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計謀得逞
“什麽?”鄭月安翻在手裏的竹簡一頓,一臉驚喜的看向文遠:“君所言,消息可曾確之?”
自那日與晉公子重耳達成協議後,一連幾日都不曾有消息。她雖麵靜如水,心裏卻也是焦急如焚,生怕被小人從中作梗。如今猛然得到消息,說事已辦妥,她怎能不激動?
“然!”文遠彎身插手道:“晉公子重耳自那日後先是拜訪了內史朱康明,擇日便又隨其一同入宮赴宴。”
“赴宴?若是赴宴怎會一連逗留七日不出宮?”文山冷笑道:“隻怕是那鄭王又做了哪些荒唐的事情讓他的臣子與他同樂吧?”
跪坐在一旁的叔點了點頭,笑道:“文山也不必如此不屑,正是鄭王如此,晉公子才好幫之啊!”
“諸君先莫激動!”鄭月安將手裏的竹簡放下,著文遠入榻,道:“詳情如何,還望君細細道來,我與諸君也好商量對策才是!”
“諾!”文遠入榻而坐,衝著主位上的鄭月安以及屋內眾人道:“自上次鄭王想將紅館美人相贈與宋王結盟被司寇劉安和中大夫秦善所拒後,心中雖有不甘,但卻也無法駁了兩位諫官的勸誡。前幾日晉公子重耳隨內史朱康明進宮赴宴後,鄭王有意向晉公子炫耀新進的美人兒,途中以美結盟的風波再起。以內史朱康明為太子一黨的鄭臣力附鄭王,中大夫秦善因鄭王賞賜的美姬導致家宅不寧,故此並未參加此宴。司寇劉安也在前日被鄭王派出帶領五萬鄭軍響應齊王葵丘會盟。鄭王再次提出以美結盟,太子一趟紛紛相附,其餘一幹鄭臣縱然想勸之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不是官階不夠,便是被太子一黨所製,要麽便是貪生之輩,具成不了大事。於是乎,鄭王當日便下令著內侍官準備五百名美人及數件寶物擇日便行宋!鄭太子自薦為使,鄭王大慰,已允之!”
聽了文遠的話,眾人具是吸了口冷氣,這鄭國美人兒他們是見過的,的確當得起尤物一說,可這一下子便是五百名,還外加數件珍寶,這鄭王還真是舍得啊!
“嗬!”鄭月安冷冷一笑,“五百名?這鄭王還真是大方啊!為了與宋國結盟攻楚,居然不惜這般破費,我看著攻楚之事,鄭國也不是謀劃一兩日了吧!”
說到這裏,鄭月安話鋒一轉,笑眯眯的看向跪坐在一旁的無名食客,這幾名食客,自打那日被公子旅派隨她身邊時,便一直沒與她說過話。
鄭月安知道,這幾名食客,雖聽從公子旅的安排過來助她,心底對她卻是不屑的。故此,這幾日相見,未曾相交,禮之,坦然之,唯獨不避之!
“對此,諸君可有所言?”
沒錯,此刻,她就是在說:幾位,對這事,你們可有什麽要說的!
被她發問,幾名食客一愣,隨即麵麵相視,其中一人衝她略拱了拱手道:“如今之計,以君隻見該如何?”
答非所問!鄭月安也不惱,隻是收起了笑容,淡淡的瞥了幾人一眼,扭頭衝文遠道:“鄭宮中人可有折損?”
文遠等人具是錯愕,沒想到鄭月安會突然問起這事。
文遠道:“無!”
“善。”鄭月安點了點頭,“如今此事雖成,但卻還不是身退之時。諸君當繼續留下隱之,待日後所用!”
聽了她的話,文山皺了皺眉,不解道:“君,既然已經功成,為何不退之,徒留在此,萬一事發,豈不.……”
“然,然,然!”一連三個然字,鄭月安搖了搖頭,“君之想,過於簡單,鄭王此人,雖糊塗,可卻也不是能小窺的。身旁雖有佞臣,卻也有忠君者。觀如今天下大勢,皆是盟者為強,鄭國雖不比其它大國,卻也是楚國之鄰,此時既然已經將棋子埋下,那便要發揮它應有的價值才對!”
幾名食客麵麵相窺,如此聰慧,難怪得公子旅看重,此婦人果然有堪比丈夫的大才啊!
這幾人雖忌恨公子旅對其的待遇,但卻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於是,對鄭月安的成見便少了幾分。
聽了鄭月安的話,眾人心裏皆是讚舉之意。
“君何時回宋也?”一食客試探道。
眾人皆看向首位。
“此事不急。”拾起案幾木幾上的竹簡,翻開又合上,掃了那時時刻刻一眼,淡淡道:“離鄭之前,需先拜謝晉公子重耳,文遠,你速去將鬆召回,有事相商!”
“喏!”文遠跟隨鄭月安也有一段時日,知曉她必是有事吩咐,當下也不猶豫。
鄭月安又道:“叢蓋如今行至何處?”
“稟君,叢蓋與昨日已隨鄭軍行至齊國曾城。”
聞言,鄭月安不由挑了挑眉,沒想到叢蓋雖上了歲數,行事卻如此雷利,竟隨鄭軍前撥而行。
“英雄雖遲暮,然卻壯心不已啊!”鄭月安笑了笑,“公子門下,豪傑若此,夫複何求也!”
文山幾人聽到這話,斜眼見那幾名食客已然臉色不愉,心裏暗自偷笑,這些文人騷客,向來瞧不起他們劍客,總覺匹夫無謀,難成大事,此次被鄭月安這麽一激,心裏不堵才怪呢!
叔臉色不變,看向鄭月安:“既如此,鄭都內可需在行安排?”
“然!此事我已有計較,待鬆回來便可行事!”說完,鄭月安指著屋內早有的一筐竹簡對幾名食客道:“這些均是這些時日在鄭所花費的記錄與一些事宜賬目進出,若是回宋,攜此多有不便,還勞煩諸君在兩日之內將此結算摘抄於布帛!”
幾名食客,方才被鄭月安那麽一激,正覺臉上無光,此刻機會來臨,連忙點頭一口應下,便紛紛想表現自己。
幾人翻看了一下,見一籮筐的竹簡盡是花費進出事宜等項目,不由暗自叫苦。
要知道,算術對這個時代來說,是一大難題,計算一道小小的數字題,不僅要花費許多時間,算出的結果也有偏差。
幾人暗做計較,交換了個眼神,得到鄭月安的特許,便著人將竹簡抬走,另尋他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