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喬裝好行路 善意紀梵希
易青玄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溫聲說道:“如今距離聖山尚遠,恐怕一路上會遇到不少追兵。不如大家就假扮俘虜,被這群騎兵押送前進,我則守在他身邊,但有異動直接弄死就好。”
瘋馬轉回頭跟安迪因人商量,大家都覺得主意不錯。畢竟讓他們殺了這麽多人他們也下不去手,放了又怕惹出更多追兵,由這些騎士護送反倒會減少麻煩。黑獄的軍規還算嚴厲,不同隊伍間不得爭搶戰利品,也不能幹涉對方軍務。
海子陰沉的小臉走了上來,輕聲說道:“我可以給每個騎士下個臨時的靈蠱,讓他們不敢生出一點反抗的念頭,這樣就算他們遇到救兵也不會臨陣反水了。”
安迪因人自然不會反對,易青玄也沒有反對的理由,隻有伊比鳩魯想要反對卻不敢開口。
海子從每個黑獄騎士身邊走過,抓起對方一綹頭發,嘴裏不停嘀咕咒語,他邊走邊摸,少頃便處理完整個隊伍。
表麵上看這些騎士跟過去沒有任何區別,隻是眼中少了一些囂張戾氣。
易青玄則一直在用真實之眼查看,就看到一綹綹頭發中冒出數個透明小蟲直接鑽到騎士的頭發裏,會不會鑽進頭皮進入腦海就不知道了,總之光想想就夠瘮得慌。
伊比鳩魯露出膽小、無助的眼神盯著易青玄,他好怕。
易青玄隨口問道:“這蠱蟲可會影響靈智?一會兒與人對答時是否會露出馬腳?”
海子道:“修為越高反噬越大,如果靈蠱不強怕製不住他,靈蠱太強自然會影響心智的。不與人溝通還不算什麽,一旦話多了,還真怕會有些破綻。”
伊比鳩魯哭喪小臉道:“我一定聽話,不要給我下蠱,你們讓我做什麽都行啊。我是侏儒,也是被黑獄人欺負大的,我從沒傷害過安迪因人,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要傷害我啊。”
侏儒兩個字發揮了作用,安迪因人天性善良,同情弱小,眼前這個綠皮小人就是可憐與無助的化身。
小丁香眼含熱淚伸手拉住海子的衣袖,哀求道:“你不要殺害他,你要打要罵就衝我來好了。是我在說你壞話,他沒有。”
這哪跟哪,誰要殺害他了,弄得自己跟大反派似的。
海子幹巴巴解釋道:“我沒有,我沒有。”
易青玄趁熱打鐵道:“既然如此我就喂他一顆毒藥,等到了地麵再把解藥給他。此間我一直守在他身邊,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說罷,掏出一顆皓月丹,順手丟進伊比鳩魯的嘴裏。
伊比鳩魯連個反對的功夫都沒有,就覺得舌尖多了一顆齁甜的藥丸,入口即化、瞬間成了金津玉液,味道還很不錯,就是太嚇人了啊。
眾人見易青玄把藥都喂了,這個侏儒還是人家親手抓來的,也就沒人多說什麽。
瘋馬倒是體貼叮囑道:“辛苦老師多費心了,我們也會盯著,請老師不必掛念。”
一段插曲過後,一行人又踏上了奔向聖山的路程。
一幹安迪因人被包圍在中間,三十名地行龍騎士分作四隊實施押送,易青玄和伊比鳩魯同乘那匹老地行龍也走在隊伍中間。
這次算徹底安全了。
沒了後顧之憂的邁斯底人,天性中的活潑與率真終於被釋放出來,用不了許久就與瘋馬等人打成一片,然後荒野間的歌聲就更加嘹亮起來。
最炫民族風太好學,太上口了,這六個花朵般的小姑娘的音樂天賦也太出眾了,楞將最炫民族風唱出無數個花樣。那和聲給你配的,玲花來了都得美得不要不要的。
海子與丁香不打不相識,很快二人就拉了個小群,進行單下私聊。萬萬沒想到安迪因三少當中最冷酷最無情的海子,會第一個討得女孩歡心,這上哪說理去。
青春的美好,就在於生活的困苦並不能抹殺他們的歡樂。
少男少女之間的嬉戲打鬧,就已經是世界上最美妙的玩具了,不是嗎?
一路歡快的走了兩天,道上遇到了三次黑獄騎兵,都被乖巧聽話的伊比鳩魯用巴頓將軍的令牌搪塞過去。鎮魂軍是大帝心腹,無論索魂軍還是移魂軍都不願與之發生衝突。
何況僅僅隻是十多個安迪因人的俘虜罷了,與荒野間無數羔羊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自然沒人願意費腦筋算計他們。
路上發生的一切都如易青玄計劃好的一般,一幹安迪因人頓時對這個異族青年刮目相看起來,尤其他們最為欽佩的瘋馬還態度謙和的管人家叫老師,更為易青玄增添了一絲神秘色彩。
連相貌絕美的海倫都多瞧了他幾眼。什麽牡丹、茉莉、紫藤、玉蘭更是輪番上陣,也想跟他拉個小群聊點少兒不宜的話題,自然都被易青玄以學業為由搪塞過去。
本來還有些泛酸的邁斯底水果青年們見易青玄如此潔身自好、不去沾花惹草,不免為自己的小肚雞腸而自慚形穢,於是便更加熱情的對待起這位年輕老師來。
看著易青玄能這麽迅速的取得自家族人的信任,瘋馬等人也是開心不已,更覺得這位先生非常了得,不愧是大先知親自選擇的老師。
您要知道,在安迪因人與外族人間有一個天生的屏障,那是無數安迪因人的鮮血與屍體堆砌而成的。那裏埋葬著他們的自由、土地、財富和快樂。幾乎所有太夏棄民都是他們的敵人,想要讓他們認可,扭轉億萬年的刻板印象,又是何其困難?
易青玄能夠與青黛迅速墜入愛河,是因為他們的第一次就是靈魂觸碰,沒有任何偽飾、虛假,最真也最純。
如今他又能這麽快取得安迪因人的好感,也在於他跟此界沒有任何的利益瓜葛,他所表達出的一切不帶一絲傲慢與偏見。他的平等心是天生的、骨子裏的、毫無做作的。
尤其是他在歌唱的時候,雖然不好聽,但卻十分的真摯。也正是這份不好聽的真摯,讓酷愛音樂的安迪因人很快了解了他的內心,那是一個單純而善良的人呢。
接下來的幾件事又證明了這個單純而善良的人不但學識淵博、智計過人,並且還實力超群決勝千裏,又怎麽能讓人不喜歡呢?
就在氣氛日漸融洽,大家都暗自期待著就這麽安逸快樂的回到聖山時,意外還是發生了。
那是一個晴朗的午後,易青玄已經將月亮之上也教給安迪因人,包括地行龍騎士們都在下意識哼唱,可見神曲的洗腦能力。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飄過一塊雲彩,聞聽到歡快嘹亮的歌聲雲彩竟然停住了。那雲彩飄然下落,來到隊伍跟前。
那是一個雲朵狀的飛行法寶,法寶上站著兩個裹著兜帽披風的人。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雲朵法寶消失不見,兩人已然站在地麵,其中一個身材較高的人褪去兜帽,露出一頭銀白色的長發,湛藍色的眼睛。
那是一個何等精致、典雅、高貴的樣貌啊,英俊兩個字都是對他的褻瀆、瀟灑兩個字都是對他的侮辱,他的身上集合了你對於美好、華貴、雍容的一切幻想,他就像窮盡了人類一切智慧與力量打造出來專門向上帝叫板的精靈。
這是人類對上帝說的話:“您看,這就是我們最完美的樣子,不比您的技術差吧。”
是的,他的樣子就是人類後天努力的完美終點。
男人怎麽可以長成這個樣子?是的,那是一個充滿了陽剛之氣的男人,男人也可以如此精致誘人,這真是奇了怪了。
幾個花朵女孩盡管眼冒金星,卻也羞澀無比,竟然不敢多看。幾個水果青年也是麵色微赫不敢與之爭鋒。場間也就易青玄、瘋馬絲毫不受影響,海子、豪哥還能保持克製,阿波羅和海倫已經好不到哪裏去了。
一見便讓人心折,所謂大家風度不過如此啊。
伊比鳩魯更是滾鞍落龍行了個大禮,恭聲道:“這位先生有何見教?”
那男人如陽光普照大地一般微微一笑,溫聲道:“沒有什麽事,隻是趕路途中聽到這麽好聽的歌聲,所以下來看看。不知道唱出這麽動聽歌聲的都是什麽人啊?在下可否有幸一見。”
伊比鳩魯麵露難色,偷眼向易青玄看去,這一眼就將易青玄賣了個幹淨。
易青玄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伊比鳩魯什麽都好,就是抗壓能力太差,明顯是被對方氣勢所攝,腦子不太夠用了。
他也不等對方再問,便溫聲道:“唱歌的是安迪因人,就是我身邊這幾位。”
場上情況一目了然,那人自然知道唱歌的是誰,有此一問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
那人溫聲道:“在下有個不情之請,講出來希望先生莫怪。”
易青玄道:“先生請講。”
二人說話越發客氣,氣氛卻逐漸緊張起來。
那人道:“我家少主很喜歡安迪因文化,也願意和安迪因人交朋友,所以希望能夠從先生手中把他們贖出來,您看可好?要多少靈石或其它條件你們提好了。”
他把這些安迪因人當作地行龍騎兵隊的俘虜了,隻是這麽開心的俘虜還真的很少見就是了。
易青玄一怔,這難道是自己人不成?地下世界還有與我一般對安迪因人抱有善意的異族?這可比快樂的俘虜更少見。
他微微一笑道:“先生誤會了,他們不是我們的俘虜,我們是受大先知佐繆所托送他們回聖山的。”
瘋馬等人連忙點頭表示認同。
那人氣勢陡長,瞬間將伊比鳩魯和一幹地行龍與騎士均壓伏在地,他溫聲對著安迪因人道:“你們不必害怕,即便是在黑獄,我也可以保證你們安全的,大家說出內心的想法吧。”
這句話裏隱藏著兩個信息,他不是黑獄人,他認為安迪因人是被挾製住了。
易青玄承擔著與伊比鳩魯一樣的壓力,卻沒有被壓倒在地,他朗聲笑道:“看來先生真的是安迪因人的朋友,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若有機會我們在聖山外一敘。”
說話間一縷血絲從唇邊緩緩滲出。
他終是有傷的,這般壓力下,吐點血算正常。
三個學生見老師吐血,忙過來參扶,抹前胸的抹前胸,撫後背的撫後背,要多關切有多關切,行事一點不似作偽。幾個花卉女孩甚至急出眼淚來,看向那男子的目光也不再含情脈脈。
見此情景那男子立刻知道,自己真的誤會了,這群安迪因人對眼前青年的關切發自內心。連天然魅惑都能免疫,對自己生出惡感來。
“啊(二聲),他有傷啊(四聲)。”
這是一句比天籟還好聽的聲音,盡管我沒聽過天籟,卻可以武斷的認定這聲音比天籟更讓人喜歡。
發出聲音的是另外一個相對瘦削的人。
那人順手摘去兜帽,露出一副比那男人更加完美精致的容貌。
之所以說她更勝一籌,因為她是女人,在美好方麵有著天然的優勢。
原諒我的詞窮,無論是水仙、明月,還是雪蓮、繁星,都不及她美麗的半分。我隻能說,剛才那男人算是人類跟上帝叫板的傑作的話,這女人就是上帝輕輕扇過來的耳光。完美這件事,神更擅長。
那女人從懷裏摸出一個瓷瓶,掏出一粒藥丸,精準無比的扔到易青玄的嘴裏,易青玄也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覺得舌尖多了一顆清香的藥丸,入口即化、瞬間成了金津玉液,味道還很不錯,就是太嚇人了啊,這要是毒藥可咋整?
報應來得好快,一章都沒過去,易青玄施加給伊比鳩魯的恐嚇就回落到自己身上。
易青玄聲音顫抖道:“不夠。”
易青玄是誰?他什麽脾氣?一個能跟青葙子倆叫板的家夥,哪裏肯吃這種虧,既然認定對方不能拿他怎麽滴,便先討些利息再說。
這瓶藥很珍貴,比常人想象的珍貴得多。你別說是口吐鮮血,就是口吐內髒隻要沒當場斷氣它都能給你拉回來。可女孩自己既沒受過那麽重的傷,也沒親口吃過這藥,自然不敢肯定療效。
她看了看手心裏的那精巧無比的瓶子,又看了看倒在瘋馬懷裏好像重傷不治的易青玄,輕聲道:“這藥不能多吃,一天隻能吃一顆的。”
易青玄啥腦筋,啥臉皮,直接道:“那是不好麻煩姑娘了,您直接把瓶給我,我自己吃好了。”
女孩臉一紅,旁邊的男子剛想說什麽,女孩卻已經把瓶子扔給了易青玄。她轉回身,輕輕說道:“紀梵希叔叔,我們走吧。”
紀梵希三個字如閃電一般劈在瘋馬的腦門上,別人不知道紀梵希是誰,他可是知道的。
那麽,紀梵希到底是誰呢?那個女孩子又是誰呢?有猜中名字的請留言。
有道是:條條大路通羅馬,相逢總是同道人。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願彼此成全,願相互溫暖;願晴天雨天,都有書相伴。每日11:11更新,書友群:211415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