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二扁訪東序 青玄別合香
此時我們應該給東瀛第一智者鬼眼謙信和第一名將勝千代一個鏡頭,因為他們也是剛剛聽說東瀛正在申請成為東勝直屬藩國的傳聞,他們的小臉兒瞬時就綠了。
弄了一溜招咋連主權都弄沒了?天皇都得人家任命,還搞出個太上皇。
他們這不成了賣國賊了嗎?
將來還有什麽顏麵麵對東瀛父老?
與虎謀皮反受其害,二人天真的想著利用東勝來壓製大洪,沒想到瞿麥、二皇子狼子野心,東瀛先把自己搭了進去,這一刻智者和名將肝腸寸斷、悔之不已。
東瀛那邊剛取得一些輿論勝利,沙俄、天秦這邊也祭出新招。
一部流傳於沙俄地區的史詩傳說被搬上台麵,經由曆史專家鑒定內容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是一部關於陳皇征戰沙俄時期的羅曼史。
威武雄壯戰功赫赫的陳皇在與沙俄諸神決戰時,捕獲了愛與婚姻之神謝伯格。
謝伯格的妻子愛與美之神西瓦為了搭救丈夫化妝成婢女夜入陳軍大帳,被陳皇抓了個正著。然後,一個強大男人和美麗女人之間就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知道此事的沙俄諸神不但沒有發怒,還興高采烈的走出斯科默城,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將西瓦神火獻給陳皇,以此來換取兩國之間的和平。至於謝伯格,隨便陳皇處置就是了。
神火是神靈根本,沙俄諸神的神火放在斯科默眾神殿,沒有眾神議會的同意根本拿不出來。就這樣,愛與美之神被沙俄出賣了。
此時陳國與沙俄已經交戰百年,雙方都有厭戰情緒,陳皇見好就收帶著這位沙俄第一美神回歸了陳國。謝伯格則留在了原地,化為一顆綠油油的翡翠原石。
回國不久,西瓦便為陳皇生下一子。因為女神基因強大,此子便繼承了母親黃發、碧睛、白膚、撲克臉的外貌特征。
這便是為什麽陳國遺孤會是沙俄人種相貌的原因,你們陳國帝王搶了我們沙俄女神,生下了這樣的孩子,這還不行嗎?
為了這塊國土,他們是真拚了,女神的臉都不要了。
有了這層關係打底,後來陳國發生叛亂,徐氏老祖起兵造反,沙俄才會與陳國簽署戰略同盟協議。隻不過協議沒有發出來,陳國便被滅亡,女神後裔帶著聖旨跑了出來。
至於那兩道聖旨,由於時間久遠,已經損毀了,損毀了。灰都沒有了,真正的死無對證。
但聖旨的刻印版還在,也就是說大家隻能查看內容而無法核對紙張。最後一塊破綻,人家就這麽生生補上。
至少,麵子上是過得去了。
而那份沙俄與天秦兩國之間的協議,更被痛斥為無稽之談。
不管怎麽說,沙俄也算挽回了一些顏麵。至於將來如何,將來再說吧。
鏡頭切到東序學府仲景園,時間已經來到了易青玄進入合香閣之後的第七天。
老蘇木看了一眼麵前的水球屏幕,上麵正是蘇合香與易青玄討論問題的畫麵。
經過幾日的磨合,蘇易二人已經擺脫了初見時的扭捏與尷尬,徹底放飛了學霸的自我。
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口沫橫飛、不相上下,若不是親眼所見,你根本無法相信東勝第一美人有這麽言辭犀利、爭強好勝的一麵。
而兩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女獨處四十多個時辰,竟然都在研究學問,實屬超乎了一般飲食男女的想象。
開始一兩天蘇木還看得饒有興致,看到第四天已經被二人的學術問題搞得頭昏腦脹,再聽下去不但不會增漲見聞,怕是還會攪亂道心境界倒退。
能把東序學府的頂尖學閥搞到如此境地,不得不說二位學霸絕對是真材實料。
蘇木輕歎一聲,手指一彈,水球化作煙霧飛進周圍的菜地,成了滋養天地的一環。
便在此時,“咚咚咚”連續十八聲悠揚鍾鳴響起,代表著東勝帝國最為尊貴的客人到訪。
蘇木站起身形,整了整衣衫,仲景園外已經施施然行來一列華輦。
輦上並坐二人,一個威勢熏天,一個仙意盎然,正是東勝帝石韋和辟雍代祭酒扁蓄。
扁鵲則跟在輦後雙目微闔緊盯著腳尖前的土地,思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彷佛天下事都與他無關一般。
石韋與扁蓄相攜下了輦車,一道向園內走來,與大祭酒蘇木碰了個正著。
雙方各施平禮,麵帶微笑,並肩走向裏邊,東勝帝國最有權勢的兩個人,就在這樣在一片祥和的氣息中見麵了。
除了扁鵲,其他人都留在了仲景園外。
三人一進院門,蘇木向旁邊側了一下身子,就像拉開了一副畫卷,映入眼簾的便是無數平凡而普通的花卉綠植、瓜果蔬菜。
扁氏兄弟一進仲景園便被園內一花一國度,一樹一山河的壯觀氣象所吸引,無論學癡扁鵲還是學霸扁蓄,都沉醉在無與倫比的玄奧義理中不能自已。
蘇木一言未發、一動未動,隻憑園內的布置,就深深的震撼了來自辟雍學宮的代祭酒。
不是說辟雍學宮不如這裏,也不是說太夏帝國做不出這種東西,而是術業有專攻,在很多領域這些人都是站在最頂尖的,像仲景園這樣的造化都是要窮盡某個大能畢生心血才能成就。你研究方向不在這裏,你的道不在這裏,就不可能做出來,太夏帝也不能。
所以扁氏兄弟一見此園便立刻沉入進去,那是真正的學者見到大道至理的必然反應。
僅此一項便可以證明,扁蓄之學絕非虛假。
像石韋,貴為一州帝君,不也沒有多大反應嗎?
他的學術敏感度連石決明都不如,更別說扁蓄了。所以見到身邊兩人竟然都對此方天地產生共鳴,心裏還莫名有些酸意。
學閥學霸什麽的最討厭了,不分時間地點光知道做學問。
隻是他心裏不快卻也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打攪了二人悟道。
這種機緣可遇而不可求,隻在第一眼,才會有當頭一棒直擊心靈的作用。
以後見得多了反倒會失去第一次的驚豔和敏銳,那是玄而又玄、妙不可言的感覺,沒有多少道理可講。
蘇木卻好像對此種情況早有預見,雙目微闔老神在在的神遊太虛起來。
石韋不好顯得自己淺薄,也是目光微凝、凝神靜氣掃視起整個院子。
他目光遊到一處,卻被一地風光吸引。
那是一叢苜蓿草,生得異常活潑。
之所以用到活潑兩個字,是因為它們忽榮忽枯、時盛時謝,無一刻安靜停歇。好似有很多雙手正在不停的擺弄把玩著它。
那塊地正通聯著傲來舊土。
石韋突然心有淒然,覺得那苜蓿十分的可憐。盡管鬱鬱蔥蔥生機盎然,卻好像沒有一分自己的主意。
他感同身受悲從中來,好像隨時都要落下眼淚。
這帝王,還有一絲悲憫,不算太壞。
場間四人,扁氏兄弟落入義理至境,石帝深陷世情感傷,蘇木則冷眼旁觀看著他們與這方天地的交互感應。人在變,天地也在變,天地之變又影響到人,如此循環往複好像永遠沒個盡頭。
就這樣,在上京城東北角的東序學府中,仲景園與合香閣出現了一動一靜卻異常和諧的兩幅畫麵。
無數肉眼難見的義理軌跡遊蕩在兩地附近,風聲輕柔雲煙飄逸,連蟲蟻花草都好像靈性了許多。
很多修行有成的東序學子自發的圍在合香園附近,在蘇木陣法之外坐成了一個渾圓至極的圓圈,感受這千古難逢的道韻奇跡。
那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不敢打攪別人,也跟著坐下,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越來越多這個圓圈越來越大,叢高空看下一張人肉羅盤不知不覺中悄然形成。內陽外陰,正是一個大大的泰卦。
又三日後,蘇合香所有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如果想要再進一步發現更多的問題,需要她把眼前的東西先吃幹抹淨消化吸收才行。
現在她連問問題的能力都沒有了。
雖然不能繼續深造略有遺憾,但二人都不是貪得無厭之輩,知道適可而止張弛有度。
於是便相視一笑,算是完成了此次學術交流。
然後二人便閑聊了一些常事,易青玄也不矯飾,把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蘇合香水晶心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有了此前十天的交流,二人雖然才見了兩麵,卻早是真正的至交知己,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有多大勁兒就使多大勁兒。
蘇合香沒輕易答應什麽,隻是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
然後便開玩笑的問到:“若此次大洪立國不成你該怎麽辦?”
易青玄朗聲一笑道:“我自然會回到故土,與鐵血軍一道保家衛國。於我來說,在哪裏都可以悟道,打仗殺人都可以悟道,沒有太大差別的。”
蘇合香“噢”了一聲,便俏皮道:“既然在哪裏都可以悟道,那在東序學府也可以呀。等你立國成功,就留在這好不好?”
易青玄看了一眼蘇合香,美人如玉蘭心蕙質,真正的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
這個是次要的,主要是東序學府的學術氛圍是真的濃厚,而蘇合香這樣的人族智者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學習夥伴。跟她在一起探討學問,比自己閉門造車好過太多。
青黛是神族,沒有人族的人本位,功法修習、義理研究與自己還是有很大差距的,能夠留在東序學府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隻是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一切要等大洪立國再說。
易青玄真誠道:“若立國成功,我若能夠留在東序深造,是我的榮幸,不敢辭爾。”
二人又是默契點頭,算是一諾。
易青玄起身告辭,蘇合香也不挽留,二人推門而出,便看到遠遠一圈圈一層層的東序學子規規矩矩的環在周遭做禮敬狀。
蘇易二人停止論道,此地道韻氣息便自發消散,一個個頓悟學子則依次醒來。隻是得了人家天大的好處,就那麽悄聲退去難免心下有虧,便不約而同留在原地等師長出來,哪怕行個注目禮也算正經。
兩人又是對望一眼目光中滿含戲謔。
易青玄的意思是:“沒想到你人氣這麽高,天天這麽多人為你站崗嗎?”
蘇合香的意思是:“還不都怪你,以後有你好瞧的。”
玩笑開過二人便向外走,易青玄突然拉住了蘇合香的手,猛的停住腳步,臉上露出慎重之色。
遠方一大群青年男女就見二位神仙男女出得院門眉目傳情了一番,剛走兩步又拉手對望,這是要虐死單身狗的節奏啊,頓時一個個檸檬精附體再也受不了眼前的曖昧“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太不像話了,乾坤朗朗,光天化日,舉止粗俗,成何體統。”
“眾目睽睽之下還這麽親昵,屋裏一個人沒有還不一定什麽樣子呢。”
修仙的也是人,修仙的女人也是女人,於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各種猜測噴湧而出。
蘇合香倒沒有多想,二人思想碰撞了這麽久,早已知道彼此秉性,易青玄此番造作一定另有原因。
果然,易青玄鄭重其事的說道:“小心,有陣法。”
這時候蘇合香才從與易青玄的小別離情緒中抽離,仔細感悟了一下周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周圍彌漫著老蘇木的味道,那陣法痕跡太過熟悉了。也正因為這股熟悉,才讓她沒有升起警覺,反倒是易青玄最先發現問題。
蘇合香眼珠一轉,決定考究一下這個奇男子。
自己老爸的本事她是知道的,眼前的這家夥能不能再給自己一個驚喜,把大祭酒的陣法也給破了呢?
她溫柔一笑道:“是啊,誰這麽無聊,在人家門口擺這麽一座大陣。你能破嗎?破不了我們先回去,等我叫人來。”
蘇合香的溫柔給人的感覺怪怪的,易青玄卻不多話,而是伸出手去便向這個看不見的能量護罩摸去。
耳輪中聽到噗的一聲脆響,緊接著東序學府東北角的仲景園中響起一聲淒厲的怒吼。
這是什麽情況?
有道是:一草一木山河發,一興一衰帝王行。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