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上
過了星星峽穀,就是廣闊的大可汗草原。 在這塊自然風光獨特的遼闊區域,湖水河源眾多, 可謂是遊牧生活的絕佳之地。
這片草原的富饒難以想象。大小湖泊像一麵麵明鏡般點綴其上,長短河流交織在綠草如茵 的地麵,野馬成群結隊的縱情馳騁,處處草浪花香。
草原的中部還有一座被稱為北海的湖泊。麵積之廣闊,為天下第一湖泊。湖水灌溉的大可汗草原豐美無比。
草原上的部落牲畜是生計,水草是基本生存條件,在大可汗草原上的部落,是環繞這大可汗草原展開你爭我奪的爭霸戰。即使在大蒙的統治之下部落與部落之間一樣存在廝殺,有的部落被兼並,與兼並者融合為一,有的則避難遠方,勢力逐漸恢複之後依舊殺回。
在這情勢下,能存在的民族無不悍勇成風,祟尚武力,以保障水草牲畜,故高手輩 出,能人無數。蒙軍狼軍精銳大都是大可汗草原招募。這一戰要進入蒙軍生存之地,可見要麵對的困難。
葉雲腦海中不住的推演。進入大可汗草原可能麵臨的困境。一邊命全軍將士,準備就緒。待到和郭子儀先頭部隊,接管這邊穀口。就全部向前推進,如今又和大蒙帝國軍隊拉下三個時辰了。葉雲心中焦急。一旦深入大草原,大蒙帝國軍隊將如魚得水。要想取的勝利,沒有一定代價,隻怕難如登天。
兵貴神速,絕對不能再耽誤下去。否則,戰機遺失,縱然取勝,也隻怕是慘勝的局麵。大蒙帝國多是騎兵製度,其機動優勢,到了草原將發揮的淋漓盡致。自己所率領的二十萬軍隊,有半數以上是屬於重騎兵。和敵軍來說,速度上是致命弱點。
兵法有雲,上兵伐謀,有後麵郭子儀三百萬的後援部隊,葉雲有十足信心,要讓這片草原,成為大蒙古帝國的惡夢。
沉思片刻後,葉雲為了爭取時間,命押運糧草,一萬後備部隊,等待郭子儀所部。自己率領十五萬禁軍騎兵,紮進危崖高聳的星星峽穀。
兵行二個小時,置百裏峽穀中部。葉雲心生警兆,行軍兩個時辰。峽穀兩岸,除了行軍馬蹄之聲的在峽穀內回蕩。其餘就是寧靜異常的亂石怪崖。越是平靜,葉雲心中越是不安。但是後麵有郭子儀所部,源源不斷的兵力,前麵有王昭烈等五萬將士,把守峽穀出口。照理來說,應該是萬無.……一失。前可進,後可退。
雖然如此,葉雲心中不安的危機感覺,還是越來越重,眼皮直跳。這種玄之又玄的奇異感覺,自修煉紫霞心法以來,靈驗無比。
每次感應到危險,葉雲都能在險象環生的九死一生的戰場上,救回自己的性命。如今這種危險的感覺,尤勝任何一個時刻。但是先頭部隊的搜索,並沒有發現大蒙帝國峽穀內設伏。且峽穀出口,已經由王昭烈把守,敵人如果沒選擇在穀內設伏,而在峽穀外設伏,那更加不可能。
峽穀出口地形複雜,易守難攻,五萬將士,足夠守住那片狹小險要的峽穀出口。大蒙帝國軍隊,總不至於愚蠢到峽穀外兩軍對壘吧!
蜿蜒曲折的星星峽穀裏,地形複雜,顯得陰暗無比。又已經日幕,天空不知什麽時候,籠罩了一層黑色。風聲一起,峽穀內更顯得陰森恐怖。鐵甲馬蹄的行軍之聲,到是驅散了,不少峽穀的沉寂。
葉雲百思不得其解,正沉思著,忽然前方傳來緊促馬蹄聲,一個身著青皮衣甲的騎兵,臉無血色,騎著快馬,快速往這邊奔跑而來。
見到葉雲,來人神色慘然,顯然是經過一翻慘烈撕殺過來的。青皮甲衣戰士,跳小馬來哭泣道:“元帥,王將軍所率領五萬將士,占據峽穀出口半個時辰後,草原上,忽然出現了,黑壓壓一片,大蒙帝國軍隊。
王將軍拚死抵抗,敵人雖然百萬之多,但依然無法寸進半步。
正在此時,右翼軍統領郭元同將軍,率領門下五千軍士反叛,與峽穀外的大蒙帝國軍隊,裏應外合。我軍損傷慘重。王將軍一時措手不及,峽穀出穀要塞,已經陷入敵人手中,我軍已經傷亡三萬之多。王將軍率領不足一萬的將士,且戰且退,如今退守在峽穀,最後一道山穀屏障,抵抗敵軍。王將軍讓卑職請葉雲元帥保重,即刻退出峽穀。他誓死拖住敵人,希望能贏得葉雲元帥的撤退時間。”
葉雲聞訊身軀劇震抖了抖,臉色大變驚呼道:“什麽!”心中頓如死灰,一切擔心,已經成為事實。千算萬算,料不到禁軍中,居然有人叛變。
這二十萬禁軍,最少的都是跟了他五年的邊關將士。對這支部隊,葉雲從沒有起過任何疑心。更何況是被自己視為左右的大將李元同。
李元同和王昭烈一樣,都曾為王元城最信任的將士。乃是邊關將士,資格最老的將軍之一,有勇有謀。自王元城死後,就一直忠心耿耿,跟隨自己征戰南北,同生共死。驚聞叛變的是李元同,葉雲一時難以接受。
事已至此,葉雲不敢怠慢,強忍心中悲痛,指揮全軍後退。
正在整軍後撤之際,忽然峽穀兩邊,高聳的懸崖絕壁上,射下漫天箭影,現在天色漸漸轉黑,兩邊懸崖高至五十丈,即使葉雲,也不曾發現懸崖上的埋伏。
無數滾石、擂木、箭矢、和巨大火球。從天而降,頓時馬嘶人鳴,爭先恐後的悲嚎慘叫。最具殺傷力的是沾了特製油的巨大火球,掉入軍隊中,燒死、燒傷一片。
凝望著眼前慘景,葉雲虎軀一頓,兩眼不禁淚如雨下,如今這局勢,禁軍全軍將士,再也明白不過來,大蒙帝國主義軍隊,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摸在這星星峽穀後方設伏。擺在眼前,這兩岸埋伏的是大唐帝國自己的軍隊。
一時之間,明白過來,對付自己的是大唐帝國軍隊。無數士兵無不憤怒萬分露出絕望的神色,他們付出鮮血和生命保衛他們忠心耿耿的君國,卻萬萬想不到,最後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十五萬禁軍,個個臉如死灰,鬥誌全無。全軍將士掩飾不住,一臉神色的悲憤。猶如一棵.……
棵悲壯的石柱,屹立不動。雙目露出絕望的悲哀神色。任憑兩邊懸崖絕壁上箭矢,穿胸而過。十五萬禁軍將士,片刻之間,有十分之一睜大眼睛,倒在血泊之中。
星星峽穀峽穀,百裏走廊,兩岸全是巨石高聳,避無可避,縱然有心躲閃,在這寬不過五丈,卻太擁擠了,十五萬的將士的星星峽穀被逼縮在一個位置,也是死路一條。
隻有數千盾甲兵,以葉雲為中心,成圓形的防禦陣形,守護著他們敬愛的將領。
葉雲麵如鐵青,死灰之色,布滿了雙目。他小看了華夏皇帝李定乾的狠毒了。既然連親身母親,都敢下手,更何況是自己。安慶皇帝是斷然容不得自己,活著回到大唐帝國內。今天隻怕是有死無生之局麵了。聽著這些跟隨了,自己二十年的無數將士的哀嚎慘叫。
葉雲心中猶如刀割,萬萬想不到,這些大唐帝國鐵錚錚的邊關漢子,不是戰死在,和敵人戰鬥的殺場上。而是如此屈辱的,死在自己國家軍隊的埋伏之下。
二十萬邊關精銳士兵,安慶皇帝居然下得了手。
對李定乾的心狠手辣,葉雲忍不住冷汗淋漓。心頭不由悔恨交加。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這些邊關將士,怎又會落到這種地步。假若自己激流勇退,歸野山林,也不會讓跟隨自己二十年來的,這些鐵骨錚錚的邊關漢子,冤死在星星峽穀。一切都因為自己的自視……。
葉雲心頭忍不住心口一甜,一口鮮血噴口而出。早在留下,和郭子儀匯合的一萬押運糧草的守備部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時,葉雲就隱隱覺得不妙。原來這一切,都在自己人的算計當中。
從少東郡祁陽的圍而不打,再到白起大秦部隊絲毫未損,大蒙帝國三十萬部隊,慘重傷亡的忽然兵敗,到祁陽郡的滅亡血腥屠殺。自己的千裏追擊。這一些看似沒有聯係,可是又極為巧合的都是針對自己。可笑的是,自己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而絲毫未覺。反而對安慶皇帝李定乾,在這次征討戰爭中,歸還二十萬,原來邊關軍隊改編的京城禁軍,而感激。
葉雲心頭所有的疑惑,此時豁然開朗。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設計,可笑的是大蒙帝國,卻一直被人利用,如今還依然不知。
對李定乾皇帝如此長遠深謀的心計,經曆過九死一生的鮮血戰場洗禮的葉雲,此刻亦難免心頭毛骨聳然。李定乾既然決心已下,隻怕在場所有將士連同自己,今日應該無一幸免。
葉雲心頭慘然,忍不住悲笑了幾聲,強自按下悲憤,立在馬上。紫霞真氣運於丹田,忽然發出一聲,竟然蓋過萬千軍馬將士,悲鳴龍吟之聲。
峽穀內,虎嘯之聲,悠長的起伏,回蕩。聲音渾厚陽剛,又悲憤,暗隱視死如歸的英雄悲壯之氣。聽的全軍將士熱血沸騰。頓時萬千將士以軍號之聲,跟隨著葉雲的震天龍吟,齊聲高吼起來。
十五萬將士的聲音,在整個峽穀起伏、迭宕。驚如鬼神。
二十裏之外的邊戰邊退的王昭烈,聽到這熟悉的悲吼之聲。王昭烈心中已經明白過來,華夏皇帝已經開始,對葉雲元帥下毒手了。
麵對山下一波又一波的敵人。敵軍之中嗚嗚嗚的傳來尖銳急促的號角之聲。中軍騎兵來去絡繹不絕,井然有序的展開陣勢。那些戰士個個都衣甲鮮明,盡是蒙軍“狼”字精銳。數十萬大軍蔓延開來。惟聞馬嘶蹄聲,竟聽不到一句人聲。蒙軍之中,治軍如此厲害,天下有誰能敵?
敵陣中鼓聲擂起數百麵皮鼓蓬蓬大響。敵陣中軍將軍耶律達罕大聲叫道:“擊鼓!”營中數千麵皮鼓也蓬蓬響起。驀地裏對麵軍鼓聲一止。一萬名騎兵喊聲震動天地,挺矛直衝星星峽穀臨身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