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繁星
待秦縣令與那朱夫人走後，苟燁很是惱怒的破口大罵，這狀態芸娘還是頭回見到，不由得嚇了一跳，顧申也是一臉茫然之色。
隨後，苟燁給了大力一兩銀子，讓他照顧好未散席的村民，三人回於屋內，踏至書房當中。
苟燁神色凝重，一言不發，來到這個世界還是頭一回，受到這般威脅，心中頗為不爽，見苟燁這般狀態，顧申連忙詢問其中緣由，苟燁也不瞞二人，就將剛才與朱夫人的對話內容講了一遍。
聽罷，芸娘也是憤恨不易，但想到對方乃是權勢之人，隨勸苟燁暫避鋒芒，不要與之交惡。苟燁思索了一會，心中不適之感稍緩，、便問顧申“你說我的生意，僅管新穎，但並非是那種，盈利豐厚的，我說的也是實話，就算給了他們，也未必有他們目前家業掙得多。到底圖什麽呢？”
聽到這裏，顧申思量了一會，點了點頭，好似明白了什麽，說道“嘿嘿，我大概明白為什麽了，苟燁剛你不也說了嘛，除了新穎，沒錯就是新穎二字。朝廷目下分為兩大陣營，一邊是宗室派係，一邊是士族派係，兩方派係，為了鞏固自己的政治地位，都要拉攏強大的商族，予以支持，為了能夠優勝略汰，每三年就會重新選定商族，而這個商族也會因為有了派係的維護，從而博取更大的利益，現下，聖上開了海禁，無論是通海商，還是與陳國的貿易往來，這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誰能得到派係的拉攏，誰也就等於有了資格，參與到這一本萬利的買賣中來。”聽到這苟燁覺得很有趣，這倒是像極了現代社會的競標。
顧申繼續說著“可是正如那個朱靈所說，京城競爭是非常激烈的，它體現的不僅僅是誰家生意的好壞，更體現著每個商族背後的實力，有多少商人不遠千裏，躋身於京城的商圈之中，沒過幾年就被踢出來了，都還以為在某個地方，做一方財主就算有了實力，卻不知自己麵對的是商族，有好多個勢力組成的商業團體，自己那點財量，連進商族的資格都沒有。”
“你還沒說，這跟我的買賣有什麽關係，我又沒想進什麽商族裏麵去。”苟燁說道。
顧申說到這裏來了興致，坐於桌上繼續言道“這京城之中，商族之多就有十餘個，各商族實力都很強，那麽孰強孰弱還真是很難去辨別，這陣子它掙得多，下一陣子又輪到他了……”
苟燁恍然大悟不禁說道“哦，我明白了，所以想要得到派係的支持與拉攏，就必須拿些新穎的東西，來博得派係的眼球，而現下，我的買賣放眼咱大明之地，絕無僅有，作為博眼球來用，是最為合適的了，不過，我還有個疑問，你說這派係，每三年都支持一個新的商族，那麽被支持的商族，不就是實力最大的了嗎，還有什麽好爭的。”
顧申哈哈一樂說道“苟燁兄，說的沒錯，你就是那個最新穎的籌碼，俗話說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裏，派係一直讓一家獨大，也唯恐出事，驚擾了聖上，回頭再因而打壓這方派係，所以每三年一輪換，有點雨露均沾的意思，現在之所以，朱靈一直威逼利誘的想要得到你那份生意，都是因為明年就是第三年了，競選在即，他朱晉家能不著急嘛。”
苟燁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份小買賣，竟然還能有這麽重要的效果，心中不禁猶豫起來，到底是選擇堅持不給，一剛到底，還是交出買賣，保全自我呢？
熱鬧了一天，送走了賓客以及顧申。苟燁與芸娘母女三人回於房內。搬進這間房子，共同居住的建議，一開始，苟母是萬萬不同意的，雖然也默認了芸娘與苟燁的關係，但想來三人共同居住，實在是多有不便，容易落人口舌，雖然苟燁幾經解釋，這與東西廂房別無二致，可芸母依舊想不通。
後來還是苟燁求得村長幫忙，與之勸說之下，芸娘母女這才答應，但也提出條件，但凡有不適之感，便會立即搬回原來居所。
半夜裏，累了一天的苟母，服藥過後就早早睡下了，苟燁與芸娘約好，待芸母睡去便在閣樓階梯處相見。
二人還是第一次深夜約見，不免內心裏都有些緊張，苟燁撓了撓頭，略微有些尷尬，忽而說道“芸娘，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芸娘不知苟燁之意，緊隨其後來到了二樓的雜物間，苟燁行至裏麵一爬梯處，招了招手“芸娘，來我扶你上去，你往上爬即可，上麵有個蓋子，你推開，且先上去，我緊跟其後。”
於是苟燁便扶著芸娘向那梯頂爬去，期間也是無意的，摟到了芸娘的倩倩細腰，雖隔著衣服，但依舊能感其柔軟，芸娘很為羞澀，知道苟燁又在占她的便宜，即趕緊爬了上去。
夜晚的星空，就像一塊紗，大大小小，星羅棋布的鑲嵌著鑽石，這紗又撒上了鑽石粉墨，然後鋪在天空上，二人坐於屋頂，迷人的夜空使他二人分外陶醉，夜的存在帶給了大地的無限寂靜，偶有聽到蟲鳴的聲音，很是愜意。
芸娘躺在苟燁的懷中，調皮的數著天上一顆又一顆的明星“苟燁哥，你說為什麽月亮出現後，就見不到這麽多星星了呢。”
苟燁當然知道，但總不能在這種氛圍下，說這是因為月亮折射了太陽光所以遮住了星星吧，他隻能應景的回答道“因為月亮也需要休息啊，當他休息的時候，它的孩子，也就是這些星星，就替他出來值班了。”
“原來星星是月亮的孩子呀。可我聽阿媽說，人如果死了以後，就會變成這天上的星星，她告訴我說阿爹就在上麵守護著我呢。”
“伯母說的沒錯，你看到那顆最亮的那個就是你阿爹變成的星星，苟燁哥雖然不會變成星星，但苟燁哥會像你阿爹一樣守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