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隕落
「父親？」
雖然許多年未見，上一次分別之時他們還是未經世事的孩童，然而如今黛安娜都已經三十歲了，但眼前之人還是曾經那個熟悉的模樣。
一頭雪白色的長發垂到了腰間，一雙燃燒著冰冷火焰的眼眸，那一張英俊的臉頰甚至看起來比赫洛斯還要年輕。
他靜靜的坐在流淌的熔岩之中，手中輕撫著那一柄完全由瓦雷利亞鋼鍛造而成的龍槍，這柄重逾百斤的龍槍在他的手中仿若輕如無物。
「你是.……父親！」
黛安娜看到了此人，臉上的神情頓時有一些激動。
她一眼便認出來了這個坐在流淌的熔岩中男子正是他們的父親瓦雷利亞帝國的第一代皇帝『真龍』韋賽里斯·坦格利安。
而另一邊的赫洛斯最開始便還沒有敢認出來，但聽到了姐姐的話一雙眼眸微微瞪大，然後難以置信的望向了對方。
「這竟然真的是父親？」
上一次分別之時過去了太久，赫洛斯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然而當黛安娜點明了身份之後，回憶便如同潮水一般重新涌了上來。
然而可惜的是不知道為何，黛安娜和赫洛斯的聲音對方卻充耳未聞，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
「父親？」
「父親為什麼不理我們？」
流動的岩漿阻斷了他們的去路，他們也不知道真龍血脈能不能無懼如此可怕的高溫，因此黛安娜強按下來了激動地情緒，然後她便發現了一些端倪，疑惑地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
赫洛斯同樣也發現了父親的狀態似乎有一些不對勁，他的眉頭微蹙搖了搖頭。
然而正在這時，一聲清晰地嘆息聲響起，這聲音仿若就在耳後響起一般，直接讓黛安娜和赫洛斯兩人脖頸后的寒毛都炸了起來。
然後他們這才發現那名白髮男子不知何時目光已經轉向了兩人。
但韋賽里斯的目光卻非常的空虛，如同沒有焦距一般，穿過了兩人落在了一處空地上，剛剛那一聲嘆息正是來源於他，隨後韋賽里斯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終於開口道。
「很久沒見了，我的孩子們」
「黛安娜還有赫洛斯。」
韋賽里斯面帶微笑的開口道，聲音一如既往，仿若剛剛分別時的樣子。
這讓站在下方熔岩之外的姐弟二人非常激動。
「父親！」
然而黛安娜再一次招手高聲呼喚，但韋賽里斯的目光卻連一絲波瀾都沒有被掀起。
一向是心思敏銳頭腦聰明的赫洛斯第一個發現了端倪，他望著自己父親的樣子，然後眉頭緊鎖，按下了內心的激動，聲音低沉的開口道。
「不對。」
「嗯？」
「赫洛斯，哪裡不對？」
而聽到了弟弟的話，黛安娜疑惑的轉過頭來開口問道。
「這要不然不是父親，或者就是父親的狀態不對。」
隨即赫洛斯目光炯炯的望著那個韋賽里斯，然後斬釘截鐵的開口道。
「為何？」
「你看眼神。」
赫洛斯的話一下點醒了夢中人，黛安娜再一次轉過頭來瞬間便發現了赫洛斯口中不對勁的那個地方，而剛剛她太激動了竟然渾然未決。
父親如今的目光非常的空虛，就像是在看著一片空地或者是某一個不存在的人一般，甚至他根本就沒有在看著兩人。
「這是……」
黛安娜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一股寒意順著脖頸后升了起來。
「但剛剛父親明明叫了我們的名字？」
「這我也不清楚，但是.……」
赫洛斯微微搖了搖頭，一雙眉頭自始至終都沒有鬆開。
關於這一點他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但確實也解釋不清楚，畢竟涉及到了諸神，凡人的思維便受到了局限。
「可能現在你們已經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然而正在這時，那個『韋賽里斯』再一次聲音平靜的開口道，不過這一次他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下。
「沒錯，我的女兒還有兒子，現在你們看到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
韋賽里斯坦然開口道。
「為什麼？」
「父親，什麼叫現在看到的你不是真正的你？」
而下方性格有些急躁的黛安娜忍不住開口問道。
但韋賽里斯仿若再一次預判到了他們問題。
「你想問為什麼？」
「答案很簡單，因為真正的我已經『死』了，這僅僅只是一道我提前留下來的影子。」
韋賽里斯笑了笑，聲音溫和的開口道，但卻說出來了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什麼？」
而這一次下面的兩人包括赫洛斯也都不淡定了。
他們沒有想到解開了父親留下來的謎題，然後被神力傳送到了數千里之外的地方，但卻得到了這樣的噩耗。
「到底是怎麼回事，父親？」
「不過實際上對於諸神來說，用『死』這個詞也並不太準確。」
「諸神是一種你們難以理解的複雜存在，他們是信仰的集合體，因此就算是被擊殺，只要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信仰他的人還沒有死去之時，他都不能算是完全的死去。」
然而隨即韋賽里斯留下來的神力殘影便對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耐心的開口解釋道。
「而我之所以會死，原因很顯然，我在一場諸神之間大戰中隕落了。」
韋賽里斯的聲音很平靜，仿若講述的不是一個關於自己的故事。
幾十年前，那一場神明之戰發起的很倉促，然而初戰便是決戰，以光之王為首的厄索斯大陸眾神與以七神為首的維斯特洛一方的眾神大打出手。
他們把神域崩壞，世界顛倒，這一場諸神之戰極為的慘烈，堪稱為諸神的黃昏，雙方的神明一個接一個紛紛隕落。
而戰鬥的最後便只剩下了舊神、貝勒里恩以及韋賽里斯，對抗剛剛擊敗了七神的光之王。
這一場戰鬥原本韋賽里斯以為穩操勝券，但他卻遠遠低估了作為眾神之首的光之王真正的實力。
最終這一場慘烈的大戰以維斯特洛眾神的失敗告終。
『黑死神』貝勒里恩隕落，舊神因為生命力頑強光之王也無可奈何因此遁逃。
而韋賽里斯也在最終與光之王的對決中隕落在了諾佛斯，造成了那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地震。
不過他似乎預知到某些事情，因此提前留下了龍槍等待的或許正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