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該打就打
“停下!”
行至城門,守城官兵當道攔住。
“車上乃是巡察禦史,趕緊放行!”
車夫在外喝道。
“巡察禦史?”守城官兵狐疑念著。
車簾打開,陸蕭臣打了個照麵:“本官奉皇命巡查邊防,一路官員盡皆聽從調遣!趕緊閃開,不可耽誤公事。”
這官兵倒沒有先前家丁那般蠻橫,見過陸蕭臣之後,笑著問好,然後回頭打了個招呼,讓馬車的出城。
平靜地除了城。
一行四人算是鬆了口氣。
正當陸蕭臣準備借著先前的話說時,後麵傳來一陣騷動。
“大人,後麵有人追來!”
陸蕭臣神色立刻變得緊張,大喊:“快走!別停!”
“這……這可如何的是好?”
白宋撩開車簾,回頭去看,隻見後方正是一隊守城的官兵騎馬來追。
四人共乘一輛馬車,後方每人一匹快馬,哪裏逃得走?
“不用跑了。”白宋冷靜一說。
“跑!怎麽不用跑!跑到什麽地方就算什麽地方!”
“大人,不必這麽緊張。他們隻是薊縣的官兵,可不敢對大人做什麽。若他們敢強留大人,豈不是給了大人狀告他們的證據?”
陸蕭臣抹了一把臉,冷靜了幾分:“說的也是,他們真敢對本官動手,也不會勾結了突厥人。停車!”
馬車剛剛停下,後方追來的一隊人瞬間就將一行人給團團圍住。
白宋這才看到,除了先的幾個官兵之外,跟來的還有三個騎著快馬的鄭家下人。
那鄭大管家正在其中,似乎不善騎馬,靠著另外兩人攙扶著才勉強下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為何阻攔本官?”
官兵沒說話,鄭管家氣喘籲籲地上來,指著白宋:“來人……將這賊人給綁了!”
“誰敢?!”白宋大喝一聲。
“臭小子,還敢在這兒裝呢!”鄭管家惡狠狠地盯著白宋,“老早就感覺你這小子不對勁,原來是那個沒用的廢物贅婿,居然敢在薊縣裝什麽世家公子!搞得薊縣,搞得鄭家烏煙瘴氣,今日不給你好好算一筆賬,你是真當鄭家好惹!被跟他廢話,綁了!”
鄭家上下都對這白宋恨之入骨,今日是得到了死命令,一定要把這小子給抓回去,好好地折磨死他。
兩個鄭家家丁仗著有官兵在此,直接就要對白宋動手。
白宋怎會束手就擒,順手就把護衛的佩劍拔了出來,如先前陸蕭臣一般模樣,朝著前方家丁就是猛地一刺!
噗!
一家丁毫無防備,被一劍刺入,頓時蹲在了地上。
“好大的膽子!你們……你們還愣著幹什麽?!上啊!”
鄭管家對著一群官兵嚷嚷。
七八個官兵忍不住了,就要拔刀。
白宋身邊的護衛一把搶過白宋手裏的劍,反身一劃,劍尖瞬間就到了的官兵小頭目的喉嚨處。
這護衛乃是京城選拔出來保護禦史大人的,豈是一般官兵能比?
“停!停下!”小頭目嚇得夠嗆,連連叫著。
手下人自然跟著停手,表情緊張。
“鄭家在幽州還真是手眼通天!居然敢當著本官的麵的抓人,還要在本官麵前拔刀。你們真當本官這個巡察禦史是擺設?!”
“大人,您有所不知,此人乃是幽州臭名昭著的騙子,在幽州之內的已是通緝要犯,我們也是擔心大人被騙了。”
“此乃本官故友,何來的騙子!”
“故友?大人您說笑了,此人乃幽州邙縣人士,大人則是頭一次來幽州吧?他怎麽會是您的故友?”
“此人乃蜀中白氏白玉堂!本官早年遊曆蜀地,早於這位公子結實!你這麽說,是說本官期滿與你?”
“大人,他不是什麽世家子弟,他是寒門!之前……”
“本官說了,他就是白玉堂!蜀中白家!祖上為當今聖上平定蜀地文士叛亂,於國有功,深受皇寵!你們敢抓白家的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管家一愣,差點兒信了。
後才明白,這位禦史大人是要在此指鹿為馬呢!
“大人,您這是何必呢?何必為了一個寒門賤民而跟鄭家過不去,這樣對您以後的仕途沒有好處。”
聽此話,陸蕭臣肺都炸了,區區管家,居然敢來威脅皇上欽定的巡察禦史!
雖說得罪了鄭家的確對仕途有很大的影響。
但當官當到如此份兒上,心裏這口氣堵得慌!
陸蕭臣頭頂冒煙,都不知該說什麽了,突然聽到旁邊白宋一聲怒斥:“狗東西,誰給你的膽子敢對禦史大人如此不敬?”
說話間,白宋上前一步,鑽過人縫,一把薅住了管家的頭發。
白宋打架的功夫不行,但勝在膽子大,誰都摸不透他的路數。
誰能想到他刺傷了人不說,還敢在這麽多人之間直接對管家動手?
白宋鉚足了勁兒,薅著頭發猛地往下一拉,膝蓋往上猛地一頂,就聽一聲悶響。
管家往後一揚,帶著滿臉血跟個醉漢似的搖搖晃晃,眼看就要跌倒,又被白宋揪著頭發,提著一顆幹癟的老頭,連抽巴掌。
啪!
“寒門賤民?”
啪!
“騙子?”
啪!
“對大人不敬?”
周圍的人都傻眼了。
在薊縣的人誰不知道,這位大管家可是位相當了不起的人物。
鄭家的大小事務全都都要經他之手。
各地官員對其都是客客氣氣,不敢得罪。
若說鄭家家主是幽州的土皇帝,那這位管家怎麽也算是皇帝身邊的首領太監。
“停手!快停手!”官兵首領喊著。
但架在他脖子上的劍卻沒有任何偏移。
陸蕭臣也冷笑著說了一聲:“怎麽?一個狗奴才敢對本官不敬,本官還打不得?”
“快,快把人攔下!”
見管家被打,這頭領擔心勝過自身安危。
其他官兵顯然也認定這位管家更為重要,幾乎就要一擁而上。
陸蕭臣身後的另一護衛也是拔劍,跟後麵幾人對峙,眼看就要打起來。
這時候,陸蕭臣忙著解開自己的腰帶,高高舉起:“誰敢亂動,此乃皇上欽此玉帶,見此玉帶如見皇上!”
這年頭,但凡跟皇上沾邊的東西都極具震懾力。
幾個官兵哪有心思去救人,立刻跪在了地上。
官兵頭子也跪在了地上,兩個護衛愣一了下也跪了。
唯一沒跪的就那個打人的橫貨。
不對,還有一個老東西沒跪,他想跪跪不下,被人揪著頭發一頓亂扇,一張老臉見了彩虹,也變得圓潤了許多。
場麵有些詭異,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敢仰望,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尿騷味兒。
有人猜測會不會是從那欽賜玉帶上麵傳來的。
白宋打得手都麻了,回頭一看:“是不是要下跪?”
“你不用跪,你繼續打!”
陸蕭臣一手舉著玉帶,一手提著褲子,有些尷尬。
白宋應了一聲,也不手軟,啪啪啪連抽代打,毫無顧忌。
陸蕭臣看著白宋,心中多有感慨。
今日一路遭遇也算是將心頭邪火引燃,他一個巡察禦史在幽州遭受如此待遇,早就想要打人了。
但他終隻是在心頭憤怒。
這小子則不同,他現在是將陸蕭臣心中所想做了出來。
看著白宋如此打人,心中無限暢快,也不知是這小子年輕則無畏,還是本就與世人有所不同。
見了白宋的狠絕。
陸蕭臣也有了幾分戾氣,盯著跪下的官兵首領:“本官想問你一句,你們幽州的兵,吃的是朝廷的俸祿還是鄭家的俸祿?”
頭領不敢回話,跪在地上驚若寒蟬。
“今日本官就把話撂下,本官就是要將此人帶走!你們若是不服,就在此處將本官殺了!若是沒那個膽子,實相的就趕緊滾開!”
“大人息怒,我們……我們這就走!”
“還有那個什麽鄭家的!”陸蕭臣指著的管家,“本官要打你,你服不服?”
“服……服了……”管家吊著一口氣,吐著血,含糊不清地應著。
白宋看了眼陸蕭臣,跟他叫喚一下眼神,然後點點頭,丟下管家,轉身重新上車,最後揚長而去。
……
車上,白宋吹著自己的手,打那老東西把自己的手都打腫了。
陸蕭臣則很認真地看著白宋:“你真的出身寒門?”
“大人不信?”
“還未見過如此大膽妄為的寒門。”
“怎麽?大人也瞧不上寒門?”
陸蕭臣搖搖頭:“本官心中可從不分寒門和士族,天下之憂真才和庸才,出生根本不重要。”
白宋停下手,也有幾分詫異:“大人真這麽認為的?”
“若非如此,本官也不會去參加科舉。”
“大人倒也是少見的人一類人。”
白宋說得簡單,但心裏卻對這位不算太年輕的大人看重了些。
畢竟,這是白宋遇到的第一個出生士族卻不輕視寒門的人。
“現在,我們去……”
陸蕭臣正要提議,遠方忽然出來一聲詭異的狼嚎。
“嗷嗚……”
幽閉的聲音傳得很遠,有一種陰森的感覺。
再看外麵的天色,尚且天明,本不該出現狼嚎聲。
而且薊縣一帶似乎沒有關於的狼的傳聞。
正在白宋疑惑之際,又一聲狼嚎傳出,此刻變得更近了。
“大人,那邊的山頭上有人……這聲音是那個人發出來的!”
外麵的護衛聲音剛落,遠方山林深處,一聲又一聲的狼嚎似是作出了回應。
無數幽遠的狼嚎聲此起彼伏,組成了一組夜影般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