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鍾逸一動也不敢動。
他刻意不去注意夏憶茶那隻不規矩的手。鍾逸抱得很穩,夏憶茶安心地把另一隻手放在他的心髒處,隔著薄薄的襯衫感受他的心跳,鍾逸屏息凝神,直想電梯為什麽還不到。夏憶茶好像還沒有玩夠,她的手貼得更近了些,然後小聲嘟囔:“真暖和。”
鍾逸等得汗都快出來了,電梯終於“嘀”一聲停下。
他有點口幹舌燥,於是想把她放下來,他剛一鬆手,夏憶茶就反射性地摟住他的脖子,還抱得死緊。鍾逸無奈,隻好眼睛直視前方,抱著她繼續往前走。
鍾逸頭一次覺得從電梯到她家門口的路有這麽長。他嘴唇緊抿,夏憶茶好像還沒鬧夠,笑嘻嘻地去描他的嘴唇,兩隻手一起上,把他的唇分開,然後扯扯他的麵皮,說:“這唇真薄。”
鍾逸嘴角一抽搐,真是無語問蒼天,他被夏憶茶弄得渾身發熱,腦袋上一頭的汗。他也不知道是對她說還是在自言自語:“以後絕對不能讓你喝酒。”
夏憶茶竟然還能聽懂,就是腦筋沒轉過彎來:“為什麽啊?”
他深吸一口氣:“不為什麽,到家了。”
他需要掏鑰匙,於是再次想把夏憶茶放下來,結果夏憶茶就是不下來,她抱著他的脖子,眼神迷蒙,雙頰緋紅,而且依舊很興奮:“你要把我放下來嗎?”
鍾逸點點頭。
夏憶茶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不下來。”
鍾逸不和她廢話,假意鬆手,她立刻抱緊她的脖子,力道大得差點讓他彎腰。鍾逸徹底無奈了:“茶茶,我掏鑰匙,你先下來行不行?”
跟醉酒的人理論是愚蠢的做法。不過鍾逸實在是沒轍了,他還沒見過她這副模樣。
夏憶茶點點頭,竟然很乖巧地從他身上下來。
“……”他說一句話她竟然就執行了,這讓鍾逸幾乎懷疑她是不是真的醉了。
好不容易把夏憶茶弄進沙發裏,鍾逸弄了條毛巾,在冰箱裏找了些冰塊,待他回到客廳時,夏憶茶已經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鍾逸把夏憶茶從柔軟的沙發裏挖出來,輕輕拍她:“茶茶,去臥室睡。”
她把他的手撥開,繼續睡。
鍾逸瞪著她,最後還是妥協,他再次認命地把她抱起來,往臥室走。她很乖巧地抱著他的脖子,這倒讓他比較滿意。她穿著白色的衣衫,因為手臂抱著他,鍾逸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她小巧的鎖骨,他愈發口幹,於是匆匆抬頭,快速抱著她去臥室。
他剛把她放在床上,夏憶茶就拽過他的一隻胳膊當了枕頭繼續睡。他俯下身來,輕輕喚她:“茶茶?”
夏憶茶呢喃一聲,也不知道聽見沒聽見,她一偏頭,柔軟的唇正好擦過他的喉結,鍾逸頓覺呼吸開始濃重,夏憶茶卻恍若未覺,緊貼著卻不放開,還耍賴般小聲咕噥,鍾逸扯開她,夏憶茶立刻又湊上來,鍾逸低聲警告她:“茶茶,你在玩火!”
夏憶茶大腦思路不清晰,他說話她都沒理解,隻是含糊地答應了聲:“嗯……”
她的睫毛長長,一眨一眨倒是很無辜,可這副模樣就像是引誘,鍾逸再難自抑,他偏頭攫住她的唇,手指插進她的頭發裏,夏憶茶迷茫睜開眼,他細細地吻她,從上而下,接著靈巧翻身上來,雙手支在她的耳際兩側,他低低一笑,熱熱的氣息圍繞著她,然後他俯下身,嘴貼近嘴地呢喃:“茶茶……”
夏憶茶這下總算覺察到了點危險,她隱約知道了接下來要發生了什麽,但是又好像不知道。她抱著他的脖子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著了火,臉頰滾燙,她剛一伸手,卻被他握住。
她的呼吸變得紊亂,像是在迷霧裏有一隻手在引導她,她的汗水一滴滴滑下,她混混沌沌,無意識地緊緊反握住他的手。
宿醉的痛苦隻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夏憶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渾身無力。她靜靜地望著天花板,怔忡了半天,才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麽事。
於是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一回頭,正好看到鍾逸含笑看著她。夏憶茶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扯過被子一把壓在他頭上,鍾逸的頭被蒙著,手卻沒有,他一撈,把她直接拖到身前,再把被子撥開,露出他放大的笑臉:“早安。”
夏憶茶狠狠掐他的胳膊:“去你的早安!”
鍾逸疼得直呼氣,還是牢牢鎖住她:“真是疼,平日裏看你的手指甲也不是很長啊。”
他神清氣爽,夏憶茶頭卻疼得要命,她深知說不過他,就懶得再說話,又重新趴回床上,悶在被子裏繼續睡覺。
鍾逸把她的頭給扒出來,看著她一臉難受樣兒笑了出來:“知道宿醉的後果了?”
夏憶茶把他給推開,卷過被子繼續睡,不理他。
鍾逸繼續問:“今天不上班了?”
這麽難受,去了也是沒效率。夏憶茶隔著被子搖頭,鍾逸隻能看見被子在他眼前晃。他輕輕笑:“不去就不去吧,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這句話聽在夏憶茶的耳朵裏分外詭異,她把被子更緊地裹在身上。接著她就覺得床上一輕,鍾逸已經下床去洗漱。
他在她公寓的東西越來越多,夏憶茶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把洗漱用品買來的。她在床上趴了一會兒,覺得難受,於是側睡成一隻蝦,又覺得蜷縮,於是又仰麵躺在床上,隔著被子聽到浴室裏傳來的聲音,下一刻,她的被子就被掀開,夏憶茶一睜眼,又是鍾逸那張好看的臉。
他衝她微微笑:“想吃什麽?我訂餐。”
夏憶茶把被子從他手裏搶過來,重新蓋在身上:“我想吃肉。”
鍾逸湊近她,壞壞地笑:“昨晚沒吃夠?”
夏憶茶臉一紅,又想掐他,被他眼疾手快地擋住:“想吃什麽肉?”
夏憶茶哼一聲,不說話。
“牛肉行不行?”
“不行。”
“羊肉?”
“不吃。”
“魚肉?”
“腥。”
“那……雞肉?”
“不好吃。”
“那你吃什麽?”
“鴨肉。”
鍾逸笑出來:“是不是我說什麽你就不吃什麽?”
夏憶茶趾高氣昂地看著他點點頭:“沒錯。”
鍾逸還是笑,也不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