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錯亂的身世和記憶
沈清辭抬起頭,滿眼驚恐:“不會吧?你該不會要我簽一個終生協議吧?不是說好一年期限麽?”
“是……”
是啊,終生協議。
傅司南還沒說出口的話被幾個小屁孩打斷:“哇!這個怪蜀黍怎麽在欺負清辭姐姐啊?”
“我們幫清辭姐姐吧!趕走這個怪蜀黍。”
這幾個孩子剛剛沒在場,不知道傅司南就是送家具給福利院的好心人。隻知道長得很高的怪蜀黍在欺負他們的清辭姐姐,紛紛上前來對著傅司南拳打腳踢的。
糟糕!!大事不好了!
沈清辭覺得,世界末日應該要到來了!
熊孩子們,你們不知道這個叔叔已經到了潔癖重症化療期了麽?
沈清辭擋在傅司南麵前:“小琪,夢夢,阿靜,你們不能這樣沒禮貌!快住手!再不住手的話,清辭姐姐要生氣了啊!”
孩子們這才冷靜下來,當他們知道傅司南是捐獻家具給他們的好心人之後,立刻給傅司南道歉。
年紀稍微大一點的夢夢還搬來了小板凳:“叔叔一直站著,站累了吧?來坐一會。”
黑漆漆的板凳,上麵還沾著沒有擦幹淨的泥土印子。
傅司南皺眉。
夢夢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望著傅司南,雙手將板凳遞給他,手還停留在半空中。
可是,傅司南絲毫沒有接過來的意思。
沈清辭準備上前去接過板凳,誰料傅司南竟然搶先一步接了過去,還和夢夢說了一聲謝謝。
雖然自始至終傅司南都沒有坐在那個板凳上,但是這個動作已經讓沈清辭目瞪口呆。要知道平時的傅司南,可是跟人握手都要戴手套的人啊!
劉姨憂心忡忡地走了過來,和沈清辭說道:“小辭,你看看有沒有認識什麽泥瓦工,幫忙修葺一下屋頂,還有廊柱也要加固一下。天氣預報說,過幾天會來今年最後一次台風。真是奇怪的天氣,入秋了還來台風,唉!我還以為能夠支撐過完今年呢!”
沈清辭想了想,說道:“劉姨放心吧,我回去之後立刻想辦法處理這個事情,在台風來之前一定會將所有的安全隱患修整好。”
“謝謝小辭,劉姨知道你也沒什麽錢,剛上班還是實習生呢!可是你都省吃儉用補貼我們福利院,我代表孩子們謝謝你。”
“劉姨別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當年不是福利院的話,我隻怕已經……”
沈清辭低下頭,下垂的眉毛微微顫抖。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沈清辭還要趕著回去市裏,今天要去醫院看望爸爸,還要給小樂樂準備明天課程要用到的教材,還要聽預約好的專業課。現在又多了一件事,要給福利院聯係泥瓦工,簡直忙到飛起。
一路上,傅司南除了接了幾個電話之外,基本上和沈清辭沒有太多的溝通。
單手握著方向盤,傅司南的黑眸望著遠方。今天的天氣不錯,金秋陽光燦爛,曬在人身上讓人暖洋洋的。傅司南幹脆將車窗降下來,吹著和煦的海風,沐浴著陽光,倒是很愜意。
沈清辭望著傅司南的側臉,棱角分明,恍若來自歐洲中世紀藝術大師的作品。
“傅司南,你沒生氣吧?我把你的家具送給了福利院。”沈清辭試探著問道。
“你不僅僅是把我的家具送給了福利院,而且還想著要變賣。”傅司南說道。
沈清辭吐槽道:“能賣出去肯定好啊!用這個錢我能買更多更實用的東西。不過你這個沙發和其他的客廳家具到底是什麽牌子的啊?我和劉姨在網上搜了好久,都沒有搜到。”
傅司南輕描淡寫地說道:“搜是肯定搜不到的。”
“為什麽?”
“因為這是私人訂製。”
還真是財大氣粗的傅大少爺啊!沈清辭忍不住吐吐舌。
“那你定製的時候花了多少錢?我算算打個折賣掉。”
傅司南看也沒看沈清辭,淡淡地說道:“不多,也就兩百多萬吧!”
“兩百多萬?!”沈清辭的尖叫聲響徹了海岸線。
“你準備賣多少錢?”傅司南饒有興致地問道。
沈清辭想了想,說道:“私人訂製的家具我不太了解,這方麵應該水很深的吧?我想想啊,按照市場慣例,打個半價應該有人要吧?”
“不對啊,半價也有一百多萬,能拿出一百多萬買套客廳家具的人,肯定也不會買二手啊!唉,你要是不告訴我以價格還好,告訴我價格我反而很尷尬了。”
“為什麽?”
沈清辭歎了口氣,回答道:“因為知道了這是一套天價家具之後,要是賣便宜了我會舍不得,會肉疼。要是賣貴了的話,也不會有人要啊!”
“你不試試,怎麽會知道沒人要?”
車開入了市區,車速也緩緩降了下來,空氣也不如之前在沿海大道那麽清新。傅司南將車窗關好,不得不說勞斯萊斯的隔音效果真的超級好,外麵的噪音瞬間全部被隔絕,車內隻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
傅司南心中隱藏了很多話想要問沈清辭:“你跟那座福利院是什麽關係?”
“小湯包福利院?”傅司南眨忽著大眼睛。
“唔!”
那雙恍若隱藏著萬千星河的眼眸,慢慢黯淡下來。沈清辭用很淡然的語氣說道:“如果不是那座孤兒院,我隻怕已經淹死在海裏了。”
“什麽?!”即便是見慣了大世麵的傅司南,也沒能忍住內心突然激發的波瀾,猛地一腳踩住了刹車。
差點追尾的後車趕上來,隔著車窗都能從嘴型感受到車主的憤怒。然而傅司南卻當做絲毫沒有看到,依然將車停在熙熙攘攘的大路上。
沈清辭卻很淡定,緩緩說道:“我也記不太清了,隻知道是大概兩三歲的時候,我坐在遊艇上出海遊玩,然後有一雙手將我丟進了海裏。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孤兒院的床上躺著了。”
“這是謀殺!”
“是不是謀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不會有人去追究這件事了,也不會有人相信,一個人能記得兩三歲時候的事情。就連我自己有時候想想,也會覺得這隻是一場噩夢,並沒有真正發生過。”
沈清辭的眸子籠罩著一層淡淡地憂傷,傅司南解開安全帶,大手越過中控摟著她,在她發頂輕輕一吻:“你沒有想過去找尋自己的身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