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一個大男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哭，這真的合適嗎？
哭吧，我倒貼，你哭給我看——苺穀悠司麵部表情地想, 但這還是在錄節目, 他當然不可能這麽去反過來欺負路人。
“可以考慮, 但如果是暴露的那種衣服, 那我……”苺穀悠司對換衣服有一點抗拒, 現在他和眼前這個白發青年的交談更像RPG遊戲裏的任務，必須完成人物發布的委托才能拿到最終的獎勵。
“隻是普通的衣服而已。”白發青年立刻笑了起來, 他將裝著衣服的袋子塞進了苺穀悠司的懷裏，“它很適合你。”
在看到苺穀悠司的第一眼，白發男人——澀澤龍彥就覺得這個人很適合當他的模特。苺穀悠司是黃金比例的身材, 腰細腿長，除了身高不足一米八是個遺憾以外，根本就是完美的衣服架子。
一眼看去，苺穀悠司就是人群裏最耀眼、最能吸引人視線的那一個, 即使是澀澤龍彥這樣對異能力更感興趣的人, 也不可免俗地會被這張優越到過分的臉吸引注意力。
如果這個人有異能力就更好了……澀澤龍彥遺憾地想，那樣的話苺穀悠司就能夠成為他珍貴的藏品, 被他珍而重之地放進收藏寶石的宮殿裏束之高閣。
不……不行，澀澤龍彥很快又自我否定了剛才的想法。不管怎麽看，都是動起來的苺穀悠司更加具有魅力，如果變成了寶石, 那麽似乎就不太有趣了。
苺穀悠司並不知道澀澤龍彥心裏在想什麽, 他正在猶豫要不要用心裏定規做個弊, 直接讓他借錢算了——猶豫幾秒, 他最終還是歎了口氣，從澀澤龍彥手裏接過了衣服。
在使用異能力上，苺穀悠司極其自律。
他對異能力濫用這件事十分謹慎，為了防止自己過度依賴精神係異能力而使異能濫用、導致出現一些不可控的後果，苺穀悠司向來是能用武力解決就懶得用精神力。
在所有異能力裏，精神係異能無疑是最可怕的那一種。試想一下，如果一個人在異能力的影響下，堅定地認為自己深愛著某個人，並因為“深愛”而為那個人付出了諸多的精力、時間和自以為真實的“愛”，對那個人的愛意已經成為了堅信無比、絕不會懷疑的事實。
那麽在這種時候，即使用人間失格解除異能力的影響，那個被控製的人真的能夠將所有付出的感情一份不剩地收回來嗎？那些曾經付出的精力、時間和愛意，真的能夠全部被抹消嗎？
欺騙在長年累月地積蓄下會變成真實，人心才是最難以揣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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苺穀悠司在街邊隨便找了一家男裝店，很順利地就問導購員小姐借到了店內的試衣間。
他從紙袋中取出澀澤龍彥交給他的衣服看了看，那確實隻是一套單純的衣服，沒有一點暴露的地方，甚至保守的有些可怕。
苺穀悠司從男裝店裏走出來的時候，經過男裝店的路人全都被下意識地吸引目光為此駐足。
白色讓苺穀悠司整個人像是在太陽下發光，金色的陽光落在他的眼角眉梢、肩頭和衣擺。改良版的白西裝完美地體現了苺穀悠司腰細腿長的優點，單肩披風從右肩垂曳下去，形成錯落有致的垂感，胸口點綴著一點玫瑰形狀的鏤空胸針，金色的細鏈子一直眼神到扣著單肩披風的原型肩扣上。
苺穀悠司看起來像是從中世紀主題的秀場落跑的小王子，穿著這一身白西裝直接就能去婚禮現場。
雖然“會哭”這一點槽點太多，但這個人衣品意外的好……看起來這衣服還是純手工做的。
愛好除了收集異能力，就隻剩下做衣服的澀澤龍彥很滿意，這身衣服是他把審美發揮到極致做出來的，穿在苺穀悠司身上剛好和氣場很合，這對設計師本人澀澤龍彥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反正他做衣服也不是為了自己穿，他更喜歡看別人穿——最好是適合它的人穿。
苺穀悠司活動了一下領口：“我已經穿了，那麽可以借給我錢了嗎？”
澀澤龍彥滿意地笑了起來：“可以，不過我沒有錢。”
苺穀悠司：“……？”
沒有錢你不早說？苺穀悠司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在心裏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怒氣槽開始一點點上漲，他覺得自己拳頭硬了。
在苺穀悠司完成怒氣槽蓄力前，澀澤龍彥及時補充了一句，讓苺穀悠司的怒氣槽回落了下去：“但我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你。”
澀澤龍彥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枚像是寶石一樣的東西，是通體紅色的棱形晶體，在陽光下顯得半透明，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來。看起來並不是精品店裏廉價的水晶，但質地也不像是苺穀悠司知道的任何一種寶石。
他將寶石丟給苺穀悠司，被苺穀悠司下意識地攏住手掌接住。
“等等，衣服——”苺穀悠司想起來衣服沒有還給澀澤龍彥，愣了一下之後出聲叫他。
澀澤龍彥沒有回頭，他隻微微側過臉來，從身後的視角能看到他露出了一點鼻尖來。風將青年白色的長發吹動，連同他的聲音也一同彌散在風裏。
“送你了，它很適合你。”
這……衣服的料子看起來很昂貴，手工製作地手藝甚至不輸巴黎的高定裁縫，剪裁相當精致，這衣服就這麽被他白嫖了？
苺穀悠司看著澀澤龍彥漸漸走遠，滿心都是疑惑，不知道自己這十幾分鍾做的事到底有什麽意義。
節目還在繼續拍攝，苺穀悠司也沒空繼續愣在那裏思考，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
好在除了前麵那三個目標不是普通的路人之外，苺穀悠司接下來搭訕的幾個路人都是實實在在的普通人，他靠著簽名、合照和漂亮的臉蛋，成功借到了一筆不小的數額，順利拍完了節目。
在節目拍攝時，路透就已經傳到了推特上。其實也算不得是路透，是一段十幾秒的小視頻和幾張高清生圖，視頻內容是苺穀悠司穿著白色西裝，踏開店門緩緩走下一節一節樓梯，照片的內容也一樣。
少年一身白色，察覺到拍攝而回過眼看時，露出的側臉線條精致流暢，在陽光下發著光，不知道多少有多少媽粉對著這張照片母愛變質、或者尖叫著說想嫁給他。
節目組導演倒是很高興，苺穀悠司簡直是自帶好熱度，天生能造勢，節目組的營銷團隊都還沒動作，苺穀悠司自己就能把節目熱度給炒起來，這樣的藝人誰家導演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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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工作結束，苺穀悠司就回到了東京的公寓。他掏出鑰匙準備開門，鑰匙剛捅進鎖眼裏，就敏銳地察覺到了有不對勁的地方——這門鎖好像有被撬過的痕跡。
紀德渾身緊繃了起來，苺穀悠司後退一步，紀德就站了過去，握住鑰匙輕輕扭動，門鎖在發出“哢”的一聲輕響之後就彈開了。
紀德迅速無聲無息地打開門，手中握著槍指向室內——這門鎖果然是被撬開的，因為沙發上正坐著一個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太宰治。
青年沙色的風衣從沙發邊緣垂落，他一點都不在乎形象地握在沙發裏，桌上是一袋被吃完的青檸味薯片。他一點都沒有非法入侵私人住宅的自覺，好整以暇地笑著對苺穀悠司和紀德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啊。”
……好什麽好。
苺穀悠司抬手按了按額角，“沒事了，辛苦你了。”
他這話是對紀德說的，紀德認得太宰治的臉，在確定這是對苺穀悠司沒有威脅的人之後放下了一半的心。
苺穀悠司關上公寓的門，環抱著雙臂看向太宰治：“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事的話就不能來了嗎？”太宰治笑著撐起下頷，“悠司好無情啊。”
“反正你會撬鎖，我不讓你來你就不來了嗎？”苺穀悠司覺得無奈，他從室內的鞋櫃裏摸出備用鑰匙來扔給太宰治，“下次別撬鎖了，我還以為是敵人。”
“既然是悠司給的，”太宰治拎起鑰匙在手中晃了一圈，笑意逐漸加深，“那麽我下次就不客氣了。”
“說正事吧。”苺穀悠司麵無表情地打斷了太宰治。
“今天，你遇到了一個白發男人，對吧。”太宰治的語氣十分肯定，他看到了網絡上流傳的短視頻，裏麵有澀澤龍彥的半個影子。
“對，”苺穀悠司點頭，他微微皺眉，“他給了我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像是寶石，但又不太像。”
他從衣兜裏將澀澤龍彥給他的東西拿了出來，漂亮的晶體狀紅色寶石就躺在他的手掌心裏，在暖色的燈光下氤氳出冷調的光暈。
苺穀悠司將紅色結晶放進太宰治的手中——
在和太宰治的肌膚相接觸的那一刻，紅色的晶體爆發出一圈紅光，隨後在他的手中變為了紅色的液體，像是從指縫間流下的血，最後緩緩消失，沒有流下任何痕跡。
苺穀悠司始終沉靜地注視這一幕，他和太宰治對視一眼，剛想說些什麽，就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來電人是北島俊一，苺穀悠司接了起來。
北島俊一——他在電話裏的聲音聽起來起來非常興奮，連呼吸的聲音都變得有些粗重。
苺穀悠司被北島俊一的興奮給震驚到了：“怎麽了？求婚成功了還是老婆生孩子了？”
“……什麽跟什麽啊，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結婚生孩子？”北島俊一語塞，他興奮的心情被苺穀悠司一打岔，立刻隻剩下了一半，“有個好消息，你聽不聽？”
“就一個好消息，我還能不聽嗎？”苺穀悠司將脫下的帽子掛在衣架上，“你說吧。”
北島俊一深呼吸一口氣，他壓抑著興奮說：“你知道Tokyo Girls Colle嗎？”
苺穀悠司知道那是什麽，Tokyo Girls Colle——也就是東京女孩時裝秀，是全日本、乃至亞洲最盛大的時裝盛典，能在這個時裝秀上走秀的藝人都有著公認的影響力。
雖然名字叫東京女孩時裝秀，但因為“男色”逐漸成為潮流，近年來走秀的T台上也多了很多男性藝人。
“你收到秋冬時裝秀的邀請了！”不怪北島俊一這麽興奮，能被邀請去走秀，就相當於踏進了時尚圈的大門，得到了公眾的認可。
東京女孩時裝秀選擇男模特一般就兩個標準——夠紅、長得夠好看，而這兩點被苺穀悠司一個不落地占了，不邀請他還能邀請誰？
北島俊一躊躇誌滿，他踏上最後一節階梯，拿出鑰匙打開了苺穀悠司的公寓大門。
公寓裏不像北島俊一以為的那樣隻有苺穀悠司一個人而已，還有一個看起來就很像小白臉的太宰治。
北島俊一早就在娛樂圈的大染缸裏被染黑了思維，他瞬間想出了無數種可能，登時覺得自己腦子要爆炸了：“……你在公寓裏藏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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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來晚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卡文太痛苦了，憋了幾個小時寫不出來，因為我就一個粗綱沒有大綱……感謝陪我討論劇情的基友嗚嗚嗚
明天一定準時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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