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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消融速冷

  “王妃,已是初冬,冷風刺骨,還是到屋內去吧!”


  景嬤嬤輕輕地為錢沫沫披上一件粉紫繡著櫻花的兔毛滾邊披風,聲音中盡是對錢沫沫的溺愛,自從錢沫沫醒來,越發沉靜的她讓景嬤嬤總是放不下心,時時都會關注著她。


  “無礙,總在屋中悶著也是要生病的。嬤嬤,還是喚我沫兒吧!要不,喚公主亦可!”


  錢沫沫攏住景嬤嬤為她係披風的手,一臉的恬淡柔順。而正是種恬淡柔順讓景嬤嬤最是心懸半空,她寧願錢沫沫還一如之前古怪精靈從不遵守那些繁規縟節。


  而對於錢沫沫來說,在稱謂上她也不是一次和景嬤嬤討價還價了,但是景嬤嬤和那些下人們都依舊以“王妃”來稱呼她,他們堂而皇之的借口就是,因為聖旨上都是這麽稱呼她的,除非皇上下旨改口,否則他們是不會改的。


  這樣的答案,很多時候都讓錢沫沫啞口無言,若她真的逼迫他們改口,難保不會被人說成是她在教唆下人抗旨不尊。


  雖然如此,錢沫沫依舊會嚐試著糾正他們,雖然並無成效,她卻怕好了傷疤忘了疼,習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她怕她不提醒自己,就有一日會真的忘記傷痛而習慣九王妃這個稱謂。


  不是有人說,時間才是最好的療傷藥嗎?


  “嬤嬤,我想吃你做的茯苓糕了,可否晚膳做給我吃呢?”


  “好!你個饞貓,老奴到小廚房去看看,看看是否缺什麽料!”


  景嬤嬤離開後,錢沫沫臉上恬淡的笑容也跟著消失,倒不是她真的想吃什麽茯苓糕,隻不過她想一個人靜靜罷了,景嬤嬤在身邊,她總是怕她看到自己的落寞而擔心。


  “玄武?你在嗎?我想到屋頂去看一看,你帶我上去可好!”


  自從大婚過後,錢沫沫的梅園除了玄武一直在就是白虎偶爾的探訪,朱雀已經被夜殤給調離到其他地方。一切依舊的梅園其實已經在某些地方早已改變。


  錢沫沫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吐出肺中的濁氣,將自己整個身心放空,等待著玄武的回答。


  身後一股冷風劃過,錢沫沫知道那玄武靠近她的原因。她嘴角劃起一個淺淺的笑,轉身看向玄武。


  玄武比她高出一頭的身形站在那裏,淡淡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就像個木頭人,讓錢沫沫每次都忍不住想要去捏捏他那張患有嚴重麵癱的臉,不過,也隻是想想罷了。


  “得罪!”


  錢沫沫腰際一緊,整個人腳下一空便被玄武帶離了地麵,等她轉過神的時候已經穩穩地站在了梅園主屋的房頂上。


  雖然有過之前夜殤用輕功帶她的經驗,她還是忍不住心驚肉跳,腳下突然失重的感覺讓她既害怕又興奮。


  不知不覺中又想到夜殤的錢沫沫呼吸一滯,心口突然一股抽痛讓她皺了眉。她有多長時機沒有見到他了?自從大婚頭一晚的匆匆相見後她已經有四十五天不曾見到他了。


  不要問她為什麽記得這樣清楚,她也不想的,可是她卻依舊能在第一時間回答自己這個問題。


  在玄武的攙扶下錢沫沫裹緊身上披風坐在了屋脊上,看看四周重重疊影的灰色屋頂,雖然景色不如錢沫沫想想中的那麽讓人心曠神怡,卻也別有一番感覺,起碼這裏讓她很放鬆,沒有那種壓迫人的感覺。


  她坐定在屋頂上,抬頭望向罩住她的身影,甜甜地笑道:“謝謝你玄武,有你在真好!我想在這裏呆一會,你過會再來接我下去吧!”


  籠罩著她的身影並未應聲,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她的笑臉,良久,那個身影才點點頭消失在了屋頂上。


  瞬間,梅園的主屋房頂上就剩下錢沫沫一個人,那種撲麵而來的放鬆感讓她忍不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整個人的身心也瞬間舒暢了許多。


  腳下灰色的瓦片好像也由沉重的色調變的輕飄飄起來,錢沫沫看著自己院中各自忙碌的人們,真心覺得他們就像她的家人,明知道跟著她根本不可能享受到真正王妃院人應有的福利,還依舊和她不離不棄。


  也許隻有這樣的環境中才能看得出誰才是真心對她的人吧,就像現在,她這個天聖公主,九王府的掛號九王妃就這麽大刺刺地讓一個他們不熟知的男人帶上屋頂看風景,他們依舊各自做著手下的活計,仿若未聞。


  這到不是她們對她不在乎,反而卻是因為太在乎才會如此慣著她的各種出格。


  錢沫沫坐在屋頂向自己的手心哈著氣,看著形如自己家人的人們瞬間覺得心情也不錯起來。她現在的確比常人更加對冷敏感了,雖然已經早早地穿上了棉衣,卻依舊感覺手腳冰涼。


  不過她卻不想下去,也不想回到屋裏去。那個房間有著她和他太多的回憶了,每每午夜夢回她都會習慣性地摸向那個他曾存在的地方,回應她的就是觸手冰涼的感覺將她驚醒,然後她就在昏黑的床頭看到他的身影,等她揉揉眼睛仔細去看的時候又什麽都沒有。


  最終她隻能枕著那縷她幻覺中的龍涎香伴著兩行清淚,自嘲的窩進冰涼的被窩中。


  呆呆地坐在屋脊上,錢沫沫兩隻手互相捏著冰冷的指尖,時不時的再放到自己的唇邊哈上兩口氣,思緒早已在她淡然呆滯的雙眼中拋入九霄雲外。


  忽然,錢沫沫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緊,一直避開不去看龍嘯殿那邊的她被一種奇異的感覺吸引過去,她將遙望向遠處的目光轉向龍嘯殿的院中,雙眸一緊,她的心一下揪在了一起。


  龍嘯殿的院中,一道長身玉立的紫色身影單手背後而站,冷峻的臉龐在初冬的寒風中更加凍人。冰冷刺骨的寒意讓錢沫沫的眼球都有些發疼,忍不住從眼底升起一層水霧。


  不想讓對讓看到自己狼狽之態的錢沫沫,借著替雙手哈氣的動作按住自己的眼角,不讓那曾水霧形容液體。她想過千萬中再見到夜殤的場景,隻是卻沒想到她一時興起坐在屋頂上的時候被他看到了。


  本來還以為夜殤去上朝了這個時間不會回來的,看來真是老天戲弄她啊!現在她根本不知道應該是用什麽樣的表情去看他,心中窒息的感覺堵的她渾身一陣陣抽痛無力。


  歎口氣,錢沫沫雙手捂著臉站起身形,他不走她走還不成?錢沫沫半彎著腰扶著屋脊想要橫向移動兩步來躲到夜殤的盲區,慌亂間,錢沫沫腳下不穩一下踩在自己的披風上麵,身子向前一傾失去了平衡,晃動著極力想要保持回平衡感的錢沫沫因為站在屋頂的斜坡上一下向屋下滾了下去。


  在她身下失去實物落空的一瞬間,紫色的人影閃過,錢沫沫害怕緊閉的雙眼因為鼻端突然侵入的龍涎香猛的睜了開,她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個抱著她的人,眼底好不容易隱忍下去的霧氣瞬間升騰,凝結成了液體。


  冰冷的淚水順著錢沫沫的眼角滑落,流進了她的唇邊,鹹澀的味道立即在整個口腔蔓延開來。這個溫暖的胸膛讓她冰冷的身心開始迅速回溫,這一刻,她不再去想誰錯誰對,那些過往的雲煙都被她拋到了腦後,仿佛隻要依靠著這個胸膛就算天崩地裂她都毫無畏懼。


  隻可惜這樣的溫暖卻轉瞬即逝!在他們落地的刹那她剛剛回溫的身體再次被夜殤扔進了冰窟窿中,回溫的身體再次回到冰冷中,體內的所有血管似乎都緊跟著炸裂開來。


  “王妃若想念本王派人告訴本王一聲便可,何必爬上屋頂吸引本王眼球,還上演這種從屋頂墜落的戲碼。真真讓本王厭煩!”


  被夜殤無情地扔到地上的錢沫沫揉揉自己發痛的屁股,沒有馬上站起來,垂眸的小臉上一片蒼白。是她又在犯傻了,居然有那麽一刻認為和夜殤回到了從前。


  那一句“真真讓本王厭煩!”在錢沫沫的耳邊回蕩,隻是幾秒的時間,她的心又被他淩遲了千百遍,已鮮血模糊。


  “嗬嗬.……謹遵王爺教誨!”


  錢沫沫努力將自己心口上翻的血氣壓下去,再次抬頭望向夜殤的時候,眼中的受傷已經全部被她收起,她淡然的臉上隻剩下對他例行公事的恭維。


  聞聲而來的景嬤嬤秋憶等人趕緊上前和夜殤見過禮,將錢沫沫扶了起來,替她將身上的浮灰拍掉。


  “知道就好!今日之事梅園的所有人都月例減半,縱容王妃到屋頂的人自己去領五十杖!”


  夜殤站在一邊漠然地看著錢沫沫等人,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敲打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而他的後半句顯然是衝著玄武說的。


  錢沫沫心中一驚,推開為她整理衣服的秋憶毫無畏懼地對上夜殤微眯的鳳眸。


  “是我自己要上去的,幹他人何事?難道我這個所謂的王妃就沒有權利命令他人嗎?若真要罰,就連我一起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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