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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天價謝禮

  小巷冗長,飛雪夜色下,前方嬌小的人還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


  白宋一路狂奔,眼看著一點點跟前方影子拉近距離。


  跑了兩分鍾,追到巷子口,就在那人要逃出巷子的時候,終被白宋一把抓住了後領。


  賊人很輕,白宋甚至感受不到重量,輕輕往後一提,賊人就被白宋抓了起來。


  “啊!”


  伴隨著一陣驚呼,對方竟是個的小姑娘。


  白宋先是一愣,隨後生疑:“到底是誰?為何要下毒害我!”


  聽聲音是個小姑娘,白宋卻不敢稍作放鬆,是因從飯菜裏所用的毒來講,下毒的人應是個精通藥理的行家。可不是隨便找個江湖騙子配的蒙汗藥。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殺人凶手!”


  被抓著的小姑娘聲嘶力竭地喊著,卻毫無作戰經驗,除了亂喊亂叫怎麽都掙不脫白宋。


  聽聲音,白宋忽覺有些熟悉,但心想自己可從未殺過人,怎麽成了殺人凶手?


  難道是……


  白宋忽然想到了什麽,正待確認,又覺身後一股寒意襲來,後下意識地回頭,正瞧見額身後忽然閃來一人,手持竹棍朝白宋當頭劈下。


  白宋往側方一閃, 還是晚了片刻。


  但好在避開頭部重創,那竹棍直接落在白宋左肩。


  白宋暗叫一聲不好,今夜怕是要在此地吃大虧。


  誰想肩膀挨了一下竟不覺得有多痛,實在是打人的家夥力氣太小。


  便是白宋這種普通人也經受得起。


  白宋大喜,暗笑這二人就這點兒花拳繡腿也學人偷襲?


  像也沒想,抬腳揣在後方的來人的肚子上的,一下就把那人給踹飛了出去。


  不是白宋厲害,實是後者不堪,白宋以普通人的力道,輕鬆便把那人給踹飛了出去,竹棍也掉在了地上。


  白宋又一手抓著小姑娘,一手拿起竹棍,也不管那人是誰,反手一棍子還回去,同樣打在他的肩膀。


  小巷口立即傳出一聲殺豬似的嚎叫。


  不是個女人,那白宋就更放心地打了。


  一棍子後,第二棍又來。


  忽然,另一手傳來劇痛,那小妮子居然忽然發狠,鉚足了勁兒咬了白宋一口。


  白宋吃痛,趕緊鬆手,那小姑娘哭著叫了一聲“兄長”,然後就撲到了地上之人的身上,看似要為偷襲的人擋棍子。


  事發突然,白宋稍顯激動,但打了一下,情緒逐漸穩定。


  對方畢竟是個小姑娘,聽聲音估計跟自己妹妹一般,沒搞清楚事情緣由,白宋也發狠不起來。


  遂丟了棍子,檢查一下自己手臂,發現隻有一排整齊的牙印後對麵前兩人問道:“你們是薛神醫的孫兒孫女?”


  地上的男人狠聲說著:“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今日我兄妹二人不能給爺爺報仇,那是天意!”


  “要殺要剮?我為何要殺你?”


  “今日你不殺我們,來日我們一樣會找你報仇!隻要我們還活著,你便不得安寧。”


  “真要為姓薛的老騙子報仇,飯菜裏就不會隻是讓人腹痛的毒藥。我現在跟你們好好說話,那是念在你們還有自知之明。你們不下致命毒藥,那是覺得自家爺爺是咎由自取。”


  “夠了!你別說了!”男人嗬斥一聲,“爺爺若非為了我為了薛家,也不會作出如此事情!我們爹娘死的早,是爺爺一手將我們養大,如今爺爺因你而死,我們兄妹豈能不為爺爺報仇?”


  “喜歡報仇?那你們請便。”


  白宋頓覺沒了意思,一個小姑娘跟一個弱書生,即便報仇又能幹出什麽事兒?

  說完,撂下這兩人便走了。


  ……


  此番插曲之後。


  白宋返回花樓,又見了薛河,告知來龍去脈,兩人都沒了多餘的心思。


  薛河連夜離開邙縣,帶著自認為的寶貝前往京城。


  第二天,一位聲稱薛老板手下夥計的人找到白宋,送來了薛河的謝禮。


  謝禮是個錦盒,方方正正,極為規整,上麵還塗著彩漆,也是好看。


  對方留下錦盒,匆匆就走了。


  白宋先把桑桑和妹妹都叫來一起,說是見證下薛大老板究竟會給什麽好寶貝。


  那薛河一看就是財大氣粗的主兒,出手必然闊綽。


  白宋正是缺錢,對方能給點兒銀子什麽的,那是最好不過。


  兩個姑娘守在一邊同樣期待不已,白柔摟著桑桑,得意地說著:“看到沒?我哥厲害不?以後咱們家可不會缺錢花。”


  桑桑紮巴紮巴眼:“要白大哥忙著出去掙錢,前兩日沒念書,倒是不必再計較了。”


  兩姑娘都是小財迷,就等著白宋打開錦盒的那一刻。


  白宋輕咳一聲,麵帶莊重將錦盒打開。


  隨著錦盒打開,錦盒裏麵的物件兒逐漸展現在幾人眼前,那一雙雙眼睛無一例外都是從驚喜變成驚訝,後從驚訝變成了驚駭。


  錦盒之中,果如眾人心中所料,真是一錠一錠白森森亮堂堂的銀子,一個個擺放得整整齊齊,而且一目了然。


  縱四橫六,共二十四枚。


  往手裏頭一掂量,顯然是十兩一錠,足足二百四十兩銀子。


  這可是個天天天天文數字!


  白宋都被嚇傻了!

  這裏可是大唐,不是明清時期銀子遍地的年代。


  白宋自己估算過,這時候一兩銀子的購買力約合現代五千塊錢左右。


  二百四十兩銀子那就是上百萬塊錢收入,換做銅錢,填滿整個院子都不夠。


  白宋想過薛老板出手不凡,卻沒想過這位薛老板出手如此之不凡!

  對桑桑這樣的普通人家而言,連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能得到這麽多銀子。


  桑桑看了,激動地眼眶都濕了,好似腦海中一下就浮現出了無數美好生活的畫麵。


  但轉念一想,這些銀子對普通人家屬於天文數字,但對於大戶卻不算什麽。


  想想一個小歲評,三天時間就花出去了幾千兩銀子,這點兒銀子又算得了什麽?

  在古代,貧富差距比千年之後還要嚴重。


  “白大哥,這銀子會不會太多了……”桑桑有些擔心,小聲問了一句。


  白柔倒是不以為意,認真說:“你沒聽哥哥說嗎,當今皇上在找不死藥,哥哥製作的藥材是不死藥的藥引子。現在那人去進獻寶貝了,皇上一高興,給那人的好處何止千倍萬倍?這點兒銀子可不算多。”


  白宋本不是個瞻前顧後的人,可天降橫財來得過於突然。


  看著錦盒,白宋有些惴惴。


  “哥,趕緊把銀子收起來,可別叫人瞧見了。”白柔上去就把錦盒收起。


  白宋也不阻攔,就讓妹妹收著,反正這妹妹做事向來小心。


  隻是在妹妹收走錦盒之前,白宋從裏麵拿出來一錠。


  白宋把玩著銀子,忽然想到一件事。


  明清以前,銀子還不知民間流通的貨幣,銀子的用處主要作為軍餉。


  但凡整錠銀兩,底座上都會印有各地軍餉的專用符號。


  若在民間流通軍餉,那便是掉腦袋的大罪。


  為求保險,白宋看了看銀子底座。


  銀子底座沒有任何記號,這叫白宋稍稍放心。


  但這心還未放進心裏,白宋又有了發現。


  這銀子底座雖不見軍餉記號,卻有著很明顯烙痕!

  白宋心裏咯噔一下!

  這烙痕代表什麽?

  不就是被人為抹去軍餉記號而留下的痕跡嗎?

  這些銀子,究其根源還是官銀!


  白宋感覺事情不對,趕忙出去叫來了嬸子。


  嬸子多活十幾年,自然比兩個小姑娘更靠譜,連問這銀子有沒有問題。


  嬸子看了銀子,解釋說:“這銀子必是有問題的, 但聽說那些大戶人家流通的銀子也都是這般。這些銀子都是官銀流失出來的,一部分被大戶人家收在家中藏著,一部分被剪成碎銀子流通在外。等大戶人家急需用錢之際,又會取出一些這樣的銀子剪開。


  隻要銀子被剪成了碎銀子,也就追不出來處,官府自然是沒法管製的。而大戶人家私底下也會用這樣的整銀交易,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白宋聽出個大概,又問萬一被人查了,會不會出事。


  這事兒就讓嬸子有些為難了,她也不能確定,隻說是應該不會有人來查。


  如此模棱兩可的答案讓白宋更為不安。


  白宋想了許久,覺得那薛河有些古怪,趕忙告別了嬸子。


  一人跑到了縣裏的藥鋪,找到藥鋪的掌櫃打聽薛河的來曆。


  這一問才知道,薛河的確是有名的藥商,但在前一晚卻未曾去他的藥鋪買藥。


  很明顯,薛河撒了謊。


  白宋頭也不回,急忙趕回家中,把一盒銀子揣在懷裏,直接奔縣衙去了。


  薛河姓薛,又是做藥材生意。


  薛神醫也姓薛。


  如果這兩個薛姓有關聯,那薛河就有充足的理由來陰自己一把。


  一念至此,白宋後背陣陣發寒。


  到了縣衙門口,竟見那送禮的小子從縣衙出來,後麵還跟著幾個衙役。


  這小子果然是放餌的。


  送禮的小廝和白宋撞在了一起,那人先就一愣。


  白宋卻是冷冷一笑,好在是自己主動來的縣衙,不然解釋不清了。


  那小廝回過神來,指著白宋就喊:“就是他!就是他!此人家中有來曆不明的銀子!速速將此人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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