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容……容華?”影淩在聽見從譚麗這人口中最後說出的那位有關容公子的話的時候,自然第一反應也就是想到了容華的身上。


  而事實倒是也正好和他想的並沒有什麽差別,譚麗口中所說的那個人竟然指的就是容華,影淩抬眼靜靜打量了說話的人一眼,神情之中說不上還是有些複雜的,而麵上對於譚麗這人的神色看來也算不上有多好。


  他本就不必去怎麽在意這樣的一個人,因為處置一個像譚麗這樣的人,本就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隻不過當時譚麗在原容麵前動手的時候沒有因此而被趕出這裏,更是一直被留在西景園中到了現在,卻也沒有理由因為這個人的幾句話就做出什麽其他的決定來。


  隻不過在影淩看來,譚麗這人實在是有些居心叵測,至於她說的話就更是如此了,先前在提及原容的時候就已經是如此了,而這會兒倒是又扯出了一個容華來。


  影淩雖然並不會對譚麗這樣的一個人抱有太多的信任一類的思緒在,不過卻也不至於隻將一個人的話當做是耳旁風,隻當是全然都心口胡謅,一點都不往心裏去。


  別的先不說,就是哪怕譚麗這人說的一切都隻是信口而言,或者是有什麽預謀而說出來的話,那麽或許她說的話本身是沒有什麽可取之處,但是深究這人之所以會這麽說,又是在心裏抱有怎樣的其他的心思在,倒是一件值得去關注一些的事情。


  而且當譚麗口中說起了容華的時候,影淩心中的思緒比之一開始的時候反倒是有了些變化的,若說這人之前指控原容的事情在影淩聽來隻不過是無稽之談,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也並不會覺得那樣的言語有任何的可信度以及發生的可能性在。


  而且一向對於與原二公子有關的事情,包括做了些什麽這樣的事,影淩這個作為幾乎時刻沒有離開過原容身邊太遠的一個人來說,其實是並不會相信的。


  哪怕是在事情發生的當時他不在身邊,卻也不可能在過去了這麽長的時間裏,沒有聽到過一星半點於此有關的東西來。


  而如譚麗這人所說的,那發生過的事情實在也並不是什麽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說起與這人背後所提起的淮音以及淮樂有關的事情,更是讓人想不出有什麽是能夠讓原容去動手做些什麽的必要。


  不過至於榮華的話,影淩默默在心裏想了想,雖然仍是有疑問在心頭,不會因為一個人的一句話就因此而質疑自己這邊的人,從而懷疑些莫須有的東西。


  不過既然譚麗這人如此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倒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將事情的原委都給弄弄清楚,也好能得到一個明白的結論來,而不是隻聽這麽一個人不知真假地在這裏亂說一氣。


  譚麗望向影淩質疑的神色,不由地冷哼一聲淡淡瞥過了眼去,關於影淩這個人,譚麗自己當然也是十分清楚的,自然也就知道這人的來龍去脈,和原二公子以及容華那人又是怎樣的關係,所以眼見著這人如此立場,也就不是一件有多奇怪的事情了。


  而在麵對對此的指責的時候,也就不奇怪他會表現出怎樣的態度來,不過即便是如此,譚麗卻也並不會因為說出的話不被人相信,甚至是麵對著這樣的態度而就此退縮。


  她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自然就知道自己會麵對的是什麽,南毒與原容之間的來往密切,而人又是住在了南毒之中的,更是縱容原容本人在內外做出那許多的事情來,以至於外間傳言故事四起,裏頭又是單獨拿出西景園那麽一個地方來給原容放置那些人來用。


  不過若是沒有這些的話,別的不說,她自己也不可能還有機會如此進到了南毒之中,並且還在這裏待了這麽久的一段時間了。


  雖然她嚐試過,也一早就明白,僅憑自己一人之力並不能夠在原容麵前得手,不過事情一直到了如今,對於她來說也就不會是一無所獲的。


  想到此,譚麗的唇角不由地輕輕揚起了一個笑容,而後隻是緩緩開口說了句,“那位原二公子的高徒不是如今也在這南毒之內的嗎,不妨親自問上一問,便也能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年他本人親自出麵做下的事情,難不成還能夠隻當做是什麽都不曾發生過嗎,而他師徒兩人這般惡劣的手段,也不會輕易被抹滅就是了,我倒是不相信了,難道憑著原公子那樣的身份,竟會是敢做卻不願意承認嗎?”


  譚麗的話說的直白,也一定是不怎麽好聽的,至少言語中對於所指控的人來說,也是一字一句都表述地真情實感,清楚明白,倒也不像是隨口一說,或者隻是借由這些來掩蓋些什麽的意圖。


  畢竟將矛頭對準原容師徒二人這件事情,怎麽想來也都不會是一件明智輕鬆之舉,反而更像是在無事給自己找麻煩一般,而譚麗這人確實不僅是今天這樣說了。


  甚至一早的時候也已經做過了些什麽,否則在之前這人尚且沒有住進西景園中而是和原容見麵的時候,也就不會輕易做出那樣硬碰硬的舉動來才是。


  當時事情的發生是真實的,而彈力在這人受過的傷也是真實發生過的,至於她今天還能夠站在這裏,或者該說是這人的幸運才是。


  畢竟原容當時並不是不能夠將這個居心不良的人給予更重的懲戒,原二公子從來也不是什麽良善之人,這一點卻也是眾人心中的一個共識了吧,而如此說來的話,譚麗這人的舉動以及對此的言語,倒是反而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比起影淩自身的立場,以及本能地就會對於原容抱有的態度來說,以楚憐為首的南毒這邊的人,倒是並不會這樣去想。


  雖然心中卻也並不會因此而對於譚麗這個人抱有多少信任,卻也不至於會在第一時間就否決掉了從譚麗口中聽到的那些話,而是更多地抱有一個求證什麽的態度,想要從中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來。


  譚麗雖然是一個居心叵測來到了南毒之中的一個人,卻也未必就沒有一句實話,否則倒是也不需要楚憐今日特意將人給帶到了這裏來,然後想要親耳從她口中聽到一些什麽。


  若全然不相信這人說出口的話,倒是也就不必白費這些時間還和這人站在這裏了,影淩在聽到這人說了方才的那些之後,此時便也沒有繼續在說些什麽了。


  雖然他是打從心裏並不信任譚麗這個人,自然對於這人說的話就更是如此了,不過對於在這裏你來我往進行口頭上的較量,以此評價一句話的真假,也實在是愚蠢的行為。


  不管是影淩也好,甚至是說出了這些的譚麗本人也好,都沒有繼續下去的打算,影淩心中此時還是有些異樣的想法的,至少在一會兒離開了這裏之後,他是要將發生過的事情帶回去的,自然因此也能夠從容華甚至是原容那裏聽到些別的什麽。


  正如譚麗這人話中所說的那樣,這樣的事情倒是不妨直接問一問,有或沒有至少在影淩這裏是能夠確定了的。


  如果兩者之間的說法是相悖的,那麽他自然是沒有理由相信一個心思不良說出如此這些的譚麗,而不是與自己在同一立場上的人,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影淩心中既沒有要和她繼續在這裏爭辯些什麽,也沒有過多的糾結,隻消後麵自己將話帶到,自然也就能夠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來,倒是也不需要額外糾結些什麽就是了。


  而譚麗從始至終說的這些話,也不過是因為在回應別人對於自己所提出的問題,甚至她此時站在藥廬之中麵對著眼前的這些人,而不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西景園樓上的房間裏,也都是因為被人安排行事而已。


  自然了,她心中從被人帶離開的那一刻開始也就是清楚的,事情在今日也不會僅僅是這樣簡單的幾句問話就完成了的,讓楚憐這位南毒如今的當家人親自出麵相見,自然是還有事情就是了。


  至少她雖然是目的不純進到了南毒之中,不過自始至終也還並沒有對南毒有什麽不太好的影響,做出過什麽實在南毒人眼中看來對他們自身有所危害的事情,否則也不會事情一直到了如今才會有這樣見麵的一天了。


  如此至少在不管是楚憐為首的這些南毒之人,或者是其他的什麽人眼中,她都算不上什麽敵人才是,至少表麵上看來是這樣的,而她一開始針對的人也正如譚麗自己方才所說的那樣,是衝著原容而去的。


  楚憐這時也在經過了方才從譚麗口中聽過了那些話之後,便是又重新將話題放在了這人的身上。


  於安靜了片刻之後,便是又再次開口向著譚麗問道:“就譚姑娘方才所說的那些暫且不去深究,有一點倒是讓人有些不明白,那個柳七該是個最無關緊要的人才對。


  他是和你一樣進來的南毒之中,此前不管是和南毒,還是和原二公子本人,都沒有任何的幹係,何以你會對他做些什麽呢?關於這件事情,我想你應該也不至於會否認,隻說柳七身上發生的事情和你南淮的迷音之術沒有半點關係吧。”


  譚麗對此淡然視之,抬頭看向楚憐處,而後便是一口應下,“確實,柳七身上發生的事情卻是是和我有關係的,我也知道,這自然是不可能全然蒙蔽過南毒的人來,所以也不會隻是推脫,說和自己並沒有什麽關係就是了。


  至於我為什麽要這麽去做的話,本來隻是因為柳七這個人生來腦子與常人有異,因此鬧怕是行為舉止會有些不太尋常的地方,也不會那麽容易被人發現就是了。


  加之我與他當日本就是一同來的南毒之內,之後不管是安排住所還是其他的交集,自然也是要比和旁人更近一些,自然是要做些什麽就更加地方便了。”


  楚憐對於這樣的說辭抱著一番審視的態度,就好像在麵對著譚麗這個人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於是她便又繼續問道:“但是柳七這人你對他做了這些,又有何益呢?此舉又是做的什麽打算?”


  譚麗的話雖然聽來確實確實如此,並不會讓人覺得有什麽不提靠譜的地方,但是究其內裏,卻也並沒有指名要害,倒像是在兜圈子,非是要看看別人會不會一點一點地問到她不得不回答的地步,才會對此有所回應。


  而至於楚憐這樣的話,譚麗心裏其實並不覺得有什麽,自然了,會有這樣的疑問並不奇怪,不過也正如楚憐自己所說的,柳七這人本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甚至不會引起什麽注意,有太多價值的存在。


  所以實際上楚憐對此的關心也不過就是針對事情本身而言,而非是因為柳七這人本身,否則關於她對柳七所做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沒道理一直到了今天這麽個時候,才會有所動作。


  甚至若不是南毒之中近來不平靜的風波,或許直到今天,楚憐也未必會在柳七的這件事情上花費這樣的心思,還帶了人過來一字一句親自過問了,而既然是有人這樣問了,那對於問題自然是要有一個回答的。


  “其實我本意也並沒有注意到柳七這個人,倒是因為這對兄妹兩人得到了不少來自於其他的關注,所以我才會想要借著柳七多了解一些周圍的事情。


  畢竟自從住進了西景園中之後,便也沒有了什麽離開的機會,而原容在此之後,也並沒有對於被安頓在那裏的人有過其他的安排,如此我到了這裏,便是什麽也都做不了了,而是在白白地浪費時間。”


  譚麗坦然說出這些話來,聽來雖然未必可信,不過卻也找不出什麽太大的破綻來,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說得通。


  而作為站在一旁的柳因風來說,她自然是知道這話是不可信的,因為譚麗這人對於柳七出手的時間,是早在他們住進了西景園之前就已經發生了的,若是細細想來柳七當時第一次出現異樣情況的時間,便是知道一切是有出入的才對。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