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兒時之事
“你，你，你再給我一遍！”
他指著那攔路的家丁，猛地岔氣，話都有點不順了。甚至，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誰？？
楚凝霜！
當著眾人的麵……
喜歡的人，是我？！
他一時語塞，用右手扶著額頭。
實話，他現在有一種想要撞豆腐的衝動……讓我撞死算了！
楚凝霜是誰？
我特麽我怎麽知道她是誰？
我連見都沒見過她！
她居然……喜歡的人是我？
我！我！……
不行！我非得看看去，我不能讓我的名聲被人毀了！我的清白呐！……
如此想著，拔腿就往客廳的方向跑。
“惜墨哥哥，等等我呀！”
楚詩雅見楚惜墨跑的飛快，忙跟了上去。
獨留下那家丁一人，左邊撓撓頭，右邊撓撓頭，眉頭一皺。
“我是不是忘了些什麽？”
……
迎新閣。
乃是楚家的客廳，位於正門對麵。
客廳之上，站著一紅衣男子，負手而立。在他的身旁，站著一個身著暗灰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端莊而立。
二人腳下，則放著三四個大紅箱子。
他們，就是今來提親的葉家人。左邊紅衣男子名為葉磊，是楚家長老之子。右邊中年男子是葉家的一名管事，名為葉群。
大廳內，坐著楚行和四位家族長老。長老們也是接到了家主的通知，前來客廳議事的。
可他們沒有想到，此事竟是親事？
也難怪，家主會如此重視！
“你荒唐啊！”
一位看著年齡不的老者瞬間拍案而起，指著他身旁的一名妙齡少女嗬斥道。
他，便是楚家名副其實的大長老，楚雲長。任長老之位已經三十餘年了，如今已經白發蒼蒼，可依舊心屬楚家，竭力為楚家做事。
他身邊的那位少女，便是她的孫女，楚凝霜。
楚凝霜紅著眼眶，兩滴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泣道:“爺爺，霜兒不是有心要氣您的……隻是，霜兒這一生，心屬楚惜墨，非他不嫁！”
“你！！……”
“叔，消消氣！”
楚雲長身邊的二長老忙站起身拍了拍他的後背，生怕老年人氣不過再一命嗚呼了。
然後，在他耳旁輕聲道:“孩子不懂事，隨便教訓兩下就可以了，你千萬可別氣著了，這麽做不值得。”
楚雲長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這才慢慢地坐了下去。
二長老見他氣消了，看著楚凝霜，指責道:“霜兒，你看你，都把你爺爺氣成什麽樣了？……不是遠叔你，這葉家葉公子，那是葉家百千人當中出了名的才！能文能武，樣樣精通啊！你不是喜歡詩文歌賦嗎？你們兩個在一起，不就可以取長補短了嗎？可你，偏偏喜歡大公子？這怎麽能行呢？這，這道德倫理也不過去呀！而且，大公子已經有了婚約，雖然沒有光明正大的舉行婚禮，但是，二人早就同住一個屋簷下了。你喜歡他？……他也不一定喜歡你呀！”
楚凝霜潸然淚下，她的心裏，就像是醋罐子打翻在地，很不是滋味。
實話，這便是她的命！
不是宿命，而是苦命。
楚凝霜，從出生時起，便一直住在東後院，打便是一個人。
因為，爺爺每要為楚家的事物繁忙，而父親又身處外地，娘親生下自己便離去了，所以，自己是一個人也不為過了。
楚家規矩，非楚家直係子女，不可隨意進出前院！
所以，從開始，楚凝霜與楚惜墨便不是一類人！
她每靜坐屋中，翻閱文書，即使是坐的時間長了，也隻能是起身在屋中行走幾步，要麽，就是在院子裏散散步。
隻是，這後院並不隻是有她一個孩子，還有很多的孩，男孩女孩，很多。
她喜愛清靜，隻要是遇見男孩們追逐打鬧，她立馬就返回屋中，關門繼續讀書。
如此反複，便是十幾年！
她與楚惜墨的第一次見麵，便是她六歲的時候。
那一日……
她正在屋中讀書。
“花褪殘紅青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涯何處無芳草……”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房門外，一群孩子扶著牆悄悄地蹲在了那裏。
為首的是一個胖子，他的左手裏拿著一根樹枝，右手則拿著一個布團，裏麵似乎包裹著什麽。
不一會兒，不遠處一個瓜子臉的男孩跑了過來，手裏麵還端著一個木盆。
“怎麽才這點東西？”
胖子看了看他手裏的木盆，聲問道。
“沒有了……”男孩壓低了聲音，道:“我偷偷的在廚房裏弄，才弄出來這麽一點。”
“行了行了……”胖子揮了揮手裏的樹枝，道:“快躲起來，都躲起來。”
所有孩子似乎都以他為“尊”，聽到他的命令後全都貼緊了牆壁躲好。
“我讓你讀……”
胖子聲嘀咕了一句，然後猛地站起身，將手裏的布團通過窗戶扔了進去，然後又猛地蹲下。
一秒、兩秒、三秒！
“啊！——”
裏麵傳來了一聲尖叫，然後，房門猛地打開，女孩從裏麵跑了出來。
“給我潑！”
一聲命令來源於胖子之口。
那瓜子臉男孩連忙站起身，將木盆裏的東西潑了出來。
是麵粉！
女孩被潑的全身上下都麵粉。
“哈哈哈哈哈……”
所有孩子們都指著她大笑了起來。
“嗚嗚嗚嗚~~~”
女孩蹲下身子抱著腿哭了起來。
被這麽多孩子嘲笑，還被他們欺負，是個女孩都會哭的。
“哇偶哇偶！書蟲哭了！……”
“我們終於戰勝書蟲了！……”
“書蟲！……”
“書蟲！……”
所有孩子們高興地大叫起來，仿若贏得了什麽東西，一點也不關心正在哭泣的女孩。
胖子一副領軍高高在上的樣子，插著腰，衝著女孩呸了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嘛！……”
著，就要舉起手中的樹枝打她。
“喂！”
一個聲音從他的身後叫住了他。
胖子剛想轉身看看是誰，可是一轉身，卻被一個迎麵而來的蹴鞠擊中了臉，疼的他啊啊直叫，當下捂住了臉。
其他孩子忙抬頭望去。。
隻見，那是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孩，幹淨的臉，白皙的皮膚，腰間還別著一塊玉佩。
他們見到他，猶如看見了瘟神，紛紛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