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烽爺
眾人一聽村長出事了,都顧不上怎麼處置這具屍骨了,全都蜂擁跑到村長家裡。從這情形上看,村長在泥里村威信很高。尺叔、阿光和阿冰當先進門,由於來人過多,我和左嫽被擋在門外進不去,只有在外面聽大傢伙議論,從裡面傳出來的信息了。
村長全身潰爛程度變得嚴重,血膿流淌不止,並且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泥里村有醫生,可卻止不住吐血情況。
阿光和阿冰從人縫裡擠出來,把我們拉進房間,一看村長几乎一條命去了九成半,奄奄一息了。
尺叔顯然是村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原地不住搓手嘆息。有個老太太坐在床前不住垂淚哭泣,看樣子是村長老伴了。
我和左嫽其實不用看情況,心裡也跟明鏡似的,因為觸動了棺材,導致村長邪病爆發,眼見就要掛了。左嫽歪頭跟我低聲商量:「要想保住村長的命,必須先止血,可止血必須先壓制他體內的邪祟。咱們兩個分頭行事,你負責辟邪,我負責止血。」
我點點頭,先讓老太太和無關人眾清理出去,只留下尺叔、阿光和阿冰。然後叫阿光拿來一束香,點燃了夾在指訣中。右手拿出一張殺鬼降魔符,大聲念咒道:「天元太一,精司主兵。有邪必斬,有怪必摧。邪怪消滅,五帝降威。護世萬年,帝德日熙。黃龍降天,帝壽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卻非。急急如律令!」
符火燃著瞬間,左手指訣中這束香翻轉朝前,筆直指向村長,隨後將符火丟過去。待到了村長上方,火焰熄滅,化成灰燼往下飄然撒落。
殺鬼降魔只是威嚇,同時做到鎮壓的作用。因為到目前還不能確定,墳里的和村長身上的邪祟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不是紅蜘蛛很難說,所以只有用殺鬼降魔這種大路上的招法了。
左嫽在符灰撒落一刻,隨即左手捏個法訣,右手捏著一張黑符。只聽她輕聲念道:「手執鈴蘭鳳尾草,止住江中血流口。外血流不入,內血流不出。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語念完,在黑符燃燒一瞬間,我清楚看到上面是個奇怪的咒符,一個圓圈裡畫了封字。隨著符火燃燒,這個字元也消失不見。這時她交代的水碗被阿光拿過來,符灰落在碗中與水調和,再由阿光端到床前喂村長喝下去。
但喝下符水后,隨著一口鮮血又全部噴了出來,眾人全都顯得極為焦急。左嫽說:「這沒關係,符水只要入口便行,就看效果如何了。」
眾人登時安靜下來,瞪大眼睛盯著村長,過了約莫四五分鐘,村長不再吐血,身上潰爛傷口也不再繼續往外流膿。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等了會兒見老村長慢慢睡過去,便退出門外,讓家屬去進去了。
到了客廳,方彥指著我和左嫽,滿臉氣怒地罵道:「兩個害人精,要不是你們非要挖墳,我父親還不會吐血。來人,把他們送上祭天台砍了!」
這小子一聲令下,立刻從門外跑進來七八個人,就要上前來捉拿我們。阿冰往後一撤,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阿光急忙擋在我們身前,向大家解釋。
「各位先別衝動,我有話說。」
方彥一反之前謙和態度,冷哼一聲道:「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還有我你是大麻山左護法嗎?」
尺叔咳嗽兩聲,提醒方彥:「小彥別忘了規矩,泥里村當眾是不提大麻山的。」
方彥聽了這句,神色有所收斂,但還是指著我們倆說:「這兩個人死有餘辜,挖方家祖墳,分明是別有用心。言之光你這麼護著他們,是不是與他們內外勾結,要滅了泥里村?」
「小彥你聽我說……」
方彥根本不給阿光機會,馬上打斷他道:「小彥也是你叫的嗎?你裝瘋賣傻跑出去半年多,誰知都做了什麼。如今帶回來兩個煞星,差點害了我父親的性命,你也有罪,一塊給我拿下!」
左嫽叱喝道:「等等!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一句,即便是不挖墳,你家老爺子也活不過這兩天了。我們挖墳是為了救他的命,你卻在此事上糾纏,你這麼做才是別有用心!」
「什麼,你敢詛咒我父親活不長久?」方彥勃然大怒,就要衝過來跟她動手。
尺叔伸手攔住,皺眉道:「小彥,這姑娘所說不錯,並非詛咒村長短命。那座墳里的古怪,我剛才親眼所見,挖墳絕對是有必要的,否則我們根本不清楚村長病根是什麼,怎麼商量對策?」
我聽到這兒已經明白了,尺叔雖然幫我們說話,但也是個老滑頭。其實村裡人都知道村長的病根在祖墳上,一是害怕挖墳挖出災禍,二是怕因此害了村長的命,方彥絕不會罷休。所以全都假裝不懂,最後把我們兩個外人抓來當炮灰。
他大爺瞎x的,我們就這麼稀里糊塗跳了坑。
「那依你說,他們沒有錯,反而有功了?」方彥氣呼呼的問。
尺叔點點頭:「全是為了村長的病,他們並沒錯。不過,這件事比較棘手,如果擺不平祖墳里的邪祟,村長的病便難有好轉。」
「那該怎麼辦?」方彥問。
尺叔才要開口,只聽門外有人咳嗽幾聲,咳聲顯得很蒼老。大家一聽這聲音,那幾個來抓我們的人全都退出去了,尺叔、方彥和阿冰都變得畢恭畢敬,轉身看向門口。我和左嫽對望一眼,心說誰啊,這麼牛逼,讓不可一世的代理村長都這麼尊敬。
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瘦老頭,拄著拐杖晃晃悠悠地走進門來。
「烽爺!」除了我們倆之外,眾人躬身叫了聲。
老頭看上去有八十多歲了,顫顫巍巍走到椅子前,並且是正位上坐下。這個位子應該是村長的,而老頭竟然肆無忌憚的坐在這兒,顯然他在村裡的地位,比村長還要高。只見老頭手捋白須說:「我聽人說你們挖墳了?」
「是,烽爺。有兩個村外之人,幫村長看過病後,說病根在祖墳上,所以便挖開看看情況。這件事,村長親口答應了的。」尺叔急忙回答,不過說的挺滑頭,把自己與這件事撇的乾乾淨淨。
如果老頭怪罪,只能怪村長和我們倆了,並且大家可以作證,在墳頭之前,尺叔是不同意挖墳的。
「挖的好,早該挖了!」烽爺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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