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除非她死了
宗餘這人,花哨話是不大會說的。
他屬於行動派。
哪怕許六月隨口提起‘野鵝’時,他沒有任何反應。但這並不影響,他將許六月的話放在了心上。
許六月原本是打算在山裏尋點物資,好填滿自己的隨身空間。
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野鵝’,打亂了她的計劃。
午飯過後,她便跟著宗餘一起,將野鵝給整理了。
“這鵝毛是好東西,我放在簸箕裏曬。宗餘哥哥,你注意著些,莫讓風把它們吹走了。”
許六月把兩隻野鵝的鵝毛留了下來,並叮囑著宗餘。
因為宗母一直坐在旁邊看著二人幹活,所以兩個人的相處,又自動變回了‘孩子模式’。
“這個鵝毛拿來幹嘛啊?六月妹妹。”
宗餘看著許六月放鵝毛的地方,再過一會兒就曬不到太陽了。
於是,便上前挪了挪位置。
許六月正在醃製鵝肉,便隨口應了句:“鵝毛的用處可多了!等到冬天的時候,可以用來給嬸子和你做冬衣啊!
不過這鵝毛太少了,曬幹後也沒多少,還是拿來給你們做暖脖和帽子吧。”
“六月妹妹,你怎麽那麽厲害!什麽都會做啊!”
宗餘挪完簸箕的位置,便又來到了許六月跟前。
說這話時,眸子裏閃過幾分狡黠。
“那我們多存點鵝毛,你給自己也做個暖脖。”
言畢,想了想又道:“我再去抓一隻鵝回來,可能就夠了!你脖子小,應該用不上多少鵝毛。”
許六月汗顏。
她背著宗母,微微瞪了一眼宗餘。
天還沒黑呢,你就想害哀家?
你方才好像隻是問我,鵝毛能用來幹嘛吧?我老老實實回答你有錯嗎?
我可沒說我會做!
是的。
縱使許六月在現代,有很多的馬甲。
可針線活這一塊,她是真的搞不懂啊!
一個十字繡都不會繡的人,你巴望她能做出點暖脖和帽子?
著實是開玩笑了。
……
兩個大肥鵝開膛破肚,被許六月醃製了一個半時辰。
眼瞧著太陽已經準備打烊,許六月這才架起了火把子,跟宗餘一起,開始烤大肥鵝。
一開始,許六月隻想烤一個。
說是這鵝太大了,三個人吃一個都吃不完。
可宗餘卻說,得烤兩個!吃一個,留一個給許六月帶回去。
若是往常,許六月絕對不會同意。
畢竟她一直覺得,這些日子以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就已經夠不好意思了。
哪怕她付出了勞動力,但也沒有天天打包帶走的道理。
再加上,許家人就像螞蟥,吸血得緊。
她若將東西打包走了放在空間裏,拿出來又不方便。吃個東西,還得偷偷摸摸的,麻煩極了。
若不放在空間裏嘛,回去後被搶走不說,還會招來一頓罵。
平白無故的,欠了宗餘的人情,最後還左右為難,終究不好。
可今日……
她點頭了。
一來是因為她心中有了打算,已為自己尋了後路。
在她看來,有宗母的幫助,她一定能事半功倍。離開許家的日程,可以提前至少一半。
二來,她與許家都鬧成這樣了,她還怕什麽?
怕她們罵?她可以繼續裝聾,或直接罵回去。怕她們搶?誰又能搶得過她?
要知道,今天的她可沒吃家裏半口紅薯!
合著你不讓我填飽肚子,我還不能出來找吃的?
我就得把這烤全鵝拿回去,我饞死你們!
這三來嘛……
許六月想要盡快將許天寶和許家的關係挑撥開來。
她要讓許天寶明白一個道理。
即便沒有許家人,她們大房也能過得很好。
瞧著吧?
許劉氏那老虔婆去喝外孫女的喜酒時,才留十個紅薯!那十個紅薯,許天寶兩個都沒吃到!
可他大閨女呢?卻能用一碗河壩邊的小魚小蝦,換來土豆、麵粉和雞蛋,讓家裏人吃了一頓可口的晚餐。
再瞧著吧?
平日裏能顛倒是非黑白,把歪理說成道理的許老頭與許劉氏,即便是做了天大的錯事,也不會說一句軟話。
許天寶身體不舒服時,許家連一個雞蛋都舍不得給許天寶吃。
可是現在,因為他大閨女的一再堅持,大房入了五十個蛋!
現在,許六月要做的,便是將烤全鵝拿回去!
然後讓大房這‘一家人’吃得香噴噴的。
她得讓許天寶明白,遠離許家那幫傻子,然後跟著閨女走,才會有好日子過!
太陽落了山,黑夜襲來。
許六月不急不緩地,在竹屋啃著烤鵝腿。
隻可憐了許劉氏和許牡丹那兩母女,在村口外頭的草叢裏,喂著蚊子。
從許六月上獨角山到現在,已經過了一整天了。
許劉氏在再次拍死一個蚊子時,忍不住罵道:“挨千刀的!你是不是看錯了?那死丫頭真去了獨角山?”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
許牡丹也一邊打著蚊子,一邊道:“她就是進了獨角山!要不然,我能那麽著急回去嗎?”
“你是不是看錯了?”
許劉氏又問了句。
“不會的,就是她!”
許牡丹非常肯定:“青天白日的,我怎麽能看錯!”
“哼!你最好沒看錯!要是她比我們先回了家,看我不抽了你這丫頭的筋!”
許劉氏瞥了許牡丹一眼,又道:“但這天都黑了,她要是上了獨角山,早該下來了!除非……”
話說到此,許劉氏突然打了個寒顫。
剩下的話,她沒敢說出口。
倒是許牡丹,不知死活來了句:“獨角山的陰氣兒那麽重,多少厲害的人上了獨角山,都沒能活著出來!
那死丫頭從白天上去到現在都沒有回去,除非,她是死在上頭了!”
許牡丹說完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
她握緊了拳頭,朝許劉氏問道:“娘,咱們還等嗎?”
許劉氏等了一天了,若現在就走,有些不甘心。
可瞧著四周烏黑麻漆一片,蚊子縱橫,她又覺得渾身都難受。
特別是她們所處的地方,離獨角山太近了。
即便是沒風吹來,許劉氏也覺得冷颼颼的。
更何況,一直等不到許六月,讓許劉氏覺得,這件事情詭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