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番外三
本番外主標題:論有關如何才能長期吃到肉的戰術問題
本番外副標題:這對不靠譜夫妻每天都在為預防老年癡呆而努力
在景致生下兒子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這對夫妻應邀外出遊玩時的景象都是這樣的:先看到一輛敞篷跑車緩緩開到停車位,再看到景致戴著勾邊墨鏡寬金屬手鏈鑽石發帶,渾身星光熠熠端莊高貴地從駕駛位上跨下來,最後才看到商逸左手兒子右手奶瓶單肩包裏濕巾紙尿褲,婆婆媽媽小心翼翼地從副駕駛位上緩緩邁下來。
一般來說,看到這一幕的主辦方通常的第一反應都是:“……”
然後他們的第二反應都是:“商少爺好!高爾夫那邊我們已經清場了,商少爺請這邊走!您看,那個,我們要不要給您叫個保姆過來?”
然後這個時候景致就會摘下墨鏡回過頭去看商逸一眼,然後商逸就會在眾人殷殷期待的目光底下鎮定地道:“不用。我一會兒跟小寶坐著看阿致打就好。洗手間在哪個方向?我得先給小寶換下尿布。”
除去景致以外的餘下眾人:“……”
這種狀況連續複製粘貼了幾次以後,整個道上都在扼腕商逸的墮落。雖說商逸的身份不怒自威地擺在那裏,沒有人敢衝到他麵前跟他講“拜托你稍微有點男人的貞操好嗎?你這副超級溫順奶爸兼妻夫的樣子出現在公共場合真的很喪失三觀的好嗎?這就跟某日突然被告知男人要生孩子一樣驚悚的好嗎”。但是這不能阻止眾人在背後悄悄地傳播與討論,沒過多久,有關景致不但好吃懶做沒有身為人母的自覺還家暴商逸的傳聞,就在道上傳得沸沸揚揚有聲有色,仿佛蓋棺論定一般,很快大多數男人都開始一致認為景致欠揍欠調教,以及大多數女人都開始一致認為商逸夠可憐夠悲摧。
不過有關這些傳聞,景致一向都是不在意的。景致不在意,商逸其實也不怎麽在意。倒是賀晚非有天去了商氏,看到商逸一手哄孩子入睡一手翻文件批閱的一幕時相當無語:“景致很不願意當母親?”
“那倒不是。她倒不排斥給小寶喂飯哄睡換尿布,”商逸說,“但她更喜歡看我給他喂飯哄睡換尿布。”
“……雖說男人照顧小孩很應該很正常,但那也是在雙方共同承擔的情況下好吧?可你倆現在一外出那對比落差也太明顯了吧?一個負責賺錢喂娃,一個負責貌美如花,這樣真的好嗎?”
商逸仍然很鎮靜:“我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等等。”賀晚非仔細觀察了一下商逸的臉色,半晌慢慢地說,“哥,你不會被景致抓住什麽把柄不得已為之的吧?”
“……”
“你這表情跟當初我問杜衡他是不是暗戀過蔣美媛時他那表情一模一樣。”賀晚非坐直身體,有點不可置信地問,“不會吧?真的有把柄?什麽把柄?”
商逸冷著臉說:“你可以出去了。”
賀晚非恍若不聞,反而更湊近了一點,打量商逸許久,試探著問:“該不會是,景致她,拿房事要挾吧?”
“……”
景致跟商逸這場不為人知的冷戰其實已然曠日持久。
這場冷戰最初起源於對商小寶取名字的爭論。開始商逸的說法是要請個八字先生先算一算再行起名,對這一點景致表示同意。但很快商逸就說他倒是暫時想出來一個叫商桓之,詢問景致意見的時候,景致就奓毛了。
景致說:“誰說過小寶要姓商了?他應該姓景,並且隻能姓景。”
商逸說:“又要日行一吵?我也貢獻了一半的基因,再者整個中國的小孩都是冠父姓,當然要姓商。”
“父姓什麽的,”景致慢悠悠地說,“也許孩子另一半的基因不是你的呢?”
“……是嗎?”商逸溫和地說,“其實我也覺得是蔣晟的。要不我們去做下親子鑒定?”
景致臉色一冷,轉身就走,被商逸一把摟回去,笑了兩聲:“看看,玩笑你又開不起,說這種話就是沒事找事。冠姓這能是什麽大事,大不了我們再生一個,跟我跟阿非一樣一個冠父姓一個冠母姓。這樣不是很容易?”
景致冷笑一聲:“你說得倒是很容易。如果生小孩的人是你,我沒意見。可既然是我,我才不要生第二個。”
“真的不生?”
“不生。”
“那萬一懷上怎麽辦?”
景致盯他半晌,涼森森地開口:“商逸,你包藏禍心很久了吧?”
“你不要冤枉我。”
“你哪件事沒有前科,還敢說我在冤枉你?”景致單手叉腰,緊緊盯著他,“你為第二胎努力多久了?說。”
“你真的在冤枉我。”
景致又冷笑一聲:“是嗎?不好意思,我真的不信。”
景致不信的後果就是接下來有很長時間不準商逸爬上她的床。這期間景致還幹過一件極品事,那就是某天晚上她洗完澡穿了件真絲吊帶小睡裙出來,半濕的水滴熨帖出身材的整個曲線,商逸本來就已經看得有點目不轉睛,她還彎下腰,風情萬種地去撿了一下掉到地上的梳子。
景致再直起身的時候商逸已經從身後抱定了她,似有若無地吮吸著她的耳後:“……做吧?嗯?”
景致淡淡地說:“我來月事了。”
“……你故意的?!”
景致回過頭來,摸了摸商逸的臉頰,溫柔地說:“是啊。”
“……”
“我是不會給你拿手解決的。”景致鎮定地說,“你自己玩。”
“……”
等到好不容易熬過景致的月事,商逸再度把她拖到床上,這次前戲還沒有開始,景致就先靜靜地開了口:“我不想要。”
商逸試圖把景致的名字叫得百轉千回:“阿致——”
“你如果強上,那我也沒辦法。”景致躺在床上,那張臉上是令商逸很咬牙的平靜,“但我再聲明一遍,我就是不想要。”
“為什麽?”
景致想了想,還是把答案給他說了出來:“我不想要第二胎。”
“我現在也不想要第二胎。”商逸就差賭咒發誓了,“我保證會把措施做得完美無缺絕無紕漏——”
景致打斷他的話,認真地說:“可我不信呀,你說什麽我都不信。我跟你在一起久了,我發現我唯一能相信的隻有自己的直覺,而且是第一直覺。你現在給我的直覺就是你想要騙過我弄個第二胎出來,既然這樣,咱倆現在以及未來還是連做都不要做了。”
商逸看她半晌:“阿致,你不能這麽做。”
“我就想這麽做。”
“這樣很影響夫妻感情。”
“你的意思是你將不會再保持忠貞,外出偷吃?”
“……你想太多了。”商逸忍了忍,又忍了忍,“你又是故意的?”
景致一臉無辜:“是你想太多了。”
“……”
景致這次一作到底,上床這件事被她借故拖延無數次。最開始商逸忍無可忍想要強上的時候,景致會幽幽甩出一句“果然你喜歡的是我的色而不是我的人”,這樣商逸就又不能動了;後來商逸忍無可忍想要強上的時候,景致的演技更加出神入化,躺在那裏眼睛隻用眨兩眨,就能有眼淚順著眼角掉下來。
商逸:“……”
接著商逸開始嚴肅考慮誘上的可能性。他那副皮相和肉體在其他任何女人眼裏大概都足夠鮮美,除了景致。因此商逸在放棄色誘這一途徑之後,趁景致因公出差期間先是將臥室的布置改變了一番,將其調弄得極具挑逗氛圍,還掛了盞朦朧香薰燈,然而等到景致回來後卻發現這沒什麽作用;後來他轉而加了點催動情欲的藥物給景致暗中吃下去,這一招倒是很管用,那一晚臥室氛圍極盡淫靡,商逸還額外發現景致原來可以做出更多的造型,敢情之前他每次嚐試新花樣景致就嚷嚷很痛好累不行做不來等等都是假的。
因為距離上一次的時間相隔太久,那一晚臥室的燈基本沒關。景致到了第二天傍晚才勉強從床上爬起來,第一個動作就是力盡所能地踹了扶她去浴室的商逸一腳。
商逸覺得自己又有點無語:“昨天晚上你明明從頭到尾很享受的好嗎?”
景致說:“我昨天晚上享受不享受跟我現在踢你有關係嗎?”
“那你為什麽踢我?”
“我樂意,不行嗎?”
“……”
但是這一次雖然成功,但催情的藥物卻不能常用。商逸在接下來的二十天裏雖然沒能再次成功把景致拖上床,但從景致的健康出發,那些藥物他也忍著沒有再用。如此又過了兩天,等到商逸再次忍無可忍並嚴肅考慮要不要再來一次的時候,景致提出兩個人撇下兒子一起去泡溫泉。
在泡溫泉過程中,商逸終於又成功把景致給叼進了嘴裏。本著這次一定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溫泉對得起情愛四十八式對得起歡喜佛的心理,商逸把景致像隻芒果一樣來回叼了又叼咬了又咬,一直到再榨不出一點多餘東西來,才心滿意足地放開。然後他摟著黑甜睡過去的景致,望著天花板嚴肅考慮下一次該如何才能把趴在他懷裏睡過去的這一隻再次叼進嘴裏。
接下來兩人蓋棉被純睡覺了二十天左右,景致主動提出去跟商逸參加了一次聚會。席間景致喝得多了一點,尚且不到爛醉的程度,但已經有了點迷醉的狀態,於是出了會所之後一直摟著商逸的腰不鬆手。她這樣投懷送抱商逸自然很樂意,回到家後連哄帶騙地再次把景致拖上了床。
然後又空窗了三星期不到,景致再次提出去泡溫泉。商逸是絕對不會愚蠢到自己主動跑去問景致“你都被我在溫泉裏壓了兩次為什麽還不長教訓”這樣的問題的。反正不管怎麽說,景致這種自投羅網的行為在他看來都無疑妙極,於是兩人很快收拾收拾去了溫泉。
接著又過了一段時間,景致又同意跟商逸去參加了一次酒會。酒會上又不小心喝多了一點,於是回到家後半清醒半迷醉的景致又被商逸從頭到腳辦了一次。這回商逸摟著早就睡過去的景致遲遲難以入眠,總覺得哪個地方透著一股詭異。
第二天景致再醒過來,一睜眼就看到枕頭旁一張疑似深情款款望著她的臉。景致麵無表情跟他對望一秒鍾,閉上眼,翻個身繼續睡。
商逸把景致的肩膀掰回來:“我想到幾個問題。”
景致想也不想:“我拒絕回答。”
商逸壓根不理:“你這種每隔二十天來一場的頻率,讓我深深懷疑,其實你提議去泡溫泉、同意去聚會都是故意的吧?大概是每隔上一段時間你自己都會比較想念我的身體,又不好拉下麵子直接求歡,所以才想出這麽一招的吧?”
景致閉著眼說:“你想得太多了。”
商逸恍若不聞:“你這麽些天不讓我近身,明顯就是故意的。可是原因呢?難道就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第二胎?這個道理說不過去。”
“……”
“還是說,你其實什麽原因都沒有,就是純粹想欣賞一下我繞著你打轉偏偏又求而不得的鬱悶相?”
“……”
“還是說,以上都不是,你其實還是對騙婚那件事耿耿於懷,到現在都小心眼兒地想著報複?”
景致終於睜開眼:“這麽說吧商少爺,一般來說呢,你痛快的時候我都不會太痛快。所以我就不想讓你痛快。就算我們兩個已經結婚了,我也不想讓你痛快,更何況是騙婚呢。所以你管我是什麽原因呢,總之你這些天既然都很不痛快,那我也就很痛快了。我既然很痛快,還會管你痛快不痛快嗎?”
“……”商逸說,“所以其實你還是對騙婚一事耿耿於懷,至少這是原因之一。然後第二十天左右的時候,突然你又覺得需要我了,就暫時提出來用一下,用完再放回去,是嗎?”
景致認真地點點頭:“恭喜你,你答對了,高興嗎?”
商逸望著景致良久,緩緩吐出一口氣:“……你贏了。”
當商逸委婉地把以上這些事挑重點告訴了賀晚非以後,後者望了他一會兒,溫和地說:“拜托你倆都正常一點兒,行嗎?”
商逸全當沒聽見,眼疾手快地拿過小毛巾把兒子嘴角的口水給擦幹淨。
賀晚非接著說:“可是這跟你照顧小孩子有什麽關係?”
商逸說:“照看小寶是我樂意。”
賀晚非說:“你說這話的時候你兒子都在拿眼神鄙視你。”
“……”商逸隻好斟酌著詞句,盡量含蓄地開口,“景致的意思,是小寶我可以不看,但如果我是他爹我都不肯照看,那她肯定也不看。再者說,就現在這種二十天的周期來說,景致還是清閑一點比較好,至於我,事情更多一點比較好。”
然後你就沒心情思淫欲了是吧?賀晚非在心裏默默吐槽了這麽一句,問:“沒有了?”
“你還想聽什麽?”
“難道景致沒有說,你如果不照看小寶,你倆這輩子都別想再有那檔子事?難道景致沒有說,你如果不照看小寶,她連二十天一次也不需要你了,直接去找蔣晟或者是什麽情趣用品代替也可以?”
“阿非。”商逸柔聲說,“你可以滾了。”
在跟賀晚非進行完這段談話之後,商逸才驟然意識到,從結婚到現在,他對景致已經是無底線地太過縱容了。在互相給對方套上戒指之前,他最起碼在做愛這件事上還處於堅定的強勢地位,現在居然連這件事都在退讓,這簡直就是自掘墳墓的前兆。
商逸在痛定思痛之後,當天跟平日一樣麵色如常地抱著兒子回了祖宅。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裏,他在外人麵前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每天早晨按時抱著兒子去商氏,再每天傍晚按時抱著兒子回祖宅。這樣一個多月下來,無人覺察到商逸出了問題,除了景致。
在景致眼中,這樣正常的商逸實在是不正常。而不正常的唯一之處在於,這一個多月裏,商逸居然沒向她提出一次行房。就算她把臥室那盞孤弱又曖昧的香薰燈重新點起來,穿著真絲睡裙俯身下去撿內衣,也沒能吸引得讓商逸把她推倒在床上。
景致是絕對不可能跑到商逸麵前質問他為什麽突然冷淡的。她對此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商逸在外麵又養了一個,但很快這個可能性就被她自己給完全否定了。她的第二個念頭就是商逸在那方麵出了問題,但這個顯然比上一個還要不靠譜。就在景致懷疑愈甚的時候,商逸每天回祖宅的時間越來越晚,開始是下午五點,後來是六點,再來是晚上七點八點,最後連兒子都顧不上照顧,景致反對就把兒子扔到了她手上,並且回家時間還拖延到了十點十一點。
景致對這一點心裏很不滿,但是她也是不可能跑到商逸麵前質問他為什麽突然就回家晚了的。她對此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找了個私家偵探,潛伏調查了商逸一周。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商逸的確很忙,並且單純的就是忙,似乎是在集中精力剪除某幾股敵對勢力以及確定商氏的未來規劃,因此每天都在辦公室待到很晚,然後就回家,沒有什麽其他桃色應酬。
景致非常懷疑這份報告的真實性。但她自身無從考量,也就難能質問。她跟商逸人前和諧人後冷淡的狀況又持續了半個多月,景致終於受不了了。
景致受不了的頭一反應就是離家出走。她迅速打包了東西訂了機票,一切收拾妥當後才輕描淡寫地告訴商逸自己要出去旅遊,結果睡意蒙矓的商逸隻略略睜開了一隻眼睛看看她,連她要去哪裏都沒有問,很帶敷衍意味地摸了摸她的臉,隨口說:“是嗎。玩得愉快。”
景致:“……”
景致這次一怒之下,索性在外麵手機關機待了一個月才回來。
這一個月裏她把跟商逸的關係仔細梳理了一遍。身為一個女王性格的人,景致非常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可能做得有點過分,以及身為一個被縱容慣了卻不自知的人,景致非常不想承認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外麵住的這一個月,遠沒有在祖宅裏被供養著的感覺舒適。
她覺得這種低頭帶給人的感覺非常不適,這種不適助長了某些奇怪的情緒,比如某個突然而來的離婚念頭。並且這一念頭揮之不去,直到她回A市下飛機的那一刻,也沒有最終拿定主意。
景致回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任何人。往航站樓外走的過程中心裏不無惡意地想,如果她在三個小時內能看見商逸的一張溫柔笑臉,那之前就都一筆勾銷;如果沒有看見,那就果斷跟商逸提出離婚。
最後,她在出航站樓口的時候,看到等在那裏的一身黑色衣褲的商逸。
景致頓時站住不動了。
商逸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另一隻手去摸她的耳朵,臉上微微有笑容:“怎麽,到現在還不高興?和好吧,嗯?”
景致一時沒說話,僵硬著身體由著商逸抱住,半晌才問:“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回來?”
商逸笑笑:“因為我天天等著你回來啊。”
他說著微微躬身,把景致攬到懷裏,抱得很緊,緊到她的嘴唇貼著他的耳朵。景致的雙眼微微一側,驀地看到商逸鬢角處赫然出現不少白頭發。
那些白頭發參差不齊地混在黑發中,就跟擱置在藍色小絨盒裏的珍珠一樣打眼。
景致整個人都定住。
商逸去牽景致的手,景致頭腦恍惚地任由他牽了。商逸帶她往停車的方向走,景致頭腦恍惚地跟著他走了。一直到坐進車子後司機啟動車子,景致才有點回過神來,恍恍惚惚地繼續盯著商逸的鬢角瞧。
“你的頭發……”景致說話的時候罕見地有點結結巴巴,“什麽時候這麽多白頭發了?”
“……”商逸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不知道啊。我長白頭發了?而且很多?”
“兩鬢都是,明明我走的時候還沒有……”景致的話忍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你工作很忙?”
“還行吧。一般九點多我跟小寶從大樓回家。”
景致覺得自己八百年都沒有這麽關心過商逸,但她此刻就是有點忍不住:“你最近的公務很棘手麻煩?”
商逸露出幾分想要寬慰她的笑容:“還行,沒那麽嚴重。你不在A市還關機,我覺得這可能比公務還棘手。”
景致張了張嘴,盯著商逸鬢角那片白發,最終一言不發。
商逸順著她的目光摸了摸,隨口問:“有那麽打眼,值得你這麽盯著看?我明天去美發店染一下,可以了吧?”
景致終於找回一絲屬於自己的表情,扭過頭說:“隨你。”
景致說完用手背撐著下巴望向窗外,有心事一般直到回到祖宅都沒吭一聲。商逸也沒有打擾她,隻鬆鬆地攬住了她的腰,跟她一起看行進中的流光溢彩。過了十幾分鍾後有短信進來,商逸打開,上麵來自鄢玉:“雖說染成白發不需要複雜的醫術,但我保證我是你見過的最信守秘密的理發師。所以,加上上次的十萬塊,一共十五萬,記得一周內打到我賬上。否則後果會怎樣,你懂的。”
商逸:“……”
次日,鄢玉賬麵上多出十五萬人民幣。
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景致和商逸的某項私密運動都十分和諧美滿。
第三年,景致生下女兒二寶。
一直過了許多年,景致也沒有發現商逸那僅存了一天的白發是假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