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你是姓賴的吧
“哈哈哈……”
在圍觀的眾人,皆分為兩派。
男人們聽了許六月的話,紛紛笑話起許芬芳來。
而女人們呢?則對許芬芳指指點點,大罵她不知羞恥。
也確實。
一個尚未出嫁,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哪裏能說出‘勾欄院’這三個字兒呢?
即便是那些嫁作人婦的婦人,但凡是賢淑一些的,在聽到這三個字兒時,都免不得要害臊回避的。哪裏會像許芬芳一樣,敢拿勾欄院的頭牌來比價?
真真是人活得久了,什麽事情都能看得見啊。
“許六月!你給我閉嘴!”
許金氏見眾人都在笑話她閨女,不免有些急了。
畢竟,對於許金氏而言,縱使再如何重男輕女,也還是想保住自家女兒名聲兒,來日好賣個好價錢的。
倘若就這麽被許六月給毀了,豈不是可惜?
自家男人已經不中用了!
婆婆呢?不僅年紀大,而且還偏向於家中的幺叔。
即便幺叔現在跟自家那男人沒什麽兩樣,都是沒了命根子的人。可從平日婆婆對幺叔的照顧來看,她依舊是沒將二房放在心上。
更何況,他們二房和公婆早已分家。要想靠著公婆來助自己,簡直比登天還難啊!
若是她再不懂得為自己這一房考慮,隻怕以後的日子,會越發難過。
可說到底……
許金氏也就一個婦道人家,又沒見過什麽世麵。哪裏知道該如何去做,才能讓自己一家人過上好日子呢?
隻是看著她婆婆通過賣女兒,才能收回點銀子。再加上許六月當初離開許家時,許天寶也曾得到過五十兩的銀票。所以,便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許芬芳身上。
期盼著許芬芳及笄後,能嫁得一個好人家。再從那姑爺家裏,收上來二三十兩的聘金。屆時,省吃儉用些,也能過得舒坦一點兒。
而許六月呢?
簡簡單單的一番話,就足以毀掉許芬芳的名聲兒。這事情若是傳了出去,還有誰家的好男兒,敢上門來提親啊?
麵對著許六月和宗餘母子,許金氏的心裏,還是害怕的。
可當著那麽多鄉親的麵,她要是忍下了這一口氣,豈不是會顯得自己心虛?從而,坐實了許芬芳不知羞恥的名聲兒?
於是,咬了咬牙,終是將許芬芳護在自己身後,朝許六月罵道:“我說你這人……你這人的心,怎麽就那麽歹毒!小小年紀的,什麽話你都說得出來?
是!你是跟我們許家斷絕了關係。可你身體裏流的是誰的血?難道不是我們許家的血嗎?
再怎麽說,我們家芬芳還是你堂姐呢!你如此毀我們芬芳的名聲兒,也不怕……”
“什麽堂姐?哪門子的堂姐?你知道什麽叫斷絕關係嗎?”
許六月連話都不讓許金氏說完,便懟了回去:“斷絕關係,不僅僅是說我跟你們許家沒有任何往來。它表明的意思,是我和你們許家的任何人,都不再沾親帶故!
我管你什麽血不血的?還堂姐呢?你說這話也不怕被人笑話!那斷絕關係書是經過官府認可的。我呢,也已經另建族譜,另上人牌。
奉勸你們許家人一句,少在這裏攀關係!若是不服氣的話,咱們就到衙門裏去,請官老爺一判究竟!”
說罷,許六月又道:“說我毀了許芬芳的名聲兒?這位大嬸,我看你是姓賴的吧?要不然,怎麽就能這麽賴皮兒呢?
‘勾欄院’這三個字兒,是你女兒主動提起來的吧?勾欄院頭牌開的什麽價,也是她說的吧?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呢,我可從未逼過她什麽啊!隻是她說了什麽話,我順勢問了兩句而已。
怎麽?簡簡單單提了兩個問題,就成了毀她名聲兒?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許家從頭到尾敗壞了多少次我的名聲兒?
遠的咱們不提!就說這一次吧?你們說我尋來了金瑩兒去勾引許天寶,算不算誣陷?金瑩兒出現時,我還沒跟許家斷絕關係。許天寶那窩囊廢,還是我父親呢。
若是我被你們誣陷成功了,大家夥兒指不定得說我心思歹毒,連自己的親爹都不肯放過!如此,算不算毀我名聲兒?”
“你……”
“一個人的名聲兒是好是壞,根本就毀不了!老天爺不瞎,老百姓也不瞎。即便是短暫被人毀了名聲兒,受了委屈。可隻要這個人是好的,那麽終有一日,大家夥兒會看得清清楚楚。”
許六月在說這話時,目光緩緩從莫錦繡,還有姚娘二人身上劃過。
待看到許芬芳時,才話鋒一轉,道:“相反!一個人若是壞到了骨子裏,那麽就算沒人來毀她的名聲兒,她也跟臭水溝裏的臭水臭泥一樣,幹淨不得,香不得!”
“你……你太欺負人了!”
許金氏說不過許六月,又被許六月冰冷的眼神所震懾。
隻能捂著胸口,可憐兮兮道:“你就是……就是欺負我男人現在不中用了,幫不了我們母女。所以……所以……”
“那麽大把年紀的人了,還望你謹言慎行!我這院子裏除了你我外,還有孩子呢。”
許六月可懶得聽許金氏廢話。
徑直開口,打斷道:“你男人中用不中用,你自己知道就好,不用拿出來明說。”
“你……”
“噗……”
人群中,有聽得懂隱晦意思的人,早已忍不住笑出聲來。
偏許六月自己,像是什麽都沒說過一般,及時收了話題。
隻朝許劉氏那老虔婆道:“咱們之間不是什麽熟人,誰見了誰,都免不得臉紅心裏不爽快。要我說啊,咱們也不用浪費時間。
你且告訴我,這五十兩銀子你賠還是不賠!若是不賠,咱們也就不必私了了,直接去衙門吧。”
“呸!呸呸呸!”
許劉氏連連往地上吐了好幾口唾沫,罵道:“你個小賤人,想得倒挺美!還五十兩銀子?我五個銅板都不可能給你!想從我手裏頭拿到銀錢,下輩子吧!”
許六月聽言,挑了挑眉,沒說話。
倒是裏正,皺眉問了句: “那依你的意思,是要公事公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