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定乾皇帝此舉有四個意思。一是對王元城屢次抗命不遵的懲戒,二是借次警告朝廷中人逆皇命者下場,三是不戰而退,放棄邊關十二郡,最重要的一點,是第三點樹立自己的建樹威望。


  再則京城民憤極大,一至認為王元城叛國之賊,人人得而誅之,應京城百姓呼應,於京城東門牌樓處午時三刻,實施‘千刀萬剮’之極刑。


  此刑是將人綁於木架之上,手腳固定,然後再將一圓.……

  木,放置受刑犯口中,免得犯人受不了極刑之痛咬舌自盡。然後行刑手用在囚犯身上,用特製小刀,剮上千刀,而行刑手行刑途中未滿千刀,又不能讓囚犯死去。此刑極為殘忍,所以大唐帝國建國千年來,從沒有公開化動過此刑。但也由此可見,大唐帝國民對叛國者之痛恨。十二座大唐帝國邊關重鎮,就這樣拱手送給了世仇大蒙帝國。


  先前廣場上的那聲喊,便是四周觀刑的京都百姓終於看到了立起了來的刑架。看到了被綁在刑架上的那個罪大惡極的**臣,爆出如山一般地呼喊,如海浪一般響徹了四周。


  人海裏響起了無數嗡嗡的議論聲,憤怒地責罵聲。


  本來或許還有許多百姓隻是緊張而帶著複雜情緒地來觀刑,隨著這些叛國罪罪名宣告,投向王元城的目光都變得漠然了起來,這樣喪心病狂的罪人,淩遲都不以抵其罪。自華夏建國以來,何曾丟失過那麽大麵積的土地。


  裴寂努力掩飾心中的恐懼。畢竟今天要在一位官居元帥身上實施剮刑。這樣的事,在整個大陸都是史無前例的。自古以來,任何一個國家有一個規矩既“刑不上大夫”所謂‘大夫’既官級一品的大臣。雖然自己一直夢想整倒王元城,但他最起碼會給他一個全屍的體麵死法。深呼吸一口氣,望了紅色的宮牆一眼。宮裏的那位婦人的手段委實太過狠毒了!不惜冒三軍叛國之險,在此刻來殺一位元帥。這女人一旦瘋狂起來,當真是可怕。


  裴寂的身體終於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他死死地低著頭,雙眼裏布滿了血絲,他並不知道宮下會下這樣的決定,他望了望刑場上那個男人,猛地覺得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羞辱。


  他緊緊地握著雙拳,指尖深深地紮進了掌心裏,他不明白了皇城上的那個女人,為什麽以如此殘忍手段對付王元城,肉上的折磨配合著這精神上的羞辱。


  連續多道皇帝旨意,都招不回王元城。令這位皇帝覺得是難以置信的羞辱。


  那位皇帝陛下要向天下宣告,這個膽敢背叛自己的大人物,在朕的眼裏,隻是一個奴才,隻是一條狗,朕想如何羞辱他便如何羞辱他,他要將一個元帥的尊嚴,狠很踩在腳下,踩在萬眾目光之下。


  裴寂接過身旁太監上地卷書。強行忍著不去看身邊那位刑架上的同窗,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這位皇帝的手段他深感畏懼。讓自己來宣讀,這不等於告訴世人,這一切都是自己這為臣子起了主要作用。若是將來有人為王元城洗刷冤屈,自己就是一個最好的替罪**臣。


  開始宣讀朝會之上所擬定地關於王元城的十大罪,裴寂的心裏也是無比寒冷,一種難以抑止的同類的悲傷開始在他的心裏升騰,然而他卻必須繼續自己的工作。


  “一,逆賊王元城勾結大蒙帝國殘殺邊關百姓。企圖謀反……二擁兵自重,欺君罔上……!”


  第一條最為嚴重接下來的九大罪狀都是幾大部衙便擬定的罪名。但是這前麵一項卻是陛下禦筆親勾,也正是因為在朝會上宣讀了王元城地這幾條罪名,平民們才知道原來這位他們一直景仰的大元帥居然做出了如此多大逆不道的惡行。


  後麵的九項罪名是六部擬定,卻隻是一些占有田產。欺男霸女之類地罪名,與前麵的第一大罪相較,著實顯得太過尋常。羅織那麽多罪名,隻不過是是為了讓更多的平民相信罷了。


  隨著裴寂宣讀罪狀的聲音。在皇宮的東門廣場前響起,在秋風裏飄蕩到了所有觀刑者的雙耳裏。人海裏響起了無數嗡嗡的議論聲,憤怒地責罵聲。


  本來或許還有一些百姓隻是緊張而帶著複雜情緒地來觀刑,隨著這些罪名響徹宮前,投向王元城的目光都變得漠然了起來,這樣喪心病狂的罪人,陛下當然要將他淩遲處死。


  “殺了他!”人群裏有人帶頭喊了起來,頓時群情激奮,喊殺之聲響徹天際。


  而法場之上的王元城卻隻是臉色漠然,微笑著看了一眼裴寂,漠然無神的雙眸裏有的隻是平靜。


  圍觀者京城百姓,刑場上呼喊唾罵之聲震天,痛罵賣國賊之聲四起。


  王元城昂著頭顱,望著四周,恨自己入骨的民眾,心底湧出了,無盡的悲哀和迷芒,嘴唇微微動了動,血肉模糊的眼睛,想睜開眼看一看這些,被自己以生命代價保護的華夏子民,顫抖了許久,每顫栗一下,牽動身上的傷口都痛入骨髓,好一會兒,終於還是無力睜開,在這來行刑的路上,囚車被拉著圍城一周的**示眾。


  一路上鋒利的碎石,汙穢的雜物,代表著大唐帝國民對賣國賊的憤怒,紛紛砸向囚車中王元城,


  王元城感受著,周圍憤怒的恨罵聲中,人民愛國赤誠。心中那份冤屈幾乎從胸膛爆炸開來,自己一生忠君愛國,到如今反被當今朝廷,當成了政治工具的犧牲品。更加憤怒的是被以叛國之罪論斬,“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


  王元城慘然對自己笑了笑。他想到已經被斬首的父母、親人,王元城雙目難隱悲痛、憤怒、和愧疚。父母自己從未盡孝,現在反而被牽連,這叫自己黃泉之下,也無眼麵對啊!那麽多的無辜親人,還有自己的妻子

  王元城心中愈加迷茫,反觀這一生榮辱生死,隻落得個不忠不孝的叛國罵名

  大唐帝國朝廷,安逸太久了,戰爭雖然時有發生,但離萬裏之遙的邊關,那裏的戰爭,對安逸太平的朝庭來說,幾乎等於沒有。更何況北有嘉峪關,南有黃河天險,大唐帝國更是有恃無恐。滿朝文武盡是目光短淺之輩。隻看到華夏帝國的強勝,卻看不到華夏帝國隱藏的憂患。後宮執政、皇帝年少、被廢先皇太子勢力依舊存在。中原貴族、北方大族、南方世家數不清的隱秘勢力……!

  王元城深深吸了口氣,壓住心中那翻來覆去的悲憤。眼睛傳來顫栗的身體上的痛苦,眼上肌肉掙紮的抖動了一下。


  王元誠微笑著,掙開模糊的眼睛,環顧凝視熟悉的京城,耳邊不時傳來,對他自己的恨罵之聲。


  王元城雖然心裏滿是蒼白和被冤枉的悲憤。但心中再無牽掛和畏懼。臉上掛著一絲連自己都不理解的微笑,感覺著京城熟悉的寒冷,秋季裏還還有一絲溫暖的陽光。


  王元城心中一片寧和,京城的秋,也許那城郊外的木棉花,此刻已經開了吧,每年這個時候,大唐帝國周圍,都會盛開著這種紅色的花。王元城微笑的想著,這些兒童時調皮的回憶,一一在腦海中閃現而過,心神出奇的寧靜。


  監斬台上,坐著的是穿著一身黑色金帶龍袍的慶國皇帝陛下皇帝李定乾,臉色鐵青,連邊分坐著的,都是當今朝廷大員。


  場麵氣氛顯得沉重無比。


  李定乾臉色越來越難看。兩手收在衣袖裏,緊緊握了握,自王元城被押解過來,自始至終,都沒有朝他看過一眼,甚至一句話也沒有,更加讓李定乾憤怒的是王元城臉上的笑容,李定乾最憎恨的就是王元城的這種,對自己輕蔑的笑容。朝廷不少元老也是這樣,實際上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李定乾心底暗怒,眼中厲芒一閃,冷眼看著麵色忠誠的群臣一眼。心神出奇的寧靜,李定乾知道即使,是反對自己當皇帝的王元城,也遠比這群麵色忠誠的群臣,對自己忠心耿耿。


  對於王元城,李定乾是又愛又恨。愛的是他的愚忠,和才華。恨的是自己還未當太子時,他就上過奏折,阻止過父皇自己為太子。甚至於上過奏折建議父皇廢除母後,說什麽“子弱母壯,朝廷之難”什麽“廢長立幼,不合祖製”.……

  李定乾承認自己確實,也是依靠母親,當今太皇太後陳皇後,當上了如今這個皇帝,但不管如何,李定乾是不想殺王元城,可是朝政權利,掌握在自己母親手上。真正要殺的王元城的陳皇後,隻為了當年王元城所上的那八個字的奏折“子弱母壯,朝廷之難”。傳說這位大將軍的建議,差點讓先皇處死自己母女。


  李定乾曾經自己秘密,去天牢看過王元城,希望他能投靠自己,幫自己奪回政權。可是王元城對自己,卻正眼都沒有看過,李定乾心中屈辱,暗道:我堂堂九五之尊,來和你商量,你已經是一個死囚,還如此傲慢。


  李定乾何時受過這種氣,當下大怒,想道自己八道聖旨,都招不回王元城,李定乾更加震怒,對王元城更是恨之入骨,也就同意了陳皇後的意思,入秋處斬王元城。


  周圍八千禦林軍,把刑場圍護的和鐵桶一般,氣氛愈來愈重

  午時已到,太陽升上中天。


  李定乾鐵青著臉忍不住龍顏震怒道:“王元城!你還有何事交代?”


  王元城依然猶如未聞的微笑著,享受著冰冷的秋天裏溫柔的陽光,安然的沉浸在平和的心靈裏。


  李定乾龍軀巨震,閉上眼睛,把手一甩冷喝道:“行刑”


  漁網緊緊地覆蓋在了王元城幹瘦的身軀上,極為困難地用網眼突出了軀幹上的皮膚與肉,一把鋒利特製的小刀顫抖著落了下去,緩緩地割下,將這片肉與壯年將軍的身體分離。


  這是第一刀,法場之下傳來一陣如山般的喝彩聲!


  刀鋒離開網眼,一片肉落在地上,馬上被刑部的官員揀入了盤中。很奇異的是,那片網眼裏的傷口有些發白,有些發幹,並沒有流出太多的血水,似乎這個瘦弱的逆賊身軀裏的血已經流光了,精血早已為了某些事情全部奉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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