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收魂歸位
我們倆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回到屋子前麵,看到一條黑影被幾十隻“螢火蟲”纏住,飛快奔向雞舍。這人看起來不笨,跑到雞舍前讓雞發出點叫聲,就能幫他脫身了。林羽夕也猜出那人與幕後真凶有關,反拉著我就要追過去。
我把她扯住,現在追過去就是找死,那麽多嬰靈正纏著他不放,一旦聽到雞叫便會四散逃避,我們正好迎頭趕上,一隻崽子還好,這麽多我們絕對搞不定。當下看到屋子裏反而很寧靜,似乎能跑出來的嬰靈都跑了,沒跑的還被封在木樽裏,跑不脫的估計都是新手。拉著林羽夕衝進房門,拿手電在木架上一照,見盒子還在,擔了半的心終於落地。
伸手把盒子抱出來,再用準備好的黑塑料袋套上,跑出屋門後,聽到雞舍裏咯咯咯發出一片驚叫聲,把崽子嚇得四處亂竄。那人也看不到蹤影了,再追過去不定反遭了他的毒手。看見東邊“螢火蟲”稀稀疏疏沒幾個,於是拉著林羽夕向東跑了過去。
這些崽子正被雞叫聲搞的鬼心惶惶,跟幾個擦身而過,它們都不帶搭理我們的。一口氣跑出二裏多遠,停在一顆大樹下喘氣。從這兒回望,那些“螢火蟲”已經幾乎看不見了,都不知逃往了什麽地方。
林羽夕邊喘氣邊抱著身子瑟瑟發抖,今晚沒料到會下這麽大的雨,加上冷風呼呼的刮,簡直要了老命。她喘了會氣:“那些嬰靈跑出來會害人的,咱們不能這麽坐視不理,想辦法把它們趕回木樽。”
我喘著氣:“用什麽辦法?”
“你的那種……黃符轉圈的法術啊。”她不知道叫啥名,雙手連比帶劃的。
我搖搖頭,跟他一臉正色的:“第一,我們能安然逃走已經算是走了狗屎運。第二,提前沒想到會下雨,包裏的符都淋濕了,現在不能再用。第三,就算黃符還能用,一隻家夥都趕不回去的,你沒見它們逃跑的速度嗎?”
林羽夕愁眉苦臉的皺起雙眉,望著雞場方向:“那該怎麽辦?這次馬蜂窩雖然不是我們捅的,但多少和我們有些關係。如果因此害死很多人,我們於心何安?”
我長長的籲口氣,心這個馬蜂窩捅大了,這些崽子都是被封禁了很久,心裏的怨氣可想而知。如果流竄到附近村莊,那真是後果不堪設想。我皺眉尋思了會兒,也覺得就這麽拍屁股走人,心裏也過不去。於是打開包拿出黑塑料袋解開口,跟裏麵的黑盒子:“於大師,我知道你死後返回家裏,就是為了看護這些鬼。現在它們逃了,你肯定有辦法把它們收回來。為了這一帶人的禍福和你的聲譽,我想你不會不管。”
完這話,盒子一陣震顫,老家夥又反應了。我把符揭掉:“多有得罪,請於大師收魂吧。”話音剛落,啪的我就挨了一記耳光,林羽夕在背後,絕對不是她打的,那隻有於正遙這死鬼了。
我心別看符都濕了,要想對付你還有大把的手段。可是為了蒼生禍福,隻能忍著氣:“於大師,我隨你打罵,隻要收了那些鬼怎麽樣都行。”心想你要是不收那些鬼,打我的這記耳光,老子必十倍奉還。
完這話,四下裏除了雨聲沒任何聲息,不知道老家夥是否會答應。
林羽夕抓住我的手臂問:“你在跟於大師話?”她的語氣有點緊張。
我才要開口,忽地耳邊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吟叫聲,聽著既像野獸喘息,又像是山風呼嘯,總之聽起來特別詭異陰森。林羽夕抓住我手臂的手,又加大了點力氣,顯得頗為驚恐。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心這可能在招鬼吧?
很快就看到從四麵八方,閃現出無數若隱若現的“螢火蟲”,全都朝我們圍聚過來。我和林羽夕一時嚇得臉蒼白,心頭突突直跳。我大爺瞎的,對付於正遙有辦法,可是這麽多崽子,除了繳械投降,那應該沒別的好辦法。
“螢火蟲”越聚越多,最終圍繞著這棵大樹,停止了飛動,飄懸在雨夜中起伏不止。我們倆心裏更加的緊張,不知道啥時候,我們倆四隻手緊緊握住一塊,並且還是十指相扣。不過看著它們沒有任何襲擊的架勢,才稍稍覺得安心。
那陣低沉的吟叫,隨即變成噓哨,又尖又細,鑽進耳朵裏不由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哨聲一響,這些“螢火蟲”井然有序的朝西南方飛走,瞬間走的幹幹淨淨,一個不留。我和林羽夕立馬鬆了口氣,這時才發現我們倆手指相扣的情形,林羽夕急忙把我的手甩開了。
“流氓我警告你,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不要總是趁機占我便宜行麽?”
“林羽夕我也警告你,你不要總是占了我的便宜倒打一耙!”我剛完,手裏的手電忽然遭到一股巨大的力氣拉扯,頓時脫手落地。
地上一段枯枝陡地跳起來,在燈光照耀的地麵上,嚓嚓嚓寫出一行字:嬰靈已暫時歸位,亮雨晴後,貼鎮鬼符七七四十九,方能平安。
樹枝寫完字後,嗒地倒地,跟著懷裏的盒子一震,我知道老家夥回去了。他現在這麽合作,那便不用再貼符鎮壓。再剛揭掉的符,又被樹上漏下的雨滴給淋濕了,想用也不能用了。他既然歸位,再讓他出來寫真相怕是做不到,若是催逼,搞不好又會惹惱了這老家夥。
我們倆就在這棵大樹下躲雨躲到亮,雨夜停了,但氣溫卻非常低,凍得這丫頭臉紫青。我把外套脫下來給她,卻被一把打在地上。
“我們倆以後要保持距離,免得以後再我占你便宜。”這丫頭顯得很生氣,撅起的嘴上能栓一頭驢。
我苦笑不語,要之前十指相扣那種情形,過於親密了,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範疇。雖然是一時忘乎所以,但也不能把啥都忘了,這要是讓她男朋友看見,那真是跳進金沙江都不清了。
我們倆又原路返回,踩著泥濘回到養雞場。養鬼的那間屋門緊閉,不知道是崽子關上的,還是另有其人。站在門外,心裏冒著涼氣,都不敢伸手去推這扇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