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偷溜出來
又和白虎說了一會話,讓他注意夜殤那邊的動靜後,錢沫沫也就有些乏力了,見她沒什麽事了,白虎也就拎著收拾好的藥箱先告退了。
白虎走後溫暖的龍嘯殿內隻有景嬤嬤陪著錢沫沫,景嬤嬤歪坐在床邊雙手捧著她的手不停地抹眼淚。
“王妃,你這總算是醒過來了,要不然,要不然老奴真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跟那邊的湘妃娘娘交代了,王爺那裏自也是無顏以見的。”
景嬤嬤淚流滿麵,加上聲聲啜泣的樣子,讓錢沫沫一陣陣的頭腦發暈,想要替景嬤嬤擦擦眼淚吧,怎奈她一隻手打著竹板固定,一隻手又被景嬤嬤牢牢握在手中。
“嬤嬤,我這不是沒事麽?再說,當時的情況也是不容我多考慮,隻是連累了無辜的凝翠。”
說著錢沫沫就不由自主地唉歎了一聲,剛才看凝翠的樣子,似乎是嚇的不輕,估計是得過一陣子才能好了。
但當時的事也的確是不容她掌控的,若非如此,她又何必情急之下選擇這種堪比好萊塢電影的危險方法,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連父皇那邊都驚動了,夜殤那邊又能隱瞞幾時。
恐怕就算她這邊想盡辦法,也會有人殷勤地利用各種條件將事情故意添油加醋地傳到夜殤的耳中。
又和景嬤嬤說了一會子話,錢沫沫也就真的有些疲倦了,畢竟那一箭的傷可是真真切切的,又是跳車又是中箭,能這樣安然地躺在床上已經可謂是她最大的幸運了。
景嬤嬤因為怕吵著她,替她掖好被角也就退了出去。安靜的龍嘯殿內室,錢沫沫躺在床上一時半會也沒有什麽睡衣,就開始想剛才景嬤嬤和她說的那些事。
她之所以可以這麽有驚無險的脫離危險,不是她有多麽幸運,而是多虧了那個假展茯絕妙的一箭。原來她胸口的那一箭射入的角度不光避開了要害,就連主要的血管與經脈都巧妙的讓開了。
也正因為這樣,她這看似嚇人的一箭卻隻是一個比皮外傷稍微深了點的口子,倒是她右臂上的骨裂卻是最嚴重的地方。
至於她為何會昏迷這麽兩天,完全是當時的心理作用占據了一半,另一半就是她有些貧血的身體。
想到自己這麽輕易就躲過了一劫,心裏多少還是有一些竊喜的。
東想想,西想想的她漸漸地就被困意襲來,忍不住眼皮的幹澀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解乏,溫暖熟悉的感覺讓她整個都放鬆下來。一覺直睡到夜幕降臨她才悠悠轉醒。
打個哈欠,睡飽了的錢沫沫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些不對,自己的身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個人,在她轉過頭看向那個人的時候,對方臉上寵溺心疼的溫柔瞬間變成了氣惱的怒火。
“睡醒了?”
這一句話,徹底將錢沫沫的瞌睡蟲都嚇跑了。她諂笑著將自己的眼睛彎成一對新月看著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俊臉。
“你怎麽在這?祭天的事情不是還需要幾天麽?”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似乎最好也換需要個一兩天才能完事的呀,夜殤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不會是偷偷溜出來的吧?
“不要再跟本王說什麽祭天的事,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騙我!”
夜殤隨意地在錢沫沫幫著竹板的手臂上輕輕一彈,似真亦假的氣惱弄的她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應對,隻好誇張的喊疼。
害的夜殤還真以為弄疼了她,臉上的氣也消了是說出口的話也是緊張的不得了,手足無措地在她那隻受傷的手臂上空盤旋。
直到夜殤瞥到她露出眼睛的得意和噙在唇畔的淺笑才明白過來她是在唬他,屈起的手指剛要再彈她的腦門,看到那一圈圈纏繞的崩帶還是不忍地俯首化作一枚輕若羽毛的吻。
這一吻,錢沫沫和夜殤這一對幾日未見的比翼鳥就是好一陣膩歪,因著錢沫沫胸口的傷口,夜殤也是不敢有所大的動作,隱忍的痛苦。
到最後兩個人全都平躺在床上望著花枝曼妙的雲帳頂端發呆,夜殤這裏的東西原先那些太過男子樣式的帳幔在她搬進來之後全都換上了她平常喜好的花色。
有時候夢醒,她都分不清自己身在梅園還是龍嘯殿。
“你怎麽知道我出事了的?”
閑著無聊,為了岔開夜殤對自己的欲望她換了個自己猜測中的問題看向夜殤。
千萬別說是什麽心有靈犀之類的,雖然她和他之間是有心靈感應不錯,但是她已經派玄武編了個摔倒磕到心口的理由送給去了。
如何夜殤能夠看懂錢沫沫的眼神,那麽這一段自然也能看的懂。躺在方枕上的夜殤側頭看了錢沫沫一眼,雙手枕於腦後換了個姿勢。
“你以為這京都有什麽事是密不透風的?之前你讓玄武編的那個可笑的理由的確騙過了本王,當時本王雖然懷疑,但還是選擇了相信,誰知道你個小笨蛋真的敢騙本王!”
說完,夜殤還不忘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眼中那等你傷好了再算賬的意思都快寫在他臉上了。
自知理虧的錢沫沫嘿嘿地笑了笑,討好地用自己的腿在夜殤的腿上蹭了兩下。
“就不要生氣了嘛,人家不也是為了你好?想讓你安心做事嘛!話說你真的是偷偷溜出來的?”
錢沫沫話音剛落,夜殤仰躺著的俊臉嗖地一下扭了過來,已染薄紅的鳳眸眯起。
“沫兒若不想這會子就讓本王強要了你,還是老實點不要亂點火的好。”
夜殤低沉而嘶啞的聲音就像休止鍵一般,錢沫沫作怪的腿一下停頓在那裏,隨後默默地偷偷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
還是不要逗他了,不然最後吃虧的一定是她。想到剛才夜殤剛剛有點欲望消退的臉被她的小短腿一蹭又興致昂揚,就忍不住偷偷向夜殤的分身瞄去。
那裏已將悄然搭建的帳篷讓她不自覺地紅了臉,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一聲無奈的唉歎後,夜殤隱忍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中。
“你也是夠調皮的,五王爺府中的那兩個清倌是你讓人安排進去的吧!五王爺繼七王爺之後喜好龍陽的消息已經在整個京都都傳開了,父皇更是氣的將五王爺給軟禁了起來,怒斥其不孝之子,五王爺的王妃更是哭鬧著回了娘家。”
說起這一段,夜殤也難得地忍不住覺得好笑,這種餿主意也就隻有他的王妃才能想的出來。
“哼!這已經算是便宜他了,總得為我胸口開的這個洞讓他付出點什麽吧!嘿嘿…..白虎辦事倒是利索,唉,隻可惜我沒有看到啊,真想看看五王爺一場遊龍戲鳳後發現是龍戲龍會是什麽表情,不知道是五王爺在上麵,還是……”
“越發的會胡思亂想了!”
夜殤突然捏住她的瓊鼻,佯怒嗬斥,及時打斷了她作為腐女的夢,她也不好再往下說,其實真的要是讓她說到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呢,吐吐舌頭乖乖閉上嘴,心裏暗自補充著五王爺被人攻城略地的畫麵。
不過,依著五王爺那個暴躁的性子,估計沒準他為主帥也不一定。
看到錢沫沫雖然不說話,依舊是一副奸笑連連的樣子,夜殤無奈地搖了搖頭。
“本王過一會還要趕回去,大約明天下午祭天的齋戒也就圓滿了,明天晚上也就可以回府了,然後就是後天的祭天儀式,之後就可以給父皇交差了!”
話題突然回到正題上,錢沫沫一時間差點沒有轉過彎來。半響才道:“嗯!隻是,祭天過後是不是粥棚就要撤去了?那些百姓是不是也就重複無家可歸,忍饑挨餓的日子?”
錢沫沫收斂起自己的嬉笑之色,臉色有些凝重,在她出事前衛統領曾和她說過周邊湧來的百姓,不知道這兩天怎麽樣了。
想到這裏錢沫沫索性就將自己原先想再京都城外重新搭建粥棚的想法告訴了夜殤,夜殤也是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好一會子才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開口。
“這件事恐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沫兒你且放心,我會寫一道詳細的上疏給父皇的,現在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好好養病,懂麽?”
夜殤半撐起自己的身子,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充滿無奈地親吻了一下錢沫沫,眼中盡是歉意。
“我知道,你趕緊回去吧!還有一天,明天晚上我等你一起吃晚飯。”
夜殤雖然說了會給皇上上疏,但是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恐怕誰也預測不到。
而這會子夜殤也是到了出來時間的極限了,要是被人發現他九王爺在祭天齋戒期間偷偷回府看媳婦,指不定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些什麽呢。
好在白虎給夜殤稟報五王爺的事時,機靈地坦白了錢沫沫的傷情,這才讓回府逮到白虎熬藥的夜殤沒有怎麽發火。
雖然不舍得夜殤走,卻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任性。她垂眸不去看夜殤離開的身影,徑自安慰著自己再過幾個時辰就沒事了。
鴕鳥般的錢沫沫在夜殤走後好久,天已黑透,景嬤嬤進來詢問她是否用膳的時候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