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操碎心的大姐
許薇香是會做針線活的。
她不像許六月,完全就是一個繡花的小白癡。
以前原主出生時,啞娘在許家待得也不是那麽安心。再加上啞娘本就是許家花錢買來的,這第一胎就生了個女兒,自然處處都不如意。
在這種事事都不如意的環境下,啞娘對原主的教導,便難免會有所欠缺。
譬如技能這一塊。
啞娘最擅長的女紅,便沒有傳到原主身上。
相反,還養得原主一副膽小懦弱的性子。
等到生許薇香時,已經是第二個孩子了。
啞娘此時早已認命,知曉自己不可能丟下兩個孩子,離開許家。
而且這麽多年來,她和原主處處受到欺負。待看到小女兒出生的時候,便總想著小女兒的性子能堅強一些,不要像她和大女兒一樣,總是逆來順受。
故而,在許薇香的教導上,啞娘多少是花了些力氣的。
隻是……
環境如此,能力如此。可以做到的事情,微乎其微。
但唯有女紅這一塊。
許薇香雖說不是格外有天賦,但繡出來的東西,也能拿得出手。
許六月一開始倒不想點評許薇香的荷包。
隻是後來想想。
孩子還小嘛,總不能老誇她好,不讓她直麵問題。
要想讓一個孩子能夠建立起正確的好壞觀,還是得適當說些實話。
隻是在點評的時候,她選擇了一個比較中肯的法子。雖說能指出許薇香的不足,但也能讓許薇香高高興興的接受。
“還有啊,你的心思是不是沒放在荷包上?你看看你的針腳!明明針腳走得不錯,也還平整。怎麽線頭多出來那麽多,就是沒見你處理掉呢?
花樣繡得也不行。我可不記得,我自己有畫過這樣的花樣了。”
“略略略……”
許薇香聽言,吐了吐舌頭,道:“姐姐真聰明,一下就看出了我沒將心思放在荷包上。”
說罷,又道:“不過這也不怪我嘛!我現在就想多識字兒,多看書。是娘說,我許久沒練女紅了,所以讓我多練練。
而且……而且娘還說,靈兒的女紅不錯,比我做的要好,所以也讓我跟著靈兒學學。”
“哦?原來還是娘親發了話,你才開始練女紅呢?我倒說呢,你這丫頭片子怎麽就開始做荷包了?還以為是你轉性了呢!”
許六月見許薇香終於說了實話,不免有些好笑:“你呀!若是沒心思的話,就自個兒看書去。糟蹋了針線布料不打緊,莫糟蹋了自己的時間。
你渾水摸魚般的練著女紅,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頭。如此下去,女紅也做不好,讀書的時間也白白浪費了。
這一下午的時光,你若用來識字兒的話,都不知能記得幾個字兒了?”
“可是我想跟靈兒一起嘛……”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許薇香和靈兒儼然已經成了手帕交。這親昵的勁兒,連許六月看了都有點眼紅。
“既然想和靈兒一起,那就好好將心思放在針線活上麵!”
姚娘家的情況,許六月心裏頭還記著呢。
當初她開口讓靈兒一起跟著做針線活,就是想著讓靈兒空閑時,也能通過自己的努力,給家裏頭增添點收入。
可自從許薇香和靈兒結實後,靈兒就鮮少有時間去做針線活了。
每天跟在啞娘和宗母身後,幫著二人打下手。好不容易瑣碎的活幹完,又跟許薇香膩在一起,識字兒寫字兒。
靈兒能幫到啞娘和宗母,許六月很是很欣慰的。她將一切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至於識字兒這件事情嘛,對靈兒也有好處,所以她也沒覺得對不住姚娘。
隻是眼下,靈兒自己要求要做針線活。恐怕除了交貨日期在即以外,也有想補貼家用之意。如此,許六月不可能總讓許薇香黏著靈兒,浪費靈兒的時間。
“娘親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靈兒的女紅啊,的確是挺好的。就從方才的這兩個荷包來看,靈兒的針線活就在你之上。
兩個人做小姐妹呢,是要互相幫助,互相進步的。恰巧,你與靈兒都有各自擅長的事情。你會認字兒,她會女紅,這不是剛剛好嗎?
我瞧著以前你教靈兒識字兒的時候,教得很用心嘛。身為老師,你很盡責。而靈兒呢?也學得很認真。做為你的學生,她也沒讓你失望。
現如今,你教了她一段時間認字兒,她教你一段時間女紅,也算禮尚往來。你們把身份互換一下!在女紅這一塊,你做學生,她做老師。
若你在陪靈兒做針線活時不認真,老是心思飛飛的。那麽,便說明你不尊重你的靈兒老師了。”
“我……我沒有!”
許薇香一聽許六月這話,立即便抱緊了靈兒:“靈兒,我沒有!我就是……就是貪玩了一些。”
“沒事兒的,香兒。”
靈兒的性子,雖說也是個古靈精怪的。
可在許薇香麵前,卻又稍顯得沉穩了一些。
“我又不怪你!你隻是更喜歡識字兒嘛。”
“靈兒啊。”
許六月看了看靈兒,便笑著交待,道:“你覺得以前香兒教你識字兒的時候,認真不認真?”
“六月姐姐,香兒很認真的!”
靈兒重重點頭,回答得十分肯定。
“那你看在她教你識字兒教得那麽認真的份上,能不能也教她一些女紅呀?你女紅可比她的好太多了,她得跟你好好學習呢。”
說罷,許六月又輕輕瞟了心虛的許薇香一眼,道:“六月姐姐跟你保證,她這次一定會用心學的。”
“好!”
靈兒又重重點點頭,便朝許薇香笑了笑。
兩個小人兒相互看了一眼,便手拉著手跑到堂屋的裏頭去了。
那種‘光速’遠離許六月的舉動來看,可見許六月把她們嘮叨得不輕。
“六月丫頭,你也太高看靈兒了。”
姚娘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朝許六月道:“那丫頭哪裏有你說得那般好?還能當香兒丫頭的老師?”
“怎麽就不能了?”
許六月笑著轉過身,道:“我的針線活雖不好,但也是能分辨得出好歹來的。靈兒的針線活啊,都快趕上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