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瓊恩的靈魂
“這是瓊恩的靈魂。”
天及城山腳下的軍營當中。
當夜。
韋賽裏斯為了自己麾下最忠心耿耿的國王之手守夜護靈，軍隊的士兵前去砍伐了幾顆樹木，取用當中最精華的木材為瓊恩·克林頓臨時打造了一副臨時的棺槨。
而此刻這位禦前首相的屍體便靜靜的躺在這座棺槨之中，他的身旁還放著韋賽裏斯的佩劍黃昏。
多恩的氣候炎熱，雖然晝夜溫差極大，但白天的氣候太過酷熱，屍體不用半天的時間便會腐爛。
而韋賽裏斯的佩劍黃昏取材自紅彗星的星辰之心，它砍殺敵人的時候會有灼燒的效果，但除了韋賽裏斯以外，旁人握持這柄神兵的時候會感受到徹骨的冰冷。
紅神教女祭司梅麗珊卓對此解釋為，這顆紅彗星的星辰之心是真主拉赫洛贈予韋賽裏斯的禮物，因此旁人觸碰便會感受到徹骨的冰冷，幾乎無法握持，隻有韋賽裏斯才可以不感受到這股冰冷，自由的使用、揮舞。
她聲稱韋賽裏斯是太陽之子，英雄‘亞梭爾·亞亥’轉世，然而隻有韋賽裏斯心知肚明自己不是任何人轉世，更不會是什麽‘太陽的兒子’。
而如今韋賽裏斯借助了黃昏的特性，把它放在了瓊恩·克林頓的身旁，利用神兵的寒性壓製住了屍體的腐敗，能夠護送瓊恩的遺體返回他的家鄉。
現在雖然僅僅過去了半夜的時間，然而瓊恩·克林頓的屍體仍然毫無變化，似乎真的從裏到外被凍結了一般。
而至於白天的戰場，被譽為‘蒼天之城’的天及城如今已經徹底化為了一片殘垣斷壁，瓊恩·克林頓遇刺身亡，引起了韋賽裏斯非常罕見的震怒。
他下令所有軍隊撤出天及城，而所有被俘虜的多恩貴族以及殺害了瓊恩·克林頓的凶手古利安·科格爾全都被五花大綁捆在了城堡的中央。
隨後韋賽裏斯命令自己的夥伴黑龍貝勒裏恩用龍焰摧毀了這座屹立在大地上數千年的古老城堡，把它徹底的夷為了平地，僅僅隻剩下了一些殘垣斷壁。
天及城以及佛勒家族、沙石城的科格爾家族、獄門堡的烏勒家族，全都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中。
佛勒家族的雙胞胎因為是女孩被饒過了性命，其餘所有男性繼承人全都被活活燒死。
而沙石城的科格爾家族同樣也是如此，男性繼承人一個被瓊恩·克林頓斬首，另一個被活活燒死。
獄門堡的烏勒家族哈曼·烏勒伯爵被天花板掉下來的巨石砸死，而他的繼承人兼兄弟的烏裏克·烏勒爵士被龍焰燒死。
烏勒家族僅僅隻留下來了一個私生女，她此刻正在君臨，是奧柏倫的情婦，名叫做艾拉莉亞·沙德，她為奧柏倫生下了四個女兒。
並且佛勒家族的雙胞胎，以及艾拉莉亞·沙德等全都被剝奪了繼承權，貶為庶民。
……
然而如今，夜以至深。
銀發年輕人孤零零一個人坐在臨時搭建的靈堂之中，手扶著瓊恩·克林頓的靈柩。
周圍一片寂靜。
風吹動了靈堂白色的布簾發出了沙沙的聲響，門外連護衛都沒有，韋賽裏斯把他們全都趕走了。
此刻他的掌心出現了一團朦朧的黑霧，這團黑霧看起來極為的淡薄，不斷地變幻著各種形態，看起來擁有自主意識一般。
韋賽裏斯知道這就是瓊恩·克林頓的靈魂。
自從韋賽裏斯吸收了舊神和三眼烏鴉布林登·河文的力量之後，他的精神力已經達到了接近頂峰的最後半步。
如今他已經不再需要親手收集生命和靈魂，他隻需要待在君臨的紅堡之中，方圓數十裏所有死去的靈魂都會被他所吸引，然後集中過來，這也是為什麽近幾年他很少離開君臨的原因。
瓊恩·克林頓的靈魂離開了身體也就意味著他已經徹底死去，沒有再救活的可能，他的身軀如果離開了黃昏的壓製，或許過不了幾個小時就會開始出現腐敗的跡象。
然而韋賽裏斯如今正在思索的是瓊恩·克林頓的靈魂還有沒有其他的契機。
“能和亡者的靈魂對話麽？”
“或許還會有其他的轉機？”
韋賽裏斯看著掌心這一團淡薄的黑霧，臉頰露出了片刻思索的神情。
然而他卻不知道眼下該怎麽做。
畢竟眼前這條路對他來說一切都是陌生的，沒有可以參考的對象，他隻能繼續摸著石頭過河。
不過韋賽裏斯倒是還有一個可以谘詢的對象。
那樣就瓦雷利亞人的海洋之神米拉西斯的殘念，她知道的東西有很多，或許可以給韋賽裏斯提供一些幫助。
但可惜的是眼下她並沒有被帶在身邊，還要等到韋賽裏斯返回君臨的時候再問一問她。
包括那一顆白色巨型烏鴉頭骨的事情也應該及時的提上日程。
蘊含神性較弱的無名神像中藏有米拉西斯的殘念，他有些期待那顆白色頭骨中蘊藏了些什麽。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瓊恩·克林頓的靈魂。
韋賽裏斯小心翼翼的把它收藏了起來，防止它和其他被吸收到的黑霧混淆在一起，否則那樣沒有溝通的手段就連韋賽裏斯也無法分辨他們每一個人是誰。
這是一個契機，曾經韋賽裏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往這個方向發展，然而瓊恩·克林頓的意外離世讓他第一次把目光投到了人類生死的環節上。
他能夠和死者溝通麽？
韋賽裏斯也不知道，但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了。
第二天清晨。
一輪朦朧的新日從東方緩緩升起，天及城的廢墟上仍然還有未熄滅的零星火焰，黑色的硝煙還沒有散盡。
如今王軍上下所有人的內心都有一些沉重，包括河灣地王領的貴族們，全軍上下拆掉了營帳押送著禦前首相瓊恩·克林頓的靈柩返回河灣地。
然而他們乘騎在戰馬上有些心事重重。
“走吧。”
他們擊敗了曾經的老對手、宿敵，但結果卻並不是他們想要的那種樣子。
城堡被夷為平地、繼承人全都被殺死，僅僅隻留下來被剝奪城堡的女孩。
她們接下來的命運也可想而知，沒有任何貴族會敢冒著風險迎娶她們，哪怕她們的血脈同樣高貴，最終隻能嫁給平民，或是淪為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