翠一看景嬤嬤和秋憶不善的麵孔剛要分辨什麽,自己的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
啪!
凝翠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個打自己耳光的人,捂著自己的臉揮起另一隻手就要反打回去。卻被對方反手又是一個耳光。
“你……你們.……敢打我?……以眾欺寡麽?……嗬嗬……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們好看!小綠,我們走!”
“不送!”
凝翠環視這一圈都是站在錢沫沫那邊的人知道肯定是逃不了好了,聰明地選擇了先告退。秋憶更是氣死人不償命,最後還不忘擠兌一句。
“玄武,你又何必惹禍上身,那兩記耳光恐怕她要嫉恨著惦記什麽時候還回去了!”
錢沫沫有些無奈地看了玄武一眼,倒非是要責備他,反倒覺得有些不知得,歎口氣向睡塌那邊走去,站了這麽會子她還真是有些雙腿發抖了,尤其是剛才那一幕被夜殤看到,心中莫名的煩躁。
一方麵覺得有些報複後的舒暢,一方麵又怕他真的會當真,如果是那樣,那接下來會是什麽等著她?
“屬下的職責是守衛王妃!”
玄武的回答簡直比剛才秋憶擠兌凝翠的話更讓人憋氣,簡短有力的一句話堵得錢沫沫一口氣沒上來隻咳嗽,守衛?這守衛還包括鬥嘴啊?
秋憶倒了一杯水遞給錢沫沫,拍著她的後背幫著順著氣,道:“王妃就是太過心善,奴婢倒是覺得玄武侍衛打的好!哼!要是奴婢,啪啪啪!再給她兩個耳光!打爛她那個背主忘恩,狐媚誘主的嘴臉,看她還拿什麽勾引王爺!”
秋憶說著,還氣憤不過地對著空氣揮動了兩下手臂,那樣子,似乎凝翠就站在她麵前一般。
相比較她想問題的簡單景嬤嬤就要更穩重一些,瞪了一眼秋憶,示意她過去幫忙一起布膳。景嬤嬤邊伺候著錢沫沫淨手邊回首看了玄武一眼。
“王妃,方才是怎麽回事呢?凝翠怎麽會過來這邊。”
接過巾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錢沫沫沒有先回答景嬤嬤的問題,側了側身子對還沒有離開愣在那邊不知道在想什麽的玄武道:“玄武,你也不用太過自責了,你也是為了我好,那時你若沒有拉住我,估計傷口就又要震開了!”
景嬤嬤看看王妃又看看玄武,一種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
淨過手,錢沫沫被景嬤嬤扶著坐到了桌旁,雖然沒什麽胃口,她還是怕她們擔心,更不想她們白費力氣,打算逼著自己去吃一些。
拿起湯勺攪動著自己碗中的湯羹,玄武已經離開了。剛才景嬤嬤問的問題她正思索著選擇一個委婉的說法,免得景嬤嬤跟著擔心。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一個小廝的聲音,聽著似乎還有些熟悉,待得小廝被秋憶帶進來,錢沫沫才發現那人是龍嘯殿的伺候的,因著自己這段時間一直是住在龍嘯殿的,故而覺得有些熟悉。
“奴才給王妃請安,這封信是王爺命奴才送來的!請王妃親啟!”
錢沫沫向秋憶掃了一眼,秋憶趕忙上前將小廝手中的信封接過去給錢沫沫,隻是信封上麵碩大的兩個卻是讓她目瞪口呆愣在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