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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再遇重耳

  “君,不若回吧?”頂著眾人鄙夷的目光,從來都沒有去這等娛樂之地的的山終是被臊的臉紅脖子粗,要不是礙於公子旅的命令,他早就甩手走人了,一個七尺丈夫,誰愛跟著一個婦人屁股後麵轉悠啊!


  對於山的急躁鬆顯的沉穩多了,他敢肯定,眼前這婦人定是有意為之的。


  “嗬嗬,急甚?既然來了那就進去見識見識唄,左右不過是個銷金窟罷了!不過這天下的銷金窟多了,我還真是沒見過這鄭國獨特的銷金窟呢!”鄭月安直白又囉嗦的說了一大圈,末了,在眾人鄙夷的眼光中還回頭衝身後的幾個劍客得瑟一笑,“諸君,今日既行至此處,不若就此見識一番,這鄭國的美人兒到底哪兒比妓院裏的美人兒好看了!


  此時的鄭月安一副士族公子的打扮,人雖儒氣,可是她卻故意擺上一副痞裏痞氣的笑容,任誰看了都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敗家樣,聽了她的話,周圍圍觀的人都不禁汗顏,仁兄,你還有完沒完啊?就連一直站在她身後劍客們也不禁額頭多了幾根黑線,隻有鬆一人忍俊不禁。


  ‘啪嗤’一聲,鄭月安劃開了手裏的骨扇,拿在手上晃了晃,“走吧!”


  “果然是座不同尋常的妓院呐,就連進個門兒都要收錢。”鄭月安心嘴上嗤笑,臉上卻還是一分吊兒郎當的笑容,隨手扔給門奴幾個刀幣,盡顯大氣。


  九曲回廊,亭台水榭,一一映入眼底。在冬日溫和的陽光下,幾個男子正與美人追逐在花間嬉戲,也有不少男子聚在亭台裏寫著什麽。男女嬉笑的聲音伴隨著樹間晃動的風鈴聲,一派怡然自得的情景。


  繞過金絲紫檀屏風,那檀木做梁,白玉為欄,珍珠為簾的樓閣著實讓鄭月安等人驚歎了一把,這哪裏是 座閣樓啊,分明就是一出小型宮殿嘛!


  不過,也正因如此,卻讓鄭月安心裏更加不屑這些酸文儒客了。如今正逢亂世,雖說鄭國此時還算太平,但與他相鄰的衛國之災,與齊相鄰的魯國之災,他們仿似並未瞧見!兀自過著紙醉金迷的貴族生活,更加不知防患於未來的意思。


  大廳四周設著檀木塌,一些男子正懶懶靠坐在上麵,一手持著白玉酒樽,逗弄著懷裏的美人,也有一些男子三五成群的圍坐在一處,討論著詩詞歌賦,美人伴與身側,處處盡顯風流之意。


  大廳中間一處圓形舞台,四周伴著清水芙蓉,台上一紅女子撥弄著琴弦,身後一白一黃兩位女子伴奏著笙簫,水渠外邊跪坐著幾名敲打著小編鍾的綠衣女子。


  “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好一群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的大美兒啊,今日可算是一飽眼福了,唉……”似是惋惜的搖了搖頭,鄭月安‘啪’的一聲收回骨扇,轉身道:“走吧!”


  “足下請留步……”一道清朗的男音突然響了起來,鄭月安疑惑的回過頭,隻見一位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正端著白玉酒樽緩緩而來,那男子玉簪綰發,劍眉入鬢,鳳目含笑的看著她。


  雙瞳!居然是晉公子重耳那廝。隻是,他怎麽會在這裏?鄭月安不由的蹙了蹙眉,難道……

  “自那日一別,已有兩月有餘,每當聽見絲竹之聲便想起那日的驚豔《十麵》,卻不想會在今日能再次見的足下。”那廝竟是絲毫不懼鬆等人戒意,兀自的走到鄭月安的跟前,含笑的看著她,“俗話說久別又重逢,執杯莫相攔。既然今日如此有緣,足下不如隨重耳一同小酌幾樽,如何?”


  唔,沒想到這人居然還記得那日的事,看來她對眾人的影響頗深啊!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那日宋公子府,她的一曲驚豔《十麵》曲之後,那日在宴的權錢貴族們,無一人不驚豔她的琴藝以及公子旅對她的寵愛。


  背在身後的手指不動聲色地向下點了點兩下,鄭月安莞爾一笑,“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


  那廝倒頗為爽朗,哈哈一笑,“如此,嬌嬌也不必見外,喚我重耳便是。”


  鄭月安淡淡一笑,卻不再說話,我跟你有那麽熟麽?


  “嗬嗬,嬌嬌還真是那般有趣兒,竟一點也沒變呢!”重耳揮退歪在榻上的幾名美人,著人添了一副白玉酒樽,拉著鄭月安跪坐在紅木幾旁笑道:“這天寒地凍的,公子旅竟舍得嬌嬌獨自到鄭國,這鄭國的冬天比宋國冷多了,也不怕把嬌嬌凍著了?”


  “嗬嗬,久聞鄭國紅館大名遠揚,一時好奇便求了夫主出來瞧瞧,晉公子怎知夫主沒有陪同樂安一同遊玩?”鄭月安端起白玉酒樽,輕抿了一小口,不得不承認,這鄭王開的妓院,別說是裏麵的美人,就連酒都是上等的好酒。


  回頭瞅了瞅鬆幾人一眼,見他們都護在自己身後,便笑道:“今日本就是出來玩的,諸君也不必拘束,自去賞美飲酒去吧。待我與晉公子敘敘舊,再回也不遲。”


  聞言 ,鬆抬眼看了看正在自斟自飲的晉公子重耳,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如此,那吾等便先退下,君若是有事喚吾便是。”


  “倒真是群衷心的奴隸,看來公子旅還是心疼嬌嬌的。”見鬆等人離去,晉公子重耳挑眉一笑,“如今諸國謠言四起,楚公子旅都同我當年一樣自身難保了,怎還會有心思陪美人遊玩呢!”


  鄭月安心裏微惱,這廝,她都管公子旅稱夫主了,他怎還這般喚她,嬌嬌,那是對未嫁女子的稱呼啊!

  “這鄭國的紅館確實有幾分雅意,隻是不知姬晉公子今日在此是會友還是?”見重耳說的這般直白,鄭月安隻是淡淡一笑,晃了晃端在手裏的白玉酒樽,岔開了話題。


  “都說鄭國紅館收藏了許多各色美人,便聞名前來,這不,正欲離開,卻沒想遇到了嬌嬌。”


  “怎麽,難不成這麽多的美人兒,晉公子竟沒看中一個?”


  “美人倒是不少,但卻沒有像嬌嬌這般玲瓏剔透的妙人,那日的一曲《十麵》驚豔四座,如今天下誰人不知楚公子旅身邊有個琴藝高超的寵姬,隻是沒想到今日能在紅館再聞嬌嬌做的美詩,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果真是詩美如畫啊!”


  “哪裏,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還望晉公子莫要見笑才是!”不知是不是錯覺,鄭月安總覺重耳比上次相見少了幾分沉穩,多了幾絲輕挑之意。


  這種天生的演員,鄭月安不願與他多扯,便隨意的討論了一下詩詞歌賦,便找借口離開了。


  本來是想到紅館去結識些鄭國的世家宗親,卻不想遇到了晉公子重耳,一路上鄭月安顯得心事頗重,片刻也沒 耽誤的回了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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