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因風
影淩從身上拿出了兩頁紙來,然後放到了桌麵上。
柳因風淡淡瞥了一眼過去,便也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了,當日在餃子館裏頭分發到她和傻子手裏的兩張寫滿了問題的紙,此時影淩拿來的這些,便是當時她寫了回答的那兩份。
“柳七,是吧?”他說著看向了站在柳因風身後的那人,大有一副開始了解事情的樣子。
隻不過不管是明示暗示,或者是問什麽怎麽問,對於想要從傻子身上得到回答顯然是並沒有那麽容易的。
隻不過此時的影淩雖然稍稍有所覺察,但並不能就此做出判斷來,因為真假未知,一切都有待推敲,誰知道你所見到的又是真是假,是偽裝還是本來的樣子。
眼前所見的這個人,顯然是和他從紙上所見到的那個似乎並不相符,但紙上所得卻也並非就真能代表什麽,若是可以的話,那影淩首先看見的,該是這寫著兩個人名字的紙上,卻分明是一個人的筆跡。
至於是柳七或者是本就讓他不能不在意的柳一,便是他想更多了解些什麽不可忽視的存在,若是讓他自己選擇的話,隻會將目光更多的放在這個記憶中格外熟悉的小女孩兒的身上。
雖然成長稍稍在一個孩子的身上改變了些昔日的痕跡,但是卻不足以讓人認不出來,這點也是不可否認的。
在之前的問話沒有得到回應之後,影淩的目光然後又看向了她,柳因風的肩膀還被傻子的兩隻手給抓著,她稍微側頭向後看了一眼,再轉過視線來的時候不由抱歉地笑了笑。
“我說過他生病了,所以神誌一直也不大清醒,你說的話他可能不會回答的,”她停頓了一下才又刻意說了句,“他其實還挺怕生的,尤其好像也不怎麽喜歡你,所以你越是要和他說些什麽,他可能越是不會理你的。”
聽到此番言辭的人除了無奈,大約也沒什麽更好的反應了。
別說傻子本來就是如此,就算不是這樣,你要想讓一個人配合自己開口,也未必不需要想些別的什麽辦法,但是就現在的影淩來看,柳因風也並不覺得他會做什麽。
影淩隨後便是將目光都放在了說話的人身上,然後將自己麵前的那兩頁紙往前推了推,顯然是要給坐在另一邊的人看。
柳因風假意低頭又看了兩眼,然後眨巴著眼睛看了過去,“這不是當時在一個叫做餃子館的地方寫的東西嗎?怎麽會在這裏啊?”
“這上麵的東西是誰寫的?”影淩此時便開門見山地問道,也並沒有什麽要拐彎抹角的意思。
雖然他心中對於這兩個人都是抱有疑慮在心裏的,不過若是說要對著一個這麽大的小女孩,還要做些什麽勾心鬥角的事情,倒是讓人不由地就會有種不值得如此,甚至大可不必的感覺。
總之相較於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開始,影淩如今心中的某些懷疑也在一點點消磨了一些,便不由地將眼前的人開始當做是眼前所見的樣子來看待,而非自己心中所疑惑和猜想的那些。
柳因風遲疑了一下,而後歪著頭看了看提出問題的影淩,似乎有些不明白他說的話,“上麵些的是我們的名字啊,那裏給每個進門的客人都有這東西,隻有寫了的才有東西可以吃的。”
影淩想了想,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問題問的不太清楚,於是便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我是說這上麵的字都是誰寫的?”
“哦,是我寫的,”她說著側頭看向靠在自己背後站著的傻子,“你看他也知道的,他生病了。”
影淩默默地又將這兩個人打量了一下,“所以是柳七回答了他自己的問題,然後你幫他代筆寫下來的?”
柳因風跟著點了點頭,視線默默盯著一堆問題的那人看,他不問,自己自然也沒那麽多話好說就是了。
隻不過看影淩今天這架勢,大概有的是要想問的事情,大概是準備一口氣將能問的,想問的都給問清楚了。
然後至於之後會做出怎樣的判斷,又是否會生出旁的什麽念頭來,柳因風自然是決定不了,隻能是在眼前這樣的機會下,好好給這人做出個引導來就是了。
隻不過凡事未必要清楚明白,半真半假的總會聽來更可信,也更容易迷惑人。
“嗯,是我幫他寫的,還有我自己的那一份,”她說著就大睜著一雙眼睛盯著那人看,“怎麽了嗎?”
影淩的表情在麵對著那一副神情的時候不由緩和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沒什麽,我隻是隨便問問,所以你們兩個人是兄妹吧,從什麽地方來的這裏呢?”
“很遠的地方,我們走了好遠的路,”柳因風靜默了片刻,然後蹙著眉頭似乎用力地想著什麽,而後卻也沒什麽結果。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隻知道我是柳一,他是柳七,我有些事情也都記不得了,隻知道當時一睜眼的時候看見的人就是他了。”
影淩聽到這話的時候不由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聽到的竟會是關於這樣的事情,以為還是會像之前問過的那些問題一樣,都得不到什麽有用的回答,最多是能夠知道他們是從何處而來的。
雖然未必可行或者也並不便利,但或許能夠由此找到個了結事情的機會來,影淩心中大約能夠猜想到的是,這個來處或許就在曾經他去過的山間雲村,或者是靈隱鬼未山下的地方,而這女孩兒就是山上所見的那人。
隻不過說來如此,但是要具體到哪一處,包括她的申根,恐怕未必能在一段時間裏就有個全然肯定的結果,能夠直接讓容爺知道。
但是眼前這個柳一說的話,卻是讓他一下子聽到了自己多在意的地方,影淩急忙問道:“你說你不記得一些事情了,什麽時候開始的事情?!”
“這……我也說不清,總之很多事情也都是模糊不清的,不過我娘說了,我們家裏一直隻有我們三個人,給哥哥取名叫柳七本來是希望人丁興旺,到時候會有很多的兄弟姐妹的。”
她說話間也漸漸有些失落的樣子,“可是在有了我之後爹爹就不在了,所以我成了最後一個孩子,以後也不會再有了,所以我就是柳一了,隻是後來娘也死了,家裏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了。”
柳因風看著那人認真聽著的樣子,而後便又疑惑著說了句,“不過娘說的那些我也都記不得,一開始我是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的。”
“不過倒是很奇怪,那時候的柳七也像是換了一個人,夢裏還經常說些從來沒聽過的話,什麽因風的……”
“因風?柳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