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啟程出發
次日，寅時。
朦朧亮，風雪城的大街上無一行人，隱隱約約，能聽見更夫打更的聲音。
微風吹過，卷起街道上的雜物，從南到北，隨風而飄，隨風而落。
“噠、噠、噠！……”
一輛馬車，在城內緩緩行駛。
駛進東巷，最後停在了楚家門口。
門口處，站著三人。分別是身著白袍的楚惜墨，睡衣的楚行，還有蒙著麵的暗影。
“車來了……”
暗影在一旁低聲提醒道。
然後，走上前，與馬夫了幾句。
楚行看了眼身旁的兒子，伸出手去為他整了整衣領，叮囑道：“記住為父的話，打仗靠的不是意氣，而是腦子。打不過，不要逞強。打仗不是一兩就能打下來的。家裏的事，也別惦記著，為父一定幫你處理好——另外，暗影是為父的親衛，武功高強不，點子也多，有些事，你不相信別人，可以與其商量。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來！”
最後幾個字，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地刺進了他的胸口——痛啊！
楚惜墨望著他，不由得想起了還在D星球的老父親。那兩鬢的白發，滿臉的皺紋，也是用同樣的口吻，“一定要活著回來”！
漸漸地，他的眼眶濕潤了。
當時，他並沒有做到！
而這一次……
我一定活著回來！
他堅定地點了點頭。
“您放心，我一定活著回來！”
完，抱起拳，鞠躬行了個大禮。
“公子，時候不早了，該走了。”
不遠處，暗影朝這邊招手。
他已經坐在了車兒板子上——整個人特別的放鬆，一點緊張感也沒有。畢竟，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了，還殺過敵人的首領。離別、送別什麽的，那經曆的太多了，整個人可以被麻痹了。還談什麽舍的不舍的、落淚不落淚的？
“去吧！……”
老爹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爹，您保重！”
他回過頭，行了個禮，然後一頭不回的上車了。
“駕！——”
馬車掉轉過頭，慢慢地駛去。
透過車窗，看見老爹依舊佇立的身影，心裏不由得一痛。他將右手伸出窗外，一邊揮手，一邊大聲道：“老爹，您一定要保重啊！”
聲音，響徹整個東巷！
不遠處的楚行聽後，心頭一暖，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伴隨著的，兩顆珍珠墜落……
“這風沙，真大！……”
楚惜墨也哭了，正在馬車裏偷偷的抹眼淚。
實話，他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雖然，這些人都不算是他的親人，但是，他們待自己比親人們還要親！
他不知道，這些是不是“楚惜墨”帶給他的？
但是，這感覺不會錯！——
就像是D星球的父親送別自己時的感覺！
那種心痛！……
臨走時，他沒有叫醒凝兒。
因為他怕，怕見到她真的就下不去決心離開了！
凝兒是他的摯愛，為了她，他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他不想看到她傷心的樣子，因為他怕，看見後會因此而違背皇命——那，整個楚家將陷入如何危險的局麵？
他不想因為他，而害了整個楚家！
凝兒，不要怪我……
“惜墨哥哥……”
熟睡的葉凝兒嘴裏還喊著他的名字。
……
出了城門。
隻見，眾多的士兵早已在那裏等候。
他們莊嚴而立，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杆鐵槍，微風中，有一種威武而不可屈的氣勢。
見到馬車駛來，立馬分兩邊而立。
“出發！——”
暗影右手一揮，下達命令道。
將士們立馬整裝入隊，前後左右將馬車包圍起來，在馬車的行進下，緩緩向前行駛。
“暗影，你進來。”
車裏麵傳來了大公子的聲音。
暗影聞之，連忙入內。
隻見，楚惜墨正襟危坐，表情嚴肅，一點也看不出以前嘻哈時的模樣，此刻的他，就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
他不敢懈怠，也挺腰坐正。
入座後，隻聽其問道：“你與我，這葉家大公子，品性如何？是個什麽樣的人？”
暗影如實回道：“我與他沒見過幾次麵。第一次見麵，是與葉家祖母賀壽的時候，他一個人，挑戰在場所有的文學才子，對對聯，榮獲第一名。這第二次見麵，就是在宮中，他一個人對陣他國使臣，討論聯誼大事，為我國做出了不少貢獻，贏得了不少利息——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楚惜墨微微地點了點頭。
原來，這葉子燁算是一個大人物？文學超人，連國家大事，皇帝都能放心的交給他處理！
隻是，這領兵打仗……
他真的能行嗎？
楚惜墨想不明白，繼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這個人怎麽樣？待人如何呢？”
大公子今怎麽了？……
問這麽多問題？
都像是在保媒相親了！
暗影故意咳嗽了兩聲，道:“我聽，這個葉家大公子非常疼愛他的妹妹，覺不允許她們受到一丁點委屈——尤其是，凝兒姐。”
“凝兒？！——”
楚惜墨先一驚，又一喜，笑道:“你的意思是，他最疼愛的人，是凝兒？”
暗影點了點頭，一愣，道:“這些，大公子都不知道嗎？你難道沒聽凝兒姐起過嗎？”
“沒有。”
那丫頭！……
怎麽可能跟我嗎？
她是怕跟我了，她的那個大哥就會到處派人來抓我——讓她跟著我這麽一個廢材，做大哥的怎麽可能會同意呢？
隻是……
早晚還是遇見了啊！
葉子燁，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麽態度？但是，既然凝兒跟了我，我就不會讓她有任何的危險！這一次，我要向你證明！
我，有能力保護她！
楚惜墨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呼出來，看著一旁的暗影，道:“我們抵達邊塞，需要花多長時間？”
暗影想了一下，答道:“最多十。”
十？……
還是挺長的！
楚惜墨歎息道:“道路漫漫，其修遠兮——暗影大哥，你吩咐下去吧。趕路並不要緊，主要是弟兄們的身體。盡量讓他們吃好，睡好，養足了精神！否則，到時候到了邊塞，沒了精神，隻能是敵人手裏的刀上肉！十，我們按照正常速度前行就可以了——”
暗影聽之，先是一愣，然後抱拳道:“屬下這就去吩咐！”
完，跳下了車。
實話，他的心裏對楚惜墨充滿了敬意。不單單是因為後者是鐵血的男子漢，敢愛敢恨！
更多的，是他心裏存在的那種善良，那種，人與人之間平等、公正！
之前，他就見識到，楚惜墨對待下人，如同對待兄弟姐妹一樣，完全不把他們當做奴仆。。
當時，他就對他有了護衛之心。
而今，他對待外麵的將士們，亦是如此——不得不，他在心裏，已經升起了一種無論如何也要護他性命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