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這次收購後,夏憶茶所在的公司高層並無多大變化。次日夏憶茶又聽說因為這家公司隻是鍾逸大老板管理旗下的一家,所以他也不會常來後,大舒了一口氣。
但是人不常在,緋聞常開。對於她來講,原本鍾逸就是吸引狗仔隊的磁鐵,他在娛樂新聞和經濟新聞上出現的頻率一樣高,現在更加吸引了一大堆整天冒著不切實際粉紅泡泡幻想的公司女員工。從公司被收購的前一個月開始,鍾逸一直是她所在公司女員工的熊貓級話題。
夏憶茶不想去聽,可是又沒辦法不去聽。她最起雞皮疙瘩的就是有女孩兒滿眼星光地對她說:“我聽說昨天鍾總裁去了某某大酒店了,我為什麽沒有去啊啊啊啊……要是去了就能看到他了,好可惜啊!雖然說被他看上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最起碼也要給他留個好印象啊……”
夏憶茶努力使自己的笑容自然:“為什麽要給他留好印象,天下男人這麽多,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那女孩兒使勁扯著夏憶茶本來就不長的七分袖說:“怎麽能這麽說?他怎麽可能是可有可無的?本城最有價值的男人啊,你竟然說他是可有可無的??”
對有偶像的人批評她的偶像,還是對方還是狂熱粉絲,這個舉動無疑是自找抽,這和跟有老公的婦女討論他家男人不好是一個後果。夏憶茶自己都覺得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可是她就是見不慣鍾逸被人擁著被光環罩著,於是還是說:“不過是本城而已。親愛的,你可以去找一個全國最有價值的。”
那女孩兒一臉“你真是不解風情”的表情衝她說:“怎麽可能隻是本城?你平時都不看電視報紙雜誌的嗎?不知道鍾逸把集團做得有多大嗎?”
“……”夏憶茶決定撤。
她一邊飛快地打字,一邊考慮著今晚還要不要回去住。她消失一年,鍾逸沒有來找她。她曾經很樂觀地以為自己已經與他無任何瓜葛,雖然是一個城市,可是她想,這個城市這麽大,兩個人想沒有交集也不困難。但照昨晚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這樣。
從鍾逸昨晚的口氣來看,他沒有來找她,完全是出自他刻意。
作如此想,她挪窩和不挪的效果都一樣。
夏憶茶覺得這個結論非常讓人鬱悶,打字的速度慢下來,人也有點倦。可是,他憑什麽就可以隨意幹涉她的生活?為什麽他想幹涉的時候就可以如此輕而易舉?夏憶茶習慣性地伸手去取右手方的咖啡盒,結果發現裏麵竟然空空如也。
奇怪了,她上周明明剛買的,怎麽可能就沒有了?
沒就沒了,夏憶茶隨意了。
就當是養胃了。
她的胃從小就不好,因為早產,免疫力也很低,而且因為缺乏運動,所以每次流感都會找上門。她記起鍾逸原來一直禁止她吃這些傷胃的東西。上大學的時候,她們學校隻允許大二以後才上網。當時她剛剛升到大二,正沉浸在可以在宿舍上網的樂趣中,熬到12點還沒有睡,結果被他打來電話的時候發現,當時鍾逸不動聲色地說:“好好休息。”
她當時上網上得正歡,但是鍾逸的話又不敢不聽,隻好接著玩了半小時就草草收網。
她洗漱完上床的時候已是1點,次日清晨6點45分起床,想不困都難。
於是她借了一包舍友的咖啡,已經撕開口正待泡進去,忽然鍾逸再次打來電話。
“昨晚什麽時候睡的?”
夏憶茶老老實實地回答:“不到1點。”
“很晚了。”
“嗯。”
“你今天是不是打算喝咖啡?”
夏憶茶拎著咖啡袋的手一抖,咖啡就撒出來一半。
夏憶茶不回話,鍾逸也明白了大概,他語氣平淡地接著說:“不許喝。”
那一刻,夏憶茶覺得鍾逸就是如來佛祖。
夏憶茶無奈:“可是不喝會困。”
“那就趴著睡覺,反正不許喝咖啡,加糖的加奶的也不行。”
老師耳提麵命地教訓不準上課睡覺,他鍾逸跟別人反著來。夏憶茶無奈,老師大,可是對於她來講,鍾逸更大。
鍾逸接著說:“反正你不聽課也能拿獎學金,這種東西聽不聽無所謂。”
夏憶茶趴在桌子上說:“你在哪裏?”
“我在家。做什麽?”
“又和哪位美女一起呢?”
鍾逸笑:“你不認識。”
“切,你這頭大灰狼。”
鍾逸笑出聲來:“不準喝咖啡,我先掛了。”
夏憶茶“嗯嗯”地答著,先掛斷了電話。
她知道鍾逸給她打電話的時候總是等著她這邊先掛掉再掛。
打完電話的時候舍友湊過來擠眉弄眼:“誰?你男朋友嗎?”
夏憶茶哭笑不得:“不是,當然不是。”
舍友不相信地撇嘴:“怎麽可能不是?你都不知道你剛才笑得多麽燦爛。”
周圍舍友同聲附和,夏憶茶真的無語,隻好說:“我爸爸來電話的時候我笑得也這麽燦爛。”
“哇,”有舍友誇張地叫,“這個男人和你爸爸一個地位!”
夏憶茶笑:“快去吃飯吧,還要上課呢。”
往事曆曆在目,夏憶茶輕輕歎氣。對於有些人,記得所有事還不如忘記所有事。
她好不容易記起了所有事,卻發現還不如忘記了所有事。最起碼,後者單純,心裏會好受得多。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鍾逸這個名字,連同窗外的陽光,一起把她的眼睛微微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