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柳七盯著和自己說話的人看了看,隻是也並沒有回應什麽的意思,隻是打量了一眼,然後便下意識伸手拉了拉一旁的柳一,在柳七看來,他或許對於這人姓甚名誰,以及到底在這個地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心中不甚清楚,也並不會如何感興趣就是了,不過沈妙這人他自然還是記著的,雖然自從住進了西景園中開始,日常倒是再沒有見到過這麽一個人了,不過之前留下的印象也不至於就這麽淡去,自然也不會真的不記得了,隻不過在柳七的印象裏頭,他對於沈妙這人也算不上有什麽太過深刻的印象,不過卻本能覺得這樣一個人是和像孫亮那樣的不一樣的,雖然他一開始就不喜歡孫亮,討厭他給自己看病,讓人吃藥,不過不管是從柳一囑咐的話,還是孫亮這個人本身,柳七心裏卻是知道孫亮是一個好人的,至於這個人,柳七則是本能地覺得不太喜歡,也並不怎麽願意靠近,或者是張口和他說些什麽,這種感覺是從何而來的,柳七自己當然也是說不清楚的,或者是沈妙這人每次見人都那樣笑著,笑容本該是親近的,讓人喜歡的樣子才對,但是柳七卻偏偏不怎麽喜歡這個人的笑,尤其是他一邊笑著,一邊和你說話的樣子,就好像方才聽到的那些一樣。事實證明,柳七的感覺倒確實算不上錯,不過沈妙這人也並不真是一個麵上就會讓人覺出不好之處來的一個人,或者說應該是恰好相反才對,沈妙這人是即便你明知道他是一個心思不那麽單純的一個人,但是與之相處起來也不會太過討厭就是了,當然,前提是他沒有做什麽針對你的事情,而在這種前提之下,沈妙這人若是主動與你接近,那麽他的行事作風,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也至少都是讓人舒服的,這樣一個還算是聰明伶俐的人,與之相處也不會覺得有多難受就是了,不過不免還是要留些心眼兒,稍稍留心一下,畢竟這人那懷揣著小心思愛算計也是事實,隻要你知道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心中有數,那麽便也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甚至或許可以從他身上得到一些你想要知道的東西,與孫亮相比,或者哪怕是這南毒之中的隨便哪一個不甚重要的人來說,他的消息一定是更靈通一些的,這大概也是要得益於沈妙這人本來的性情,天生就對於這些更有興趣,因為絕對也算得上是一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柳因風自從好柳七一起住進了這裏之後,倒是沒再見過他了,因此暫時地也就將這麽個人的存在給拋在了腦後,不過卻也不會就此忘記了就是,畢竟沈妙這人也曾經是單獨找過了自己的,還在夜裏帶著他去到了那堆滿了話本的屋子裏頭,讓她見識了一下內裏,那時候沈妙說的話以及表達的意思她心中清楚也沒有忘記,隻不過後來在這件事情之上似乎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了,沈妙自然也是知道如此的,所以這期間他也並沒有還在她和柳七的麵前出現過,或是說過什麽話就是了,不過眼前,這人倒是突然站在了這裏,來到了西景園之中,還來到了他們的麵前,該說這是巧合嗎?柳因風此時雖然還沒將這此人的來意給弄清楚,不過卻也不會真的就這樣認為就是了,而起此時沈妙的出現至少對於她來說,也該算得上是一件好事才對,柳因風抬頭看著站到了麵前的沈妙,那人以逗弄人的口吻和柳七說過了兩句話後便是自然將注意力收回來,放在了那個小姑娘的身上,這大約也是柳七不會怎麽喜歡這麽個人的原因,即便是沈妙見人的時候常常都是一副笑臉,本該是最讓人覺得親近的存在才對,但是這笑容卻也不都是一樣的,在見不同的人,說不同的話的時候,自然能感受到這其中的不同之處,這在麵對著柳七的時候,不免也就會更加明顯一些了,因為在沈妙的眼裏,柳七就是一個傻子,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也的確就是如此,沈妙從來不是一個還會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上心的人,不過柳七自然還和一般的腦子不好的人不太一樣,因為他住進了南毒之中,並且被留下來一直留在了這園子裏頭,所以沈妙自然也不會真的就因為他傻這一事實就對人視而不見,不過除了思考柳七會不會有什麽其他的用處之外,多半也是不會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想任何與之有關的事情就是了,從一開始的時候沈妙心中就知道了,這有話自然還是要和這個叫柳一的人來說,至於和一個傻子,除了玩笑著說上一句打招呼的話,也沒有其他的什麽了,再有其他也是無益。
“你們這是出來散步啊,怎麽,覺得身體好些了嗎?”沈妙打量著麵前的人,那目光與其說是關心,倒不如更該說是一種企圖看出些什麽來的好奇就是了,隻不過言語之間倒是關懷之意滿滿,這一點沈妙從來也不會吝嗇,該做的表麵功夫向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而柳因風對於這人的態度就要平淡許多,尤其是在經過了之前那一晚,隨著這人的邀請出門看過了那些之後,也沒有要刻意以該有的口吻和態度來應對此人,倒有些像是自己本來的樣子就是了,也不會像是在與孫亮這樣的人相處的時候,還會刻意地營造一些身為柳一該有的樣子,對於這人倒是在很大程度上也省得這些了,像是沈妙這樣始終懷揣著心思的人,常會將注意力放在的地方,卻也未必會是在這些上頭。
“沒什麽大礙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關於自己受傷的這件事情,沈妙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想來要說這不知道的人,反而是不太多的,她和柳七兩個人一起離開了西景園幾天的時間,又是一直都住在了梁楚笙的藥廬那邊,這在南毒之中本來也不是什麽保密的事情,自然沈妙心中對此也是清楚的,隻不過關於這事上的詳情和內裏,比如是和鴆鳥一事相關的,或者說那時候林障之中發生的詳細始末,想來這人也未必就能夠全是一清二楚的,不然他大約也沒有必要在她麵前還試探這些,有什麽話就更會是直接開口了,畢竟有關他的意圖,在還沒有住進這西景園中之前,沈妙也不是沒有表明過,雖然中間這麽一段時間又過去了,彼此間似乎也沒再有什麽聯係,像是不了了之了一般,但是曾經發生過的事,說過的話,也不會就此憑空消失了,像是什麽都沒有過一般就是了,而關於這人可能知道,更可能沒有那麽清楚還不免有些好奇的部分,柳因風自然也並不打算主動告知什麽,便是一句不怎麽要緊的話給回應了過去,至於這人還會說些什麽,她便是等著聽聽就是了,沈妙大約也不會是單單為了表示一下關懷,就特意走過來要和他們說句話的,然後她就聽到沈妙又繼續以關心的名義和人說的話,“沒事了就好,當時聽說了受傷的消息,我就想著是要過來看一看的,隻是不想接下來的幾天你和柳七也都一直沒有回來這裏,不過既然是在梁大夫那裏接受治療,想來也就沒有什麽大礙了,不過聽說你是在林障裏頭受的傷,不知道當時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林子裏頭危險,沒想到一不小就發生了意外,好在是當時跟著容公子一起出的門,有他在邊上保護著我們,又有孫大夫的幫忙,還讓我們第一時間就近到了藥廬那裏去修養,所以也就沒有什麽問題了,不過也因此在外耽擱了幾天的時間沒有回來,倒是勞煩他們照顧了。”柳因風隨口說著這些,雖然該說的也沒有真的說清楚,不過卻也都是實話就是了,她話中說到的這些沈妙想來自然早就是知道了的,或者他額外還想知道些什麽的那些事,她也並沒有一五一十和盤托出的意思,至於他會不會知道,又會是從哪裏知道的,和她也就沒什麽關係了,關於受傷的事情,雖然她確實也還是在喝藥修養的過程中,不過在柳因風看來卻已經是一件過去了的事情,沈妙這人如果滿心想的都是於此相關的事,而因此才會出現在這裏的,那麽她倒是也沒有更多的話想著要和這人來說的,沈妙方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和園子裏頭的另外兩個和他們同樣身份住在西景園中的人打過照麵了,也說過了些話,若是他此行前來是因著什麽人的吩咐而要和他們這些人有什麽指示或者是話要交代的,想來也不會不關係其他人,若是因為什麽別的而來的,那想來也和自己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哪怕沈妙是因為好奇自己的事情而來的,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沈妙這人與孫亮或者其他人並不一樣,她能夠假裝是不經意因著好奇而和他問起的事情,卻不一定就能夠同樣在這人麵前提起,或者就算是要說,也得是有適宜的時機,或者是由對方開口先說些什麽,否則還不如閉口不言,免得引人多想,再惹起什麽本就不想幹的麻煩出來,何況她也不就是能夠肯定沈妙會知道些更多的什麽,畢竟他在南毒之中的身份和地位已經是擺在了那裏的,有些小的事情,不該他知道的,他或許能從些地方知道地多一些,有的卻也不盡然,而沈妙對於柳一和柳七這兩個人其實也是有些拿不準的,柳一就先不說了,哪怕就是這個一眼看到底,本就是個傻子的柳七,在他身上發生過的事情,以及包括其他的一些人也包括原公子那邊和孫亮那邊連帶著他師父,那位梁大夫表現出的態度上頭,也都是讓人不能隻把個傻子當成是傻子來看待了,何況雖然之前他對於柳一就已經是私下裏算是有過了聯係,但是這事若是放在了如今,卻又不得不再多想上一想,畢竟自從這兩人也住進了西景園之後,日子也已經又過去了這麽久,還有其間發生過的事情,就是最近關於柳一受傷的這一件,就足夠人仔細想一想,揣摩些什麽了。“之前孫大夫倒是和我打過招呼,說是有時候可能會帶著你們走出園子,到外麵去,這自然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情,畢竟也還是在南毒之內的,他給你們兄妹兩人看病,你們能幫著做些什麽也是自然的事情,隻是怎麽又和那位容公子走在一起了,還一起到出了門,想來那人不是也才搬進了園子裏頭沒兩天嗎?”沈妙笑著和人說話,既然這人就站在自己眼前,他自然也是想多問上幾句,也從這個柳一口中聽聽看,她是怎麽說的,關於這麽個任誰看來都是一個普通小姑娘的人身上,卻似乎又有些不那麽尋常的地方,不管是別人對她和柳七的態度上,還是其他的一些什麽呢,似乎都值得人再去仔細思量看看,這在沈妙看來,或者也是值得在意的或許也會是很有用處的地方,哪怕是沒有這些,這事情也還是值得好奇去問上一問的,這西景園雖然他平時不常會到裏麵來,不過卻也從來都是在有著在這裏來去自由的權利的,這一點他自己自然不會忘記就是了,因此說白了,他其實也是有好奇一問的立場。“我們和那位容公子倒也不是在他住進這裏後才見的麵,可能是因為之前就見過了,而且那位容公子人也很好相處的樣子,似乎和柳七也能夠說得上話,對他也是很照顧的,那天我們下樓的時候正好遇見了人,容公子說是想要隨便去走走,便是就帶我們一起了。”她看向沈妙,然後這樣說道,關於她說到的這些,沈妙自然也是知道的,那時候初見容華來到時,沈妙本人也是在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