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葉雲凝望深邃的天空，那幾乎隱入黑色雲層的月光，不知不覺想起當日韓若雪也是這夜月當景色來到紫竹雅築索取紫玉丹藥。自己卻異想天開，生出許多柔情密意。韓若雪待人極是冷淡，他心中時一陣自嘲，他首次動情。卻是一個自知沒有任何結果的妄想。搖了搖頭，撇開心中所思，又想起鬼精靈玩皮的林蘭兒來，在山村的一年中，他常常負責照料林蘭兒飲食起居，抱著她到處玩耍。感情極為深刻，轉眼數年，不知道林蘭過得可快樂。望著天空中明月時隱時現，一霎時間，葉雲想起華夏國舊事，隻覺人生變化無常，亦如天空中星月一樣變幻莫測。自從兵敗大可汗草原之後，葉雲已覺了無生趣，卻是林無涯從萬軍重重包圍之中把他救回。告訴他修真界之事，才讓他拋棄過去，投入昆侖門下。


  琴音錚然而止。清風站起來忽然憂心忡忡道：“師弟。我閉關之後，整個紫霞殿，你就多加用心照顧。我知道你心思豁達，智謀心略在大師兄之上。雖然你入門最晚，但他們幾個都極是服氣你。你那幾個師兄弟，清月還謹慎了些。清海卻和你那清明師兄，骨子裏一個樣，沒人看著，總會鬧出點亂子。師傅出關了，是我們紫霞殿一件大事。其它各殿得知師傅出關，總是會來看望。你切不可怠慢了其他諸殿師兄弟。”


  葉雲點了點頭道大師兄請放心我們紫霞殿中也不過幾人我還照管的過來


  清風又想起了什麽看了眼葉雲道：“明日我不在了，你一直負責廚房的事物，師傅喜歡清淡，你留點心。”


  葉雲回頭望著清風。注意到了師兄身上的微妙變化。心中暗暗替他高興。這以後紫霞殿應盡自己之力，擔起師兄走後的一些平常事物之責任。這些生活瑣事隨小但卻極耗費時間。


  忽想起師兄言語隻中，擔心紫霞殿在昆侖勢弱，終歸是會受些委屈，又恐自己會惹禍。當下神秘笑了笑應道：“師兄！你就放心閉關吧！師傅他老人家道法修為，已經到了修真第九層，天劫之境界。有師傅這等道行，我們紫霞殿時下情況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清風聽道這裏大吃一驚，“啊”的一聲，呀然失聲打斷道：“你說什麽……”


  葉雲被他忽然打斷，立時想到師傅忽然進入天劫的時候，清風當時正在靜修，並不知情。葉雲又把今天的發生的事情，重新複述了一遍。隻是把看到了，師傅心魔這一段隱了去。


  清風聽得師傅危險時臉色數變，最後長吐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雖隻聽葉雲雖然寥寥數語，但聽到其中凶險之處，清風也不由得心驚神懼。


  要知修煉之人最忌心魔。一個不好，縱然你道行再高，也毀於一旦。一直以來，師傅在他心頭最是敬愛的人，清風打十七歲那年就跟師傅修煉道法。師徒之間，情同父子。


  百年來紫霞殿發生了不少事情，昆侖七殿紫霞排名最末。也唯獨清風最能理解師傅的苦處。如今又聽聞師傅步入修真最後之天劫境界。清風又驚又喜。修道之人，自然明白天劫境界之艱難，當今神州又有幾人能接近這等高深境界。


  清風大喜道：“師傅終於是放下了！”


  葉雲聽的一怔，轉念一想，頓時明白過來師兄這句話。這些年來紫霞殿的情況他也知道了個大概。縱然昆侖一個二代弟子都對紫霞殿都頤指氣使。四十年前紫霞殿最傑出的兩大弟子，因為不尊師命，偷偷參加了昆侖武道大賽。而被各殿尋了個借口逐出昆侖。而這兩大弟子卻又是紫霞殿林長風的兩個兒子。林無崖與水月宮一位師姐是一對戀人，也被拆散。那位師姐在林無涯出走昆侖之後，不過數月就鬱鬱而終。


  紫霞勢微，紫霞殿珍若性命的紫玉洗髓丹，僅僅因掌教一句話，便迫得交了出來。那天晚上水月宮韓若雪趾高氣揚的態度，葉雲親眼目睹。


  一陣無聲沉默。


  忽然想到什麽，葉雲忍不住高聲清風問道：“大師兄！剛才我見你施展的劍法，美麗奇幻之極，像是昆侖三十六劍，但又似乎更加玄妙。尤其那詭異劍花，令人感覺寒氣逼人。


  清風淡淡一笑道：“這還是要拜托你那神奇玄奧的法寶，若非它的涅盤法境，我又怎能領悟劍道入微之境。”


  葉雲嘻嘻笑道：“大師兄！今天那兩式掌法我從未見你使過。掌法似乎威力極大，尤具霸道、剛猛絕輪之氣。大師兄那是什麽掌法？”


  清風微微一笑道：“就知道你忍不住要問個究竟，那兩式掌法是天風師叔所教。乃是我們昆侖最具威力的掌法。名為‘天龍掌’。共分八式掌法。但這天龍掌，非我們昆侖三清祖師所創。其中詳情我也不知道個具體。天風師叔也隻會兩式掌法。昆侖中真正會天龍掌的隻有掌教。當年昆侖武道大賽師傅他老人家，就敗在掌教這天龍掌之下。”


  葉雲驚奇道：“這‘天龍掌’那天風師叔又怎麽會？”


  清風苦笑道：“這個你還是去問他老人家吧！至於我的劍法，師傅當日教你紫霞劍決時已經說過：‘一點真陽生坎位，離宮補缺；乾運坤轉，坎離無休；造物無聲，土中生水，水中有火；上通天穀，下達湧泉；天戶常開，地戶常放；既生有無，無中生有，有中生無；生死陰陽，萬物歸根，皆法為道；我們紫霞祖師師出昆侖，自然劍法也從昆侖劍法中演變而來。雖然劍招不同，但與昆侖三六劍式也有異曲同工之處。我的劍法融合了昆侖劍式的一些變化，隻是其中還有一些我未想通的地方。”


  葉雲低頭想了想片刻後，欣喜道：“此決意思說是，我們紫霞心法所練之真氣，有如天地萬物，相生相滅，真氣或貫頂而入，又或者由腳底雙足而入，天氣自上，地氣自下，匯交於紫府丹田；天為陽，地為陰；後天真氣為陰，先天真氣為陽；陰陽相生，盡出而滅；達至陰至陽之臨界之點，而生萬物變化……。”


  清風微笑道：“最重要的是，如何做到，生可複死，死可複生，有如天道般，往還不休…我的劍意，來自一隔絕一切生命氣息的空間所迫。我以此心法為基，由無到有，有生萬般變化……。”


  葉雲一震道：“我明白了，難怪師兄的劍法，如此美麗眩目，極盡至美之線條，隻不過是，我雖然明白師兄的劍法奧妙，但還是想不到破解的辦法，即使想學師兄的劍法，還是難以做到師兄那般境界。”


  清風聳然動容，目光閃動看了一眼葉雲點頭無奈的笑了笑，心下暗道；我百年一悟，還不如你一朝明悟。你要是能做到，那還了得。恐怕這昆侖第一高手都非你莫屬不可。


  清風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道：“你能領悟到這層妙意已經是萬年來罕見奇才了！當年我們紫霞祖師恐怕都不如你這般資質。你要好些用功，將來紫霞一脈能不能揚眉吐氣可就在你身上了。”


  葉雲聽的一怔，師兄忽然說處這麽一句話，是什麽意思。想了半天心中不解，但見清風一臉感慨，猶豫可片刻終是忍住沒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