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失憶
警察過來的時候，穆流年隻是留了一絲注意力在那邊，自己則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盯著陸修霆看，不知為何她有一種預感，陸修霆很快就要醒了。
穆流年緊緊盯著陸修霆蒼白的麵龐，隻見陸修霆眼皮似乎若有若無地動了動，隨後在穆流年的注視下微微睜開了眼睛！
穆流年猛地站起來有些費勁地撲到床邊，試圖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點，輕聲問：“霍修，你醒了？”
此時在門口糾纏的幾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原本滿臉陰沉決定不得不跟警察走一趟的許恒反應極快，從警察身邊跑到了病床邊，一雙眼睛裏寫滿了關心，死盯著陸修霆不放：“阿修？你醒了？你……你還記得嗎？是我救了你，我沒有襲擊你！”
穆流年怪異地看著他，心裏拂過一絲一樣，‘還記得嗎’是什麽意思？
陸修霆看向他們二人的眼神極為陌生，陸老爺子讓人去叫了醫生，很快陸修霆就被眾多醫生層層包圍，被帶去做了全身檢查。警察這會兒也不急著走了，受害者已經清醒，他們想要知道的信息等陸修霆清醒之後一問就能知道，至於許恒有沒有襲擊他一事也是一樣。
陸修霆的主治醫師在檢查結果出來之後皺著眉頭道：“身上的傷倒是沒有大礙，他失血過多，近期可以給患者進行食補，隻是頭部方麵……他頭部遭受重擊，能夠這麽快恢複意識已經屬實難得，剛醒過來可能會出現語言功能喪失、記憶混亂缺失的現象，需要之後慢慢調養。”
穆流年看了一眼陸修霆被纏滿繃帶的腦袋，原先精致帥氣的頭發都被剃了個精光，偶爾繃帶沒有纏繞到的地方隱隱約約露出青色的頭皮，看得穆流年心疼極了。
她拄著拐杖走到陸修霆的床邊，杏眸裏滿是溫柔和疼惜：“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陸修霆反應了一會兒才有回應，看著她的眼神裏滿是陌生和警惕，穆流年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卻看到他沉默地搖了搖頭。
“你還能說話嗎？”穆流年開口問道，試探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還記得我嗎？”
陸修霆的眸子閃了閃，最後還是在穆流年期盼的眼神中搖了搖頭。
穆流年抿緊了唇，心裏如同落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霍敏等人聽完醫生交待情況之後也圍了過來，穆流年把他失憶並且暫時喪失語言功能的結論告訴了他們，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唯有許恒在暗中鬆了一口氣。
霍敏有些崩潰：“不是吧哥？！我才讓他記住我多久——”她嘟囔著抱怨，穆流年卻扯了扯她的衣角打斷了她的話，霍敏才恍然意識到許恒也在身邊，而他們前不久才做戲騙過他她哥失憶的事。
她尬笑了一聲，反應迅速的接住話頭：“我的意思是我哥和我認識了這麽久真的能忘了嗎？哥，你還記得我嗎？”說著，她伸出手想要去碰陸修霆，卻被陸修霆躲過，皺著眉看著她，眉宇之間滿是陌生和疏離。
“看來是真的不記得了啊……”霍敏有些失望。
許恒沒注意到她之前話裏的疏漏，而是迫不及待地上前對著陸修霆指了指自己：“那你還記得我嗎？之前在病房裏，你渾身是血倒在地上，是我救了你？”
卻看到陸修霆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最後又猶豫著點了點頭。
這是什麽意思？許恒心中大駭，不記得他是誰，卻記得他曾經出現在病房裏救了他嗎？
這樣的結果……也好，許恒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幸運，沒有暴露自己的同時還能得到陸修霆失憶的結果，這對於他接下來的計劃，顯然是有利無弊的。
穆流年覺得有些怪異，回頭與滿臉陰沉的陸老爺子對視了一眼，陸老爺子用眼神詢問她，不是之前說頭部再次受到重擊會恢複記憶嗎？怎麽現在反而失憶了？
穆流年用眼神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正在氣氛僵滯嚴肅之時，帶頭的警察到陸老爺子身邊說：“既然陸先生已經醒了，為了能夠盡快把凶手繩之以法，我們可能要耽誤陸先生一點時間，問他幾個問題，其他的等他身體恢複了再說。”
陸老爺子點了點頭，許恒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簡單整理了一下因為剛剛掙紮而弄得有些狼狽的衣著，恢複了往常如沐春風的得體模樣，微笑著開口：“既然如此，警察先生，如果阿修能夠作證證明我當時沒有動手襲擊他，我的嫌疑是否就能解除了？”
警察點了點頭：“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如果陸先生對當時受襲擊時的記憶不清晰的話，許先生恐怕還是要跟我們走一趟，畢竟作為凶器之一的花瓶上有你的指紋。”
許恒無所畏懼地聳了聳肩，唇角的笑意變得更加溫柔隨和：“如果你堅持的話，我都可以。不過警察先生需要知道的一點是，阿修受傷住院後我心裏十分擔心他，三天兩頭就會過來看望他呢，花瓶上有我的指紋可能隻是哪天來看他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吧。”
頓了頓，他補充道：“這個病房中除了花瓶之外，很多東西上應該都有我的指紋吧？除此之外，花瓶作為醫院裏的裝飾物，應該之前多多少少也被其他病人、醫生護士甚至是清掃阿姨碰過吧？我個人認為這並不能構成對我指證的證據。”
不愧是許恒！隻在一開始短短驚慌了一瞬之後就很快幫自己想好說辭，妙語連珠巧舌如簧，透過這一番話，穆流年似乎能看到他在商場上說服商業對手的模樣，與這樣的人為伍，陸修霆一定會信任他的能力，現在成為敵人，也同樣不容小覷。
警察似乎被說服了，接下來的詢問過程中隻是簡單問了兩句陸修霆有沒有許恒襲擊他的印象，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就沒有再提及許恒，而是專心詢問起有關凶手的相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