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你婆母可是有什麽大症?
大家夥兒對許六月,還是挺放心的。
別看許六月的年紀小,可她靠譜啊。說的話做的事兒,都能讓人踏實安心。所以,當她提出讓繡娘們都在工作室裏過夜時,眾人並沒有意見。
反而,還衝許六月說了一大堆感謝的話。聽得許六月的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因著工作室裏中毒的,大多是女子。而為了方便照顧,許六月將所有的繡娘,都安排在了工作間裏睡下。至於那兩個木工,則暫時抬到了宗餘的屋子。
為了避免夜裏,中毒者會有突發狀況。所以,鄭大夫並沒離開。而是選擇留下,以免出現緊急情況時,救治不及時。
謝小梅也沒走。
一來,她實在放心不下大丫。即便是回去了,恐怕也難以入睡。二來,木工那頭有鄭大夫時刻照看著。繡娘這頭,也缺個人手。
啞娘和宗母她們的情況,雖說輕一些,但到底也中了毒。整個工作室那麽多的人要照顧,光靠著許六月一個人,如何能夠?
所以,當謝小梅提出要留下來時,許六月便點頭答應了。
至於旁的家屬。
要麽不方便留下,要麽家中還有老小需要照看,隻能先暫時離開。
其餘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呢,瞧見中毒者的家屬都走了,也再沒理由留下來看熱鬧。隻能一邊低聲討論,一邊往家的方向趕。
亂糟糟的工作室,直到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總算安靜下來。
繡娘們喝了藥睡下以後,便開始發冷,渾身顫抖。
許六月跟謝小梅忙前忙後,又是抱被褥,又是燒熱炕。待繡娘們漸漸感覺到暖和,安穩下來,這才又去隔壁屋,看了宗母、啞娘和許薇香。
啞娘和許薇香,已經睡過一覺,又醒來了。
她們中毒的狀況要比宗母重一些,卻又比那些繡娘輕許多。經過了鄭大夫的救治後,身體已明顯好轉。瞧見許六月進來,都能笑著安慰許六月,讓許六月莫要著急了。
鄭大夫見許六月回了宗母的屋子,便也跟著進來,再度給宗母和啞娘三人把脈。
把脈期間,隻見他連連點頭,一臉欣慰,道:“嗯……不錯!脈象逐漸平穩了!”
說罷,又讓她們吐了吐舌頭。
“好好好!舌頭的顏色如常,看來這‘奪命菇’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
言畢,又叮囑了幾句:“不過啊,你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奪命菇’的毒雖然解了,可這毒素對身體的傷害,還是很大的。
人的身體,都有元氣。而每每病上一次,或累上一次,這元氣都會大損。更何況,你們今日中的,還是‘奪命菇’的毒。
最近這段時日啊,你們得好生養著身體,切忌過度勞累。平日裏的吃喝,也得以溫補為主。”
宗母和啞娘聽言,連連點頭。
而許六月呢?也笑著應道:“是,我們會注意的,多謝鄭爺爺了。”
“莫客氣!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責任。”
鄭大夫朝許六月望去,道:“倒是隔壁屋那頭,我還有事兒要與你交代。六月丫頭啊,你跟我來。”
許六月聽言,點點頭,連忙關上房門,隨著鄭大夫出去。
鄭大夫在前頭走著,直接將許六月帶到了堂屋那頭,才停下了腳步,道:“你家婆母的身子,平日可好?”
“我婆母?”
許六月微微一愣,旋即便明白了過來。
鄭大夫雖說是‘赤腳大夫’,可醫術還是有的。他幫宗母把過脈,想診出宗母的異常,並非難事兒。
於是,許六月也不瞞著,隻道:“我婆母是個習武之人,身體還挺強健的。隻是前段日子,不慎傷了身體,中了毒。這些時日以來,她一直都在喝藥。”
“原來如此!”
鄭大夫聽言,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兒:“我倒說呢!你婆母脈象時而平穩,時而虛浮混亂,一看就是有大症之人。
隻可惜,我醫術淺薄。隻能診斷出她身體有異,卻不能明確,她脈象奇異的原因。如今聽你這麽一說,倒不覺得奇怪了。”
說罷,又道:“隻是不知……你婆母中的是什麽毒?可有解毒之法?中毒多久了?平常有什麽症狀沒有?”
“我婆母的毒,是在山上打獵的時候,不慎染上的。至於是什麽毒,我並不清楚。她中毒的時候,我還尚未嫁給我夫君呢。”
宗母中的,並非普通的毒。
再加上,現在既然已經有了仙水解毒,那麽許六月便不打算多此一舉,再讓鄭大夫勞心了。
隻隨意尋了個借口,道:“我嫁到宗家以後,雖侍奉在我婆母左右,但抓藥一事兒,還是由我夫君負責的。他畢竟是男子,比我懂得多。所以,對於我婆母的身子,我知曉得甚少。
隻知道……我婆母自從中毒以來,一直都是在錦州城的醫館抓藥。看病呢,也是在錦州城看的。”
鄭大夫的醫術,自然比不得城裏的大夫。
更何況,他這幾十年來,沒少被人喚作‘赤腳大夫’。所以,這心裏頭到底也有幾分自卑。
現在一聽說宗母的藥,是在錦州城裏抓的。鄭大夫便立即點頭,不再多問。
隻道:“既是在城裏抓的藥,那想來,應當是會慢慢好轉的。”
說罷,又麵帶疑惑:“隻是有一事兒,我甚是不解。”
“何事兒?”
“關於今日工作室眾人中毒的事兒。”
鄭大夫想了想,終是朝許六月開口:“既然那蘑菇粉末,是被加到菜裏頭的。那麽……但凡吃過那道菜的人,中毒後的狀況應當都差不多才對。
可為什麽,木工和繡娘們發作時,會如此痛苦?而你婆母跟你娘她們,卻稍微要好受一些?”
說罷,鄭大夫又道:“倘若隻是你婆母的狀況輕些,那倒還能解釋。畢竟,拋開你婆母身上本就有毒一事兒不提,她身為習武之人,身體狀況自當好些。
可是你娘和你妹妹呢?一個是柔弱的婦女,一個是瘦小的孩子。她們中毒以後,狀況理應比別人更厲害才是。怎麽會……怎麽會比其他人還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