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老母親不太對勁
“嬸子可別!”
許六月阻止了宗母起來的動作,但卻稍稍幫宗母調整了一下枕頭的高度,讓她能靠得舒服些。
“宗餘哥哥說了,嬸子的身體還沒大好,不能亂動的。您要是不聽話,待會兒宗餘哥哥回來得難過了。”
許六月雖然不知道,這對母子身上具體有著什麽故事。也不清楚,為什麽好端端的一個男子,要在自己的母親麵前裝成一個‘傻子’。
但她明白,宗餘身上有一股狠勁兒。
那種狠勁兒,像極了前世她和她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有這種狠勁兒的人,對自己珍視的人和物,都十分執著。
更何況……
許六月至今都沒能忘記,宗餘母子將自己救下的那日,宗餘對自己的懷疑。
如此謹慎的他,現如今能讓自己來竹屋給他們做飯,已是十分難得了。
她可不敢惹他。
好不容易才能有一個灶房,做上一頓好煩呢。別到時候將人給惹炸毛了,灶房就沒了!
“丫頭,你是不是覺得你宗餘哥哥傻?”
也不知怎的,宗母突然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許六月正在給宗母吹魚湯的動作,稍稍頓了頓。
“嬸子怎麽這樣問?”
她眨著眼看向宗母,半偏著腦袋,想了想自己從認識宗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
最後,笑道:“我覺得宗餘哥哥還挺可愛的。”
能不可愛嗎?
時而像個孩子一樣逗比,時而像個冰塊一樣冰冷。時而,又像個悶葫蘆一樣寡言。
最主要的是……
他救了她的命,還給她一個灶房呀!
“你是第一個說餘兒可愛的。”
宗母的眸子閃了閃,像是發現了什麽寶藏一樣。
“他們都說……都說餘兒是個傻子,連自理的能力都沒有。”
“才不是。”
許六月將魚湯遞到了宗母嘴邊,道:“宗餘哥哥會打獵,會生火,會洗碗,會的東西可多了。
那些人一定是嫉妒宗餘哥哥能幹,所以才會胡言亂語!他們去找找,這世上有哪個傻子,是能像宗餘哥哥這樣的?”
說罷,許六月又道:“宗餘哥哥還會飛呢!帶我飛下山,飛上山,不知道有多厲害。”
“你這個丫頭!”
宗母在聽到許六月的話後,神色越發柔和,慈愛。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看人看物倒是通透!”
說罷,又道:“你說的沒錯,餘兒不是傻子。他隻是在幾年前的一次打獵中,不慎受傷,丟失了記憶。
他會武功,會打獵,會寫字,會念書,會疼人!他是這世上,最能幹最優秀的男兒郎!
他隻是丟失了記憶,所以言行舉止像個孩子罷了,他不是傻子。”
“原來宗餘哥哥還會念書和寫字呢?真是厲害!”
許六月點了點頭,似乎更了解宗餘了。
“娘,我回來了。”
許六月話音方落,宗餘便從外頭走了進來。
他氣質高貴,目光澄淨。
許六月垂下眸子,臉微微有些紅。
媽喲。
這個男人怎麽神出鬼沒的!
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誇讚’他的話,他有沒有聽到?
一個人如果武功高強,聽覺也會特別好。
比如說在前世,她的聽覺就格外靈敏。
呃……
宗餘大哥,我可不是在‘誇’你啊,我是在哄你娘呢。
“六月,你先去吃飯。”
宗母看著許六月臉頰處的微微紅暈,笑得很是明媚。
這丫頭,莫不是對我家餘兒有意?
也是了。
我家餘兒可是頂好的男兒郎,任誰看了會不喜歡呢?
許是怕小丫頭臉皮兒薄,不好意思。
宗母便尋了個借口,讓許六月出去:“我這裏,交給餘兒就行。”
“好。”
許六月並不知道宗母心中生了誤會兒。
隻想著趕緊出去吃飯。
吃飽了,好去找點物資填充她的隨身空間。
從屋子裏出來時,許六月發現灶房外的竹筐,已經裝滿了豬草。
心下突然了然。
原來,剛才宗餘是去割豬草了啊。
因著宗餘還沒出來,許六月也不好自己先吃。
到底是別人家呢,還是客氣兒點吧!
於是便動手整理起了灶房。
將該洗的,該收的,都收拾得妥妥當當。
外頭的她忙得歡樂。
屋子裏頭,也問的歡樂。
“餘兒,你覺得你六月妹妹怎麽樣?”
宗母喝著宗餘喂的魚湯,試探性問道。
宗餘就當沒聽明白一樣:“六月妹妹做的飯可好吃了,娘。”
“你這孩子,就知道吃。”
宗母無奈,看向宗餘的眼神,滿是疼愛。
“我是問你,你喜不喜歡你六月妹妹?”
宗餘聽言,心下漏了一拍。
但很快,便用天真無邪的話應了回去:“我最喜歡娘了!”
“你……哎……”
宗母歎了口氣,總覺得兒子開不了竅了。
“娘是說,你討不討厭六月妹妹?”
嗯?
這話問的,讓宗餘想躲在躲不開。
“娘,我為什麽要討厭六月妹妹啊。”
他看著宗母,一臉‘認真’,反問了回去:“娘,是不是六月妹妹惹你不開心了?”
“瞎說!”
宗母佯裝生氣,瞪了宗餘一眼:“那丫頭好著呢,怎麽會惹我不快?倒是你,可不許欺負人家!”
“不會不會。”
宗餘笑得咧開了嘴:“她不欺負娘,我就不欺負她。”
“你……”
宗母無奈至極,最後隻得揮手:“罷了!你趕緊出去吃飯吧,我吃好了。”
“哦。”
宗餘點頭:“那我出去了。”
言畢,便逃也似的離開了屋子。
今日的老母親,有點不太對勁兒啊!
灶房裏,許六月正在整理柴火堆。
一塊塊砍好的柴火,被碼得整整齊齊。
看著額頭上冒著汗珠的小丫頭,宗餘邊洗手邊問了句:“怎麽不先吃飯。”
“等你啊。”
許六月回答得十分真誠:“一個人吃有什麽意思。”
我可不敢反客為主。
我還想每天吃白米飯呢。
宗餘不知道許六月的真實想法,隻是在聽到‘等你’二字時,覺得心裏有一股異樣的感覺。
“吃飯。”
他坐到了飯桌上,招呼著許六月。
“得咧!”
許六月應著,便以極快的速度奔到水缸旁洗手。
那碗盛飯,坐下夾菜。
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
那模樣兒,像極了個倉促偷食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