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同甘共苦
百歿林。
楚惜墨舍棄自己的營帳讓自己的二姨子住，自己卻在樹上待了一宿。也幸虧他武功高強，坐而不亂，否則，一晚上不知道要摔下來多少回呢。
“將軍……”
“將軍……”
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營地裏走去。過往的士兵都紛紛抱拳打著招呼。他隨便一擺手，聲“好”便是回禮。
剛打了一瓢水洗臉。暗影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手裏邊還提著一隻野雞。
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又去給我打獵去了！
“下一次不用給我打了……”
楚惜墨擦了把臉，叮囑道：“我呢。雖然身為將軍，又是楚家的公子。但是，我還沒有那麽矯情的需要頓頓吃肉，再了，吃野味對身體不好。我也是兄弟們當中的一員，理應與他們同甘共苦——這野雞，就留給我二姐吧。她是女子，身體弱得很。”
完，向著後勤的方向走去。
暗影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沉默不語。他也沒想到，昨還喜愛野味的大公子，今像是變了一個人？在外麵睡覺，腦子還能睡糊塗了？還是，心涼了？他不敢隨意去想，也不敢隨意猜測。因為，人心，是最難揣摩的！
他看了眼手裏的野雞，不知是烤還是不烤？
突的，手裏多了一把匕首，還是同樣的動作……
另一邊，楚惜墨端著菜和饅頭，上了馬車。
連後勤的師傅都震驚了。他完全沒想到，將軍居然看得上自己的大鍋飯？居然願意和兄弟們吃同一鍋飯？他是激動地感恩戴德啊！就差燒高香跪拜求保佑了！
楚惜墨才懶得理他。他這麽做，完全是處著公平、公正、公開的態度，不想將士們都看不起他。要不然，上了戰場誰聽他的？一個光杆司令，能抵得過百萬雄師？真把他當玉皇大帝了？
“果然，少了一種味道。”
他才吃了一口，便感覺到喉嚨苦澀的不行，嘴裏的野菜讓人難以下咽。
這就是，養尊處優的缺點！
“當兵，果然不容易。”
他看著一碗的野菜湯，盡管難以下咽，但一想到將士們都吃了，自己有什麽可挑剔的？當下，一口氣咽了下去，野菜入肚。
“上戰場，不就是如此嗎？”
一想到那些回不去家的兄弟們，心頭一痛，端起碗不停地扒飯，塞了滿滿一嘴。
眼淚都擠出來了！
硬是嚼了又嚼，最後入肚。
“咚、咚……”
伴隨著兩聲腳步，葉梓萱氣衝衝地走了上來，撥開簾子，指著他怒道:“楚惜墨，你什麽意思？”
“咳咳！……”
還在扒飯的楚惜墨頓時嗆住，連咳了好幾聲。他停下動作，咽下嘴裏的食物，不解道:“二姐，怎麽了？我又哪裏得罪你了？”
葉梓萱指責道:“我問你，你讓我吃肉你吃菜湯是什麽意思？本姐就那麽矯情嗎？需要你來給我送肉吃？”
就這事？……
我滴個二姨子誒！
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給你肉吃你還不高興？
非讓你吃這苦澀的野菜湯你才高興？
他無語了，徹徹底底的無語了。
隻聽其解釋道:“二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給你送肉吃，那是因為我今不喜歡吃肉，我今葷戒，得多吃素！這樣才能調整好身體，上戰場的時候不至於成為累贅。並不是故意給你送肉吃的，明白了嗎？”
葉梓萱聽得渾渾噩噩的，不清楚他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也無法去判斷。
隻是，聽得那句“不是故意的”，使得她心頭一涼，轉而就是一怒。
道:“就算如此！也不該給我吃！——你也過了，這是軍營！人人應該平等！我應該與他們一樣，吃這菜湯和饅頭，不該有其他待遇！”
完，疾步上前，端起後者麵前的菜湯猛喝了一口。
“咳咳咳咳！……”
入口，苦澀無比。
連帶著喝嗆，整個人的眼淚都要被逼出來了。
“傻瓜！——”
楚惜墨張口就罵。忙起身上前拍了拍前者的後背，心疼道:“二姐，你是葉家的二姐，從就養尊處優慣了。怎麽喝的慣這粗茶淡飯呢？剛才你的沒錯，軍營，無大，大家都是兄弟，理應同甘共苦。但是，你是女子，你不算數的。更何況，你又不是我手下的兵，何須遵守這個約定？你不用把自己逼上這條道路。”
“我是女子怎麽了！”
葉梓萱一巴掌打開他的手掌，與其拉開距離，怒道:“女子就應該有特殊待遇嗎？女子就應該特別照顧嗎？——楚惜墨，剛開始見麵的時候我就與你過了。在我眼裏，男女平等！男子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們女子一樣可以！這裏是軍營，連你都可以放下楚家公子的身份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我為什麽不可以？！就因為我是女子？就因為我是葉家的姐嗎？！”
言罷，端起菜湯又是猛地一口。
“別喝了！——”
楚惜墨也怒了，奪過她手裏的瓷碗，一反手摔在了地上，怒道:“你當這是酒啊？還打算一飲而盡啊？你以為你是離別的壯士啊？”
葉梓萱聽得他胡言亂語，俏臉一紅，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忙繃緊了嘴，將頭扭向一旁。
混蛋！……
老子的飯啊！
就這樣沒了？
還是被我親手摔在了地上？
這丫頭，不是來跟我鬧別扭的吧？是專門來給我搶飯的吧？
“咕嚕嚕！……”
他的肚子終於看不下去了，打抱不平，開始唱歌了。
這個聲音，是一段單樂器的音律，優美動聽，一點一點的傳進了一旁二姨子的耳朵裏。
“噗嗤！”一聲，二姨子終究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笑！笑什麽笑！……”
楚惜墨老臉一紅，惱羞成怒的道。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肚子居然這麽的不爭氣，還沒二巡呢就已經忍不住唱起歌來了。的歌喉，在二姨子麵前全表現出來了。
他忙咳嗽了兩聲，沒皮沒臉的笑道:“那個，那啥。二姐，既然你想體驗一下將士們的生活，我作為他們的將軍，自然應該支持你一下了——那個，既然那隻野雞你不吃，那就，那就讓我替你消滅它好了！”
完，也不管身旁的葉梓萱什麽反應，像是一個孩子似的，跑出了馬車。
她看得一呆，一愣，等回過神來，胸前一起一伏，竟笑彎了腰。
……
“雞頭雞屁股給你，剩下的給我！……”
“喂！憑什麽？……”
“憑我是你二姐！……”
“可你剛才還打翻了我的菜湯呢？我都沒吃飽，你不讓我多吃點？……”
“菜湯是你自己打翻的，與我無關！……”
“你不是，你打算和將士們同甘共苦嗎？你怎能言而無信呢！……”。
“切！跟你學的！——”
看著這對歡喜冤家，處在遠處的暗影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