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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此生無悔

  “沫兒,別去了,沒用的,你過來,本宮還有一些話想和你說。咳咳.……”


  湘妃娘娘有氣無力的聲音輕輕的飄進錢沫沫的耳中,錢沫沫回頭一看,湘妃娘娘坐在睡塌旁搖搖欲倒的樣子讓人十分擔心,似乎下一秒就有暈倒的可能。


  看看屋門又看看湘妃娘娘,錢沫沫狠狠躲了一下腳向湘妃娘娘的所在跑了過去,同時還向門外喊道:“來人啊!景嬤嬤,快去宣太醫!”


  不管是否真的沒用,宣太醫過來看看也是好的,況且錢沫沫一開始往外跑,其實有一半也是因為眼睜睜的看著湘妃娘娘變老實在有些恐懼,逃離這裏的想法和趕緊找人過來醫治各占一半。


  這會子又看到湘妃娘娘喚她,並且隨時可能暈倒在地,她又狠不下心來,這才一跺腳狠狠心給自己鼓勁打氣再次跑回到湘妃娘娘身邊。


  剛衝到湘妃娘娘的身邊,錢沫沫便看到湘妃身子一歪有些坐不住的樣子向地麵的這一側栽倒過來。嚇的她趕忙伸手接住湘妃娘娘下落的身子,使出吃奶的勁將湘妃娘娘連推再抱的弄到了睡塌上。


  這都是在幹些什麽啊!剛才是湘妃娘娘將她扶到睡塌上坐在旁邊照顧她,這會子居然調換了一個位置變成了她將湘妃娘娘扶到睡塌上,照顧湘妃娘娘。


  “沫兒,這把鑰匙你收好,在本宮的梳妝鏡後的牆洞裏有一個小盒子你等沒人注意的時候拿出來,記住,在你和夜殤沒有受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不準打開。明白了嗎?明白嗎?”


  湘妃娘娘眼中突然爆出一縷光芒定定地看著錢沫沫,雙手也緊緊地抓著錢沫沫的手臂,眼神中盡是對錢沫沫能夠點頭答應的期待,這樣的目光讓錢沫沫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好像隻要她點點頭湘妃娘娘就可能瞬間暈過去一樣。


  但是在湘妃娘娘灼人的目光下她又不忍做出其他選擇,最後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將湘妃娘娘遞給她的鑰匙緊緊攥在了她的手中。


  “嗬嗬.……那就好,那就好,你所想知道的一切謎底都在那個盒子裏,但是這個盒子隻能在你和殤兒遇到危險的時候打開。那個.……也權當是本宮用來恕罪的吧!”


  果然不出錢沫沫所料,她一點頭,湘妃娘娘抓住她雙臂的手力道漸漸的流失,眼神中爆裂出的神采也慢慢的黯淡下來,整個人就像是老態龍鍾的婆婆一樣,本來風韻猶存,薄塵淡世的佳人就這樣瞬間老去,就連僅存的黑亮眼眸也失去了神采。


  “母妃,你不要睡,不要睡,太醫馬上就來了,你在挺一下下。來人啊!太醫怎麽還沒有來!”


  錢沫沫歇斯底裏的喊叫聲在荷韻軒的正殿內室中回蕩,慌張,愧疚,悲泣這些詞匯突然顯得那麽蒼白,竟然不能將她此時的心情表達出萬分之一。該死的她,剛才還在為了一隻蟲子和湘妃娘娘吼,而這隻蟲子還是湘妃娘娘為了她好才種入她體內的。


  湘妃娘娘的雙眼輕輕的閉上,任錢沫沫怎麽呼喚搖晃都不肯睜開眼睛再看看她。要不是那微弱的呼吸還警醒這她湘妃娘娘還沒有死,她估計早就哭出聲來了。


  “王妃,接下來的事讓老奴來吧!”


  錢沫沫被進到內室的景嬤嬤扶到了一邊的凳子上坐下,隻是那雙眼睛卻一直不曾離開湘妃娘娘。眼前的老人與那個觀鯉亭裏撒食喂魚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重疊在一起,讓她怎麽都無法相信睡塌上躺著的是湘妃娘娘。


  她明明晚上剛進來的時候湘妃娘娘還神采奕奕地和她說著話,怎麽會這會子就躺在那裏沒有了一絲的生氣呢?

  她不相信!


  被景嬤嬤按坐在凳子上的錢沫沫站了起來,向內室的外殿走去。她要離開這裏,不然這裏的噩夢會將她也一並吞並的,她不要,她要離開,她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去呆著。


  一天內兩個人在錢沫沫的身邊倒下,一死,另個生死未卜。無論是任何人都受不了這種打擊,她沒有徹底崩潰已經是很堅強了。要是別人估計早已暈倒在地了。


  夜殤來到荷韻軒的正殿時,正好看到錢沫沫像遊魂一般被進進出出的宮女和太監撞的來回搖擺,雙眼沒有一點視焦,就像一個隨風倒的木偶人。


  心中一疼,夜殤走上前抱住了錢沫沫沒有任何依靠的身體,修長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錢沫沫的後背。


  “好了沫兒,母妃也是為了我們好,況且母妃即使不這樣做也……沫兒,這不是你的錯,不怨你,明白麽?”


  “嗯?你是誰?你怎麽知道的?你知道麽?我剛才還凶母妃了呢,吼她不知道先爭取他人的意見。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錢沫沫目光呆滯地抬起小小的頭顱,沒有視焦空洞的眼神穿過夜殤的臉龐帶著一點點調皮的笑呐呐地問著夜殤。夜殤被錢沫沫心中的愧疚和痛影響,感同身受的他在錢沫沫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本王.……我是夜殤啊,是沫兒的殤,沫兒的夫啊!我知道沫兒不是故意的,對不對?母妃也不會怪沫兒的,所以沫兒不是壞人,是我善良的妻子,善良的王妃。現在先給夫君到屋裏好不好?你看這裏都將你的身子吹冷了。”


  夜殤握住錢沫沫一雙冰冷的小手,盡管心中滿是對母妃的擔憂,但還是減緩自己的語氣極近輕柔如羽毛的聲音在錢沫沫的耳邊響起,錢沫沫這才稍稍地有些回神。


  但是依舊還是呆呆的,撲進夜殤的胸膛悶悶地說道:“我害怕!我害怕!”


  一句“我害怕”將夜殤對她的保護欲整個激發,單手將她像抱小孩子一樣抱了起來。而錢沫沫則非常依賴地抱著夜殤的脖子緊緊地靠在他的肩頭,似乎沒有比那裏再安全的地方。


  夜殤抱著錢沫沫走進荷韻軒的內室,裏麵的宮女在景嬤嬤的指揮下倒還顯得有條不紊。湘妃娘娘已經被她們移到了床上,緋色的吉祥被蓋在湘妃娘娘的身上,將她的臉色襯托的更加蒼白。


  連說再哄夜殤將錢沫沫放到了遠離睡塌的椅子上,因為她一看到那個睡塌就莫名的開始驚慌起來,整個人都有些抓狂的感覺。夜殤也是將他身上的香囊接下來給她才能短暫的離開一會。


  不為別的,就因為那個香囊裏裝著的是龍涎香,而錢沫沫聞到這股香味都會莫名的安心,潛意識裏龍涎香就代表著夜殤,而夜殤則代表著心安。


  “母妃,母妃?是殤兒啊!母妃?”


  看著床上沒有一絲生氣的湘妃娘娘,夜殤的眼眶也忍不住發紅起來,帶著濃濃的鼻音輕輕搖晃著湘妃娘娘的手臂,雖然這一切之前湘妃娘娘都和他說過,可是聽到和看到完全是兩碼事,這會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妃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總是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


  人都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卻鮮有人會記得後麵的那句話,隻因未到傷心處。躺在床上的人是生他養他近二十年的母妃,他又怎會不落淚?

  母子連心,或許是夜殤的悲痛被做母親的湘妃娘娘感覺到了,竟然幽幽地睜開了眼睛。在看到夜殤的臉龐時輕輕地笑了,那樣的笑容一如夜殤從小看到的一樣溫柔。


  “咳咳.……殤兒,母妃恐怕到時間了,不能……不能在陪你.……陪你走下去了。好好對沫兒,.……她是個好……好孩子。”


  湘妃娘娘微弱的聲音從她的唇邊溢出,若非夜殤內力深厚耳力極佳估計肯定是聽不清的,他一把抓住湘妃娘娘的手一向冰冷的臉上也學著湘妃娘娘彎起一抹淺淺的笑容衝湘妃娘娘使勁地點著頭。


  “皇上駕到!”


  跟著皇上一起來的還有匆匆趕來的當值太醫,屋裏的所有人除了錢沫沫呆愣地坐在那裏以外都跪倒在地,皇上自是無暇顧及這些他連擺擺手都懶得做,直奔湘妃娘娘的床前。


  剛站定到床前皇帝便被床上容顏老去一頭銀絲的湘妃娘娘驚得呆住,或許在皇帝的心中湘妃娘娘還是保持著當年他們青春年少的樣子吧,有些無法接受的皇帝指著床上的湘妃娘娘徑直後退了兩步。


  都說帝王愛最是無情,最是不能長久與相信的東西。這個時候卻在皇帝的身上體現出了冰山一角,他雖然沒有立即摔袖而去,但是依舊可以看出他對湘妃娘娘樣子不可置信的同時還帶有一絲絲失望。


  “皇上,這是娘娘讓老奴轉交給皇上的,娘娘還說,此生無悔!”


  景嬤嬤突然站起身來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封湘妃娘娘的親筆信,當她說道“此生無悔”這四個字的時候,皇帝後退的腳步被定格在那裏,看樣子這四個字應該是有一段故事的,隻不過卻沒人敢問就是。


  “母妃怎麽樣?是否還有希望?”


  一邊的夜殤根本不去理會皇上的反應,他一直盯著跪倒在床前為湘妃娘娘診脈的太醫,看到那個太醫收回自己的手立即追問,其實這一切都在他的心中有一個答案,隻是人就是這樣,對於未下肯定斷論的事總是抱有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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