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滅口
我也擔心走後,嬰靈會來找林羽夕,為了保險起見,讓她跟在身邊,還是比較放心的,於是便帶著她去了。
程拐子家我和胖還真知道,因為老子也住舊城區,聽兒子不孝順,把他趕出來了,在胖附近租的房子。胖有時候回家經常跟他一路,這子又好奇心重,偷偷跟蹤過程拐子回家。
街裏沒出租車,我和林羽夕沿著路沿上漫步走向街口。這丫頭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就勸她不用那麽擔心,我都過一定有辦法的,包管到時候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蘇承達。不料這丫頭居然被勸哭了,捂著臉往前一溜跑。
我急忙追上去:“別哭,把臉哭花了,那不白化妝嗎?”
但她還是把臉哭花了,拿出化妝盒,在路燈下又用眉筆重新點了痦子。然後長長的籲氣,跟我講講你為什麽那麽確定,於正遙會回家吧。
我見她心情不好,正該轉移個話題,也不管是否故意套我話了,便跟她講了起來。
養鬼人特別是養鬼的,非常心,並且這種職業世代單傳,家裏一定要有男嗣來繼承父業。因為什麽呢?因為既然入了這行,便不能脫身,隻能世代傳下去。家裏養的那些鬼,不能入地府,如果哪不想幹了,隻有全部除滅這一條出路,而這樣的做法太過殘忍,會觸怒道,得到上懲罰的。
家裏若沒有男丁,想辦法也要生一個,哪怕是在外麵養女人,都要做到。如果沒有後人繼承,那就別指望自己得到投胎機會,這也算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心,讓後世受害無窮。
前麵到了養鬼的很心,突然死亡後不管有沒後人,會給自己魂魄留一條逃生的道路。如果回不來,家裏沒人繼承,鬼便會逃出來禍害蒼生,不但他會因此遭到懲罰,不能投胎,連家裏人都會被鬼害死。
所以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家裏會有藏魂之所,一般不會被人找到,並且早和這些鬼以血通靈,不管他是人是鬼,隻要在自己地盤上,都能把它們鎮住。我聽她於正遙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才不過十來歲,那應該是不生女兒不罷休,最終老來得子。可兒子還,在沒繼承父業之前,他怎麽都要回到家裏的。
昨晚我們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他,那些鬼肯定難以約束,會闖出大禍的。也好在那些嬰靈中沒有厲鬼,不過即便是有,於正遙在雞場附近幾裏方圓內都布置了“鎮物”(鎮物是一種法事,現在暫且不,後話再作解釋),也會讓它們乖乖聽命回歸原位。但脫離鎮物覆蓋區域,像逃的那隻,便無計可施了。
林羽夕聽完後,點點頭忽然又改變了話題:“這次幫我,可能會丟了命,你不後悔嗎?”
我不知道這丫頭心裏到底是咋想的,怎麽又突然問起這個了。笑了笑:“我爛命一條,何況隻有四年的活頭了,後悔啥啊?再咱倆身世一樣,都是孤兒,在龍家村時我就把你當成了親人,為你做點什麽,談什麽後悔?”
“好姐妹,我把你當親姐姐看待!”林羽夕臉上綻放出一副燦爛如花的笑容。
我不由苦笑,隨你怎麽樣吧,隻要你高興,讓我當女人都可以。見她心情好起來,我也放了心,走到街口打車前往舊城區。到了地點我們下車,發現這片房子低矮破舊,程拐子住的隻有一間平房,但外麵還有個巴掌大的院。敲了敲門,卻沒人答應,我們倆扒著矮牆往裏瞧,也不見有燈光,黑漆漆的不知道程拐子是不是已經睡了。
“我翻牆,你放哨!”我跟林羽夕了句,雙手一撐就翻過了牆頭。
林羽夕跟著也翻牆而入,雙手搭在我雙肩上,隨著我的腳步邊走邊低聲:“放什麽哨,一塊進去了。”
我們倆貓著腰溜到門口,我伸手推了推門,紋絲不動,輕輕轉動下門鎖沒轉動,裏麵反鎖著。轉身摸到窗子一側,黑暗中依稀看到左側窗子似乎沒關好,輕輕一拉便向外打開了。我剛好往裏探頭,冷不防從窗裏探出一顆黑乎乎的腦袋,我們倆差點撞在一起,頓時嚇了我一身冷汗。
那顆腦袋發出聲驚呼,瞬即縮回去,我聽清這是程拐子的聲音,毫不猶豫將右側窗扇也拉開了,迅速翻窗跳進去。打開手電看到程拐子抱頭正往床底下鑽,我一個箭步上前,踩住了他的那條瘸腿。
“昨晚我認出是你從雞場逃進了樹林,快,為什麽要去那兒,跟你一塊去的同夥又是誰?”我踩住他瘸腿同時,彎腰揪住他的皮帶,從床底下扯了出來。
程拐子嚇得全身縮成一團,雙手捂著臉道:“漁你別殺我,想要劫財,我這些年就攢了兩萬塊,全藏在床下,都給你了。”
“我們不是劫財,快回答剛才的問題。”林羽夕冷聲道。
“昨晚我哪也沒去過,早早就睡了。你看我這副瘸腿子,半夜三更的去什麽雞場啊,何況還下著那麽大雨。”程拐子死不承認。
我轉頭看到地上滿是幹了的泥腳印,還有床邊放著沾滿泥巴的雨鞋,一下斷定昨晚引開我們的就是他。於是腳下用力,踩的他那條瘸腿疼痛不堪,忍不住叫出聲來。我放出狠話:“你知道我們現在正被警局通緝,找不到真相便沒了活路,左右是個死,所以我們也不會在乎多殺一個人增加點罪名。你要是不,我便活剝了你!”
程拐子一聽這話,尤其是那句“活剝”,頓時嚇得全身發抖,突然就聞到了一股尿騷味,他大爺瞎的竟然嚇尿了!
“我,我。是……”程拐子終於服軟,剛要出真相時,脖子一歪趴在了地上,跟著一動不動了。
林羽夕吃了一驚,:“不好,是不是嚇死過去了?”慌忙拿手電找到了電燈開關,打開燈光仔細一瞧,程拐子兩隻手離開了臉孔,隻見他雙眼圓瞪,充滿無限恐懼。嘴角淌出一絲鮮血,沒了任何呼吸。
我伸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又摸摸胸口,確實沒了心跳。我低聲跟林羽夕:“你檢查傷口在哪兒。”完拿起手電,先衝到窗口往外照射,陡然間看見矮牆外有條黑影瞬間隱沒。我當即翻窗出去,跑到牆根前再往外照看,漆黑的巷子裏,看不到一條人影,追恐怕是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