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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悶酒

  胖堅持他一直在工作室內沒出來,我也沒辦法,可當時我和林羽夕回去後,又是叫他又是拿東西,他如果真在,怎麽可能聽不見?可見這子在那之前已經被其中一個崽子收拾了,估計把他弄到了對麵房間躲著。


  這事又不重要,沒必要非要搞清楚不可。我喘了幾口氣,看著地上的死屍犯起愁來。今晚一下死了四個人,我們還是每個現場必到,就算擦幹淨了鞋印和指紋,我看電視上演過警犬也能嗅到氣味,最後追到真凶繩之於法。可我大爺瞎的不是真凶,我是一個真金十足的旁觀者,如果被警犬追上,跳黃河也洗不清啊!


  咋辦呢?我在為這事犯愁,胖竟然還有心思去看那些畫架上的畫。這子忽然指著其中一幅:“魚哥,你看這幅畫,太瘮人了,怎麽跟死的兩個人一模一樣?”


  我心那可能是自畫像,兩口子把自己畫上去,可不一模一樣嗎,有啥大驚怪的?但還是側頭往那邊瞅了一眼。突然間看見畫上的倆人,一個女人橫躺在地,肚子破開鮮血長流,另一個男人站在那兒拿著畫筆正在畫畫,胸口上也是血跡斑斑。我差點把眼珠驚爆了,迅速跑過去,仔細打量這張畫。


  上麵顏料早幹了,看樣子是畫室主人死前畫出來的,可是他們怎麽會預料到自己是這種死法?難道它們有未卜先知的特異功能?我琢磨了會兒,想明白不是他們有特異功能,而是鬼跟著靜來到這兒,就把他們列為了必殺目標。從還未完成的那副靜受孕圖就能看出一二,可這也表明了,畫室主人的死,並非偶然。


  似乎他們兩口子,也跟靜一樣,都被鬼纏上。並且他們倆的死法,實在慘怖,好像嬰靈跟他們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但他們倆已經死了,崽子就算捉住未必會講人話,這個真相恐怕永遠解不開了。


  我跟胖招招手,遠離這幅畫。胖問我進了對麵房間都發生了什麽,我於是把情況簡單了一遍,這子驚的不住打激靈。正在話之際,隻聽鐵門響起開啟聲,還以為是林羽夕來了,結果看到一身白西裝的蘇承達走進房門。


  他先是側頭看了看地上的兩具死屍,隻是稍許動容,然後臉色變得非常鎮靜。這讓我不由對這子刮目相看,處事不驚,絕對是個人物。可是林羽夕沒過來,他自己來見我們,那是什麽意思?林羽夕是怎麽跟他的呢?搞的我麵對此人,不知道該如何張口。


  蘇承達倒是先開口了:“丁先生,辰什麽都了,今晚的事,多謝你的幫忙。請你抓緊離開此地,因為警察馬上就會趕到了,我們不想讓你卷入這個是非之中。”


  我點點頭,蘇承達想的很周到,我也不再那麽多了,有些事往往越描越黑,於是拿起封鬼的升筒,邊向外走,邊問他:“夕現在怎麽樣?她的房間裏,是個死屍抬轎局,你們……”


  話沒完被他打斷:“我另外請了人,這些事不勞丁先生費心了。如果你想為辰好,什麽都別問,趕緊離開這裏吧。”完掉頭先出了房門。


  走出鐵柵欄,下樓時我轉頭看了眼對麵,走廊裏燈光昏暗,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聲音。也不知道林羽夕啥情況,既然她男朋友不用我費心,那就別多管閑事了,以免讓蘇承達誤會我有啥企圖。


  我跟蘇承達道聲再見,跟胖快步下樓。下麵火鍋店還在開業,裏麵一片熱鬧景象。想起上麵驚魂時刻,這儼然是樓上樓下兩重,一個地獄,一個是堂。可諷刺的是,地獄在上麵,堂卻在下邊。


  我們倆為了躲避快要趕到的警車,打出租回到住處,在樓下買了菜和白酒,上去後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了。倆人簡單洗把臉,把衣服換了,胖去擺弄酒菜,我倒出點白酒泡上糯米,這是為治療鬼毒用的。接著燒了一張淨身符調成符水喝下去,先壓住毒性。然後我們倆坐在桌兩側,喝起酒來。


  胖聽靜死了,心情十分鬱悶,平時喝酒時那張破嘴就沒停過,現在卻一聲不響,滋滋的喝著悶酒。我也心不在焉,心裏不住想著,林羽夕為啥不跟男朋友一起過來,清楚了我們沒啥關係,還怕什麽?別的不,我走的時候,總該送送我的吧?還有屋子裏的死屍抬轎局,人是不能進去的,林羽夕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想到這兒,我就想給她打個電話把這事問清楚,可是摸摸口袋和包裏,手機不見了。忽然想起來,丟在了畫室地板上,忘了撿回來。幾百塊的手機我倒是不在乎,可添上這個煩心事,心裏愈加的煩悶。


  想了半,覺得蘇承達再跟我話時,鎮定從容,那明林羽夕沒事,我也不能老往壞處想。心裏稍稍放鬆後,又想起她屋裏出了兩條人命,畫室裏的慘案,我和胖脫身了,她可是無論如何脫不了幹係的。莫非她不來見我們,是想自己一個人把案子頂起來,不想當麵這事嗎?

  由於倆人心裏都有事,喝著喝著就高了。胖竟然哭了起來,捂著臉抽抽噎噎的,從就喜歡靜,暗戀了她十幾年。雖然沒有非要娶她的心思,但心上人就這麽死了,心裏感到非常難過。


  我勸他幾句,想起了林羽夕,我還不是也在暗戀著她?其實我跟胖情況差不多,隻是心裏想想,對於其他的就不奢望了。能聽到她罵我幾聲流氓,已經是很開心的事了,還能奢望什麽?

  可是總覺得這次見麵之後,恐怕再也見不到她了,我還有很多話想跟她,包括毒舌咒這件事,到現在還沒機會問清楚。


  胖不聽勸,還是一個勁的哭,把我惹火了,一腳把他踹地上罵道:“你他娘是爺們還是娘們啊?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什麽煩心事啊傷心事啊,一股腦統統……統統的放在心裏。哪像你這窩囊廢,哭起來還沒個完了。”


  因為都喝多了,胖又是有氣沒地方出,於是爬起來把撂倒,我們倆乒乓打起來。開始的時候還記得,一邊打一邊喝,後來完全斷片了。到底最後怎麽結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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