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母命難違

  以前看後宮的時候還未覺，親身體驗的這半年，薑如真正感受到了古代女子手腳都被束縛的無力感，尤其是有天道親女兒的存在，她們連一線生機，都爭得那麽困難。


  “如兒。”


  薑青芷摸著她的發髻，柔弱中帶有一絲果決：“堂姐這一生已經完了，無論如何，不能再把你留在宮裏，明天我就去跟皇上請求——”


  “不行！”


  薑如嚇了一跳，連忙斬釘截鐵的說道：“堂姐在皇宮，我也在皇宮，哪怕以後留下當個宮女，也絕不離開。”


  她心裏隱隱有些後悔。


  如果自己無力改變，那是否讓薑青芷這個女配活在虛假的世界裏更好？而不是在說服她明白皇帝與廢後的感情後，兩人一起絕望。


  如果自己這時候離宮。


  薑青芷懷著滿腔絕望，恐怕根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想不開尋了短見。


  她得想辦法。


  想辦法。


  “堂姐。”薑如深吸一口氣，堅毅的說道：“懷孕的事你先別告訴其他人，能瞞一天是一天，還有，我看福寶是個得力的，讓她跟在你身邊，我也放心。”


  薑青芷並不知道福寶的特殊之處。


  薑如也沒敢把李望舒是天道親女兒的事告訴她，隻是通過各種方法，讓薑青芷明白，皇上與冷宮廢後情比金堅，絕對不是她能插足了。


  不過想來也夠惡心。


  明明愛著廢後，又來招惹薑青芷幹什麽？

  如果說娶她是太後的命令，母命難違，可現在太後已經死了，還時不時招自己堂姐侍寢，簡直就是惡心人嗎。


  “好。”


  薑青芷已經有些六神無主，隻管點頭答應。


  薑如又與她商量，這些日子便稱病躲在殿內，雖然憋悶些，但也能最大程度減少與李望舒的衝突，若是能撐到生產那一日，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話雖如此。


  她卻明白，憑天道對李望舒的獨寵，恐怕有些刁難，不是兩人躲著就能避過的。


  三天後。


  逍遙王入宮覲見。


  皇上傳賢妃跳舞助興的消息，一傳到青嵐宮，水月殿，薑如整個人如遭雷劈，釘子似的站在原地許久，才震驚道：“召之即來，跳舞助興，這與對待教坊司的女子有什麽區別？”


  古代不比現代。


  跳舞不僅不是一項令人驕傲的特長，相反，當眾跳舞助興的，都是玩物，別說京城貴女了，就是清白身家的女子都為之不恥。


  薑青芷好歹也是國公嫡女，堂堂的賢妃。


  讓她跳舞，為自己兄弟的歸來助興，皇帝把她當成什麽了？


  “堂姐呢？”


  “賢妃娘娘已經過去了，剛才特意囑咐，讓小姐在殿內待著就好，她跳完舞就回來。”彩環也有些擔心。


  果然避無可避。


  那等尷尬的場合，還懷有身孕，薑如不忍讓一個孕婦獨自麵對，她站起身，連梳洗換裝都不要，讓彩環留在殿內，自己朝宮宴的方向走去。


  宮宴上。


  明薇羽一身素白，不施脂粉，除了偶爾照顧一下懷裏的李望舒，對待所有人都不假辭色，冷若冰霜，哪怕對待身為太子的兒子李承璟都不例外。


  見此。


  李煜苦笑一聲。


  替她斟酒，小聲說道：“羽兒，你就不能給朕一個麵子嗎，成璟大了，有一個身在冷宮的母後和妹妹，也不是回事。”


  “朕求你了，帶著望舒從冷宮出來吧。”


  身為胤朝皇帝，卻能將身段放的如此之低，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恐怕連想都不敢想吧。


  可惜——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