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各自安好
他們在平靜中交談，細述著從前的點點滴滴，穆流年時常低頭莞爾一笑，再抬起頭，對陸修霆的話表示讚同和欣賞。
飯吃得很愉快，他們提前十分鍾到達影院內，在特定的位子上坐下。十分鍾後，電影正式開始。
而電影的真正魅力在於，在那個密閉的環境下，你的全部精力隻放在眼前的巨大熒幕上，所有的思維和情感跟著熒幕上的一切而流轉，淚與笑，交織而來。
陸修霆的大手輕放在穆流年頭的一側，又朝著自己的肩膀偏了偏，穆流年的嘴角噙著點點的笑容，順勢將自己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
電影看完，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半，陸修霆將穆流年送回科學院後開車離開。穆流年回到宿舍，看了看時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撥打了鹿明明的號碼。
很快，鹿明明接通了電話。
“喂。”
“喂，鹿明明。”穆流年道，“我剛到家，你找我什麽事？”
鹿明明道，“我明天想跟你見一麵，地點你來定。”
“嗯……那就科學院對麵的公園吧，我們在那兒見麵。”
“可以。”
兩人約定好了時間地點，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洗漱後躺到床上的穆流年也思考過鹿明明找她到底為了什麽事，可……想了好幾個有可能的可能，又被她自己否定。思慮間，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先去劉明先的辦公室報到，研究了一中午的新課題。中午吃飯的時候，離開科學院，去科學院對麵的公園和鹿明明碰麵。
他們約定，在公園裏最長的那個長椅上碰麵。
穆流年找到長椅後坐了下來。
今天天氣好，公園裏的人很多。就在她的眼前，有一個三口之家在玩鬧，媽媽在前麵跑，看起來隻有四五歲的小男孩在後麵追，實在是追不上的時候，小男孩大喊，“爸爸！爸爸快來幫幫我！”
“穆流年。”
她朝著聲音來源處看去，突然眼前一亮。
今天的鹿明明打扮的比以往要成熟的多。一套剪裁精致的格子西裝外穿著一件灰色的羊絨大衣，大衣的長度大概到他的膝蓋處。平時偏休閑風格的發型也被他整整齊齊的梳了起來，再加上他俊美的麵孔，妥妥的偶像劇歐巴。
“你……”
鹿明明在她的身邊坐下，目光落在穆流年剛才在看的那一家人的身上。
陽光沐浴之下，他們的幸福簡直是有些刺眼。
鹿明明也想過，等到他追到了穆流年，就跟她組建一個這樣的家庭，幸福的生活著，哪怕他的內心還有些幼稚，可他一定會努力成為一個最優秀的爸爸。
可幻想終究是幻想，他沒有等到幻想被實現的一天，反而.……等到了破滅。
“對不起。”
“啊？”鹿明明突然開口道歉，令穆流年很驚詫，她細細回想，確定鹿明明沒有做過值得他向她道歉的事情，“幹嘛突然道歉？你做錯什麽事了？”
“嗯。”鹿明明並沒有看向她，目光一直落在那一家人的身上，“恐怕，我做過的最錯誤的事情，就是喜歡上你。如果我沒有喜歡上你的話，你也不會因為我受到傷害。為此，我很自責。”他收回目光，看向穆流年，“我姐和林淺淺聯合傷害你的事情，我知道了。”
穆流年恍然。
原來他道歉，是因為這件事。
可這件事，明明是鹿貞和林淺淺的錯，跟鹿明明沒有任何關係，這一點，她還是分得清的。
“你不用向我道歉！”她道，“你並沒有參與到這件事情裏，你姐和林淺淺做這件事，你是完全不知情的。別什麽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去承擔，這不是善良，而是傻。”
鹿明明這次來找穆流年，是為了道別的，可是她這番話說出來，令他很舍不得向她道別。
畢竟，隻有他錯了，才能以此來逼自己跟穆流年道別。
“你別這樣說！就算這整件事我沒有參與其中，起因卻是因為我，所以.……我怎麽可能會沒有責任。”
“鹿明明，我把你當朋友，才會跟你說那些話。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在那件事發生以後，我理所當然的會主動怪罪你。可我沒有那麽做，是因為，在是非麵前，我分的很清楚。”
“你把我當朋友？”
“對。”
“可我沒有把你當朋友。”鹿明明看著眼前的穆流年道，“在我的心裏，我一直把你當成是未來的女朋友、妻子，甚至是孩子的母親。一直以來，我都幻想了太多太多.……在這段不對等的關係裏，我一直是失敗者。”
“你又是否知道，所有不對等的關係，都不會長久。”他看著她，一字一句道，“今天，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告別？”穆流年萬萬沒想到。
“對。”鹿明明道，“我已經向我姐保證過，見過你最後一麵以後，就再也不和你見麵，而我姐也答應我，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
“鹿明明，你！”穆流年原本想說他為什麽這麽傻，可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來了。
腦海中閃過鹿貞找她談話時說過的那些話……
鹿貞確實一心一意的為鹿明明好，希望他能夠成為優秀的藝術家，鹿貞本身是沒有錯的。
如果此時鹿明明的決定得到了她的反對，那麽今後，他們之間隻會繼續不清不楚下去.……那樣不僅僅會影響鹿明明的事業，也會影響她和陸修霆之間的感情。
既然他們之間的情誼這樣的不對等，這樣的感情不能夠被身邊的容忍，那麽放棄，何嚐不是一種選擇？
雖然接下來的話很難說出口，說出口以後也會很傷人，但任何感情都有起點和終點，此時此刻就是她和鹿明明之間的終點。
“鹿明明，我尊重你的一切決定。”
“嗯。”鹿明明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他將臉湊過去，在穆流年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額頭吻對於鹿明明來說向來是特別的，那表示她對一個愛而不得的人最深沉的在乎。
“如果以後再也無法相見，希望我們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