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冤魂不散
人常世事難預料,還真是不假,不但從上掉下一媳婦,還掉下一把銅錢劍,正應了萬物既相生而又相克的道理,在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後,又幫我解了圍。可是我納悶啊,這妞兒是誰啊,為啥要幫我?
我從因為是算命瞎子家的孩子,朋友本來就不多,異性朋友基本上沒有,要有也是村東頭那傻大妞,人稱“傻姑”。她家是開鐵鋪的,掄大錘的本事倒有,用銅錢劍驅鬼我可就不信了。何況傻姑見男人脫褲子從來不知道害羞,還怕著巴掌叫好,看到我光著身子怎麽會跑呢?
正在發愣之際,隻聽外屋老瞎子扯嗓子怒罵:“雷雪婷,你他媽這是不守規矩了,要明搶啊?”
“老娘來幾次被你幾次,還守什麽破規矩,今晚我全要拿到手!”聽聲音似乎是個中年女人。不過聲音怪耳熟的,哦,想起來了,是經常讓老瞎子摸骨算命的那個女人。
“你做夢吧!”老瞎子怒不可遏的叫著,好像跟雷雪婷打了起來,乒乒乓乓,外屋亂作一團,好不熱鬧。
聽了他們對話我才明白怎麽回事,我這個打扮的跟大城市人一樣的女人,怎麽總來找老瞎子摸骨算命,原來是看上了我們家東西。可是被老瞎子幾次什麽都沒得到,於是忍不住要來硬搶豪奪。
現在大敵當前,不管老瞎子想要對我怎麽樣,我們還得一致對外。才要衝出去,發現自己還沒穿衣服,剛找到內褲要穿上,隻聽雷雪婷大聲叫道,夕快抓人。
我心裏還正在想夕是誰,剛跳出窗戶的妞兒馬上跳了回來,動作相當麻利,甩出一段繩子套住我的脖頸。當即一口氣吸不進來,全身沒了半分力氣。跟著後頸上被她橫切一掌,眼前一黑就是失去了意識。
過了不知有多久,被那個叫夕的妞兒用水澆醒了,當時我迷迷糊糊還以為上在下雨,醒過來後才看見,她用雙手在河裏捧了水往我臉上潑。見我醒了,她氣喘籲籲的坐在河邊休息。
這條河距我們家有一裏多路,她把我這一百多斤的人弄到這兒來,肯定累夠嗆。忽然想起來我還沒穿內褲呢,剛想用手捂住iai,發覺全身被繩子綁的結結實實,似乎褲襠上穿著內褲,這才放心了。
她在那兒喘氣也不理我,我心裏就開始琢磨了,那個總被老瞎子摸骨的雷雪婷是什麽人,為啥要抓我?要是綁架我為了贖金,那就甭想了,依著老瞎子舍命不舍財的性子,就算是他親爹被綁票,也不會出一分錢去贖人的。雷雪婷經常被他摸骨了,豈能不了解老瞎子脾氣?再他手裏那點錢,也不值得讓人動心眼。
難道是為了鬼符經?我覺得有這可能。老瞎子對這本書特別珍視,就連我這不迷信的人,也看到如癡如迷,都走火入魔了。這本書肯定不是普通之物,不然老瞎子不會一再的試探我,雷雪婷也不會忍受總被老瞎子摸骨的羞辱。
想明白了這道理,我心裏也就坦然了,抓我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我是個“活經書”,逼我出鬼符經的內容。隻要咬緊牙關不,相信他們也不敢撕票。
深秋的後半夜挺涼的,我身上隻穿了個褲頭,風一吹,全身禁不住發抖。轉頭瞅瞅坐在的河邊的夕,半沒動靜,知道她在等雷雪婷。可是那老娘們什麽時候來啊,不定又被老瞎子給摁住摸骨去了,讓我凍上大半夜,非凍出毛病不可。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河裏咕嘟咕嘟的響了幾聲。
剛開始以為是魚冒泡呢,沒怎麽在意。可是接下來咕嘟咕嘟的跟開了鍋,響起的沸水聲,在寂靜的黑夜裏,顯得十分詭異。夕坐不住了,起身打開手電,燈光一亮之際,看到她一半側臉,皮膚白皙,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看上去應該是個年輕漂亮妞兒。
她盯著河麵看著看著,臉上就變色了,我心頭咯噔一下,心肯定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因為這條河在當地有很多可怕的傳聞,據淹死過不少人,老瞎子一再囑咐我,不要來河邊玩,他這裏冤魂不散,經常出來抓替身,一旦被抓走神仙也救不回來。
夕立刻從包裏拿出一張黃符,我便鬆了口氣,原來她懂驅鬼之道,那就放心了。可是右手捏個法訣讓我大為失望,看樣子她想捏“雷訣”,但指法嚴重不對,歪歪扭扭的四不像。起法訣,這在鬼符經裏是很重要,所謂“有符無訣難生威”,不管是開壇做法還是燒符念咒,必須要有法訣配合,否則生不出什麽威力。
法訣的神奇,起來話就長了,咱們先按下不表,待以後再詳加解。我見她指法不對,趕緊開口提醒:“夕……”
“閉嘴,不許叫我名字。”這丫頭脾氣挺不好,還不許別人叫她名字。
“你指法不對,這樣是不管用的。”
“你懂什麽?我這是正宗的茅山術!”她轉頭狠狠瞪我一眼,然後轉回去接著施法。
我不由愣住了,不是為她不懂裝懂的臭脾氣,而是這妞兒實在太美了,就像我狗窩牆壁上貼的那些明星海報裏的女明星,比晴不知美了多少倍,我一時眼都看直了。
夕嘴唇輕啟不知在念什麽咒語,念完後甩甩手上的黃符,沒分點動靜。她撓撓頭:“怎麽沒燒著呢?”
話音剛落,“嘩”地從河裏翻湧上一股水浪,頓時潑了我們倆一身。落在身上的水珠特別腥臭,我心不妙,想要起身無奈全身被綁不能動彈。夕尖叫一聲,掉頭往後就跑,她身後又是一波水浪撩上岸,水中夾雜著一縷縷毛發,陡然間就纏住了夕的腳踝,往後一扯把她扯倒在地。
然後拖著她往河裏拉扯,正好經過我身邊,伸手抓住我的身上繩索,死不放手。這下倒好,連我一塊拉下河去了。我不會水,剛下去後猛灌了幾口河水,差點沒嗆死。好在雖慌不亂,急忙閉住口鼻,提氣運行於胸腹之間,能暫時抵擋一陣子。
夕顯然水性不弱,拚命浮出水麵又被扯下去,一手抓著我一手又攀上河邊一棵樹。待我們同時冒出頭後,我忙跟她解開我身上繩子。這丫頭竟然死腦筋,跟我大聲叫道:“不解,不解,就是不解!”
我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剛想什麽,下麵拉扯力道加大,她抓著樹的左手終於脫開,我們倆快速沉下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