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6章 哭嫁
一說到馮瞎子在我家裏,米玉雪氣呼呼的掉轉屁股就走了。
米玉雪曾經警告我不要再和馮瞎子來往,可這怎麽可能呢?我和他才是老鐵,和你米玉雪那是酒醉的蝴蝶。
飽經風霜鐵還在,蝴蝶隻在花開時,千萬不要想多了。
我可沒有時間在這裏多呆一秒鍾,家裏這會正忙呢。
我和老王趕回了村裏。
家中喜慶的鎖呐已經吹奏起來,吹的是百鳥朝鳳,仿佛整個的清水灣都在一片喜慶的氣氛之中。
進了家門我才知道蘇少華已經到了。
這次他的嘴風倒是把得很嚴,沒有告訴其他人。
秀兒和香兒正在房間裏灌紅包,這些紅包是打算讓妹妹夫婦回給客人的。
也就是客人來的禮我們收下,同時也回他們一個紅包和一盒和達公司的禮品。
因此這次擺酒席純粹是為了一次親人和鄉鄰之間的聚會,不存在借酒宴斂財的問題,有的隻是借酒倒貼。
妹妹呆在她自己的房間裏,我進去看了一下,鍾紅英竟然也來了。
隻是她和鳳冠霞披的鈴花比起來,一個很是光彩照人,一個卻容顏憔悴。
看她倆相談甚歡,我也沒有發現鍾紅英有懷孕的跡象,看來她是在嚇黃年平。
按我們的鄉俗,女兒出嫁離家要哭個不停,以示對娘家的不舍和對父母養育之恩的感謝。
可鈴花看上去心裏美滋滋的,正和鍾紅英討論著嫁妝,一點哭泣的意思也沒有。
我心裏有點不樂意了,我說,妹子,你咋不哭兩聲?以示對家裏的不舍。
鈴花瞪了我一眼說,哭什麽哭,這個家永遠都是我的家,我愛啥時候回來就啥時候回來。
我嘿嘿笑道,這個,那個,這個家當然永遠是屬於你的,但是按鄉俗做女兒的出嫁就是要哭,哭得越響對家裏越好。
鈴花不屑地說,你這是封建迷信,我不吃你這一套。
我說,今天你都要出嫁了,怎麽還跟我倔嘴,你想吃爆栗啊。
鈴花說,今天你彈一個試試?
她話音剛落,我給了她彈了一個腦嘎嘣,今天不彈以後就沒機會彈了,出了門就是連勝水的人,他要護短。
隻是彈得有點重了,我心裏馬上就後悔了。
鈴花懵了,她沒想到今天做新娘子還能挨親哥哥的打。
她嘴巴一扁委屈得不知道該不該哭,可是摸摸頭很痛,嘴巴一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今天決饒不了你。”鈴花揮舞著拳頭哭著要揍我。
我哪能讓她打著我,轉身就跑了。
鈴花穿著鳳冠霞披追了出來,嘴裏哭喊著,有本事你別走,你還敢打我。
老爸正在院子裏招待客人,看到一對兒女都老大不小了,在這樣大喜的日子還鬧打架,簡直是太不象話了。
“都給我站住,你倆吃飽了撐的,今天大喜的日子還打架。”老爸氣壞了。
老爸在家,關鍵時候有絕對的權威,我和妹妹鈴花下意識的站住了。
“爸,哥哥打我。”妹妹哭聲更大了。
“你發懵啊,還是當領導的人,妹妹今天出嫁你怎麽舍得打她?你給我站過來,讓妹妹打回去。”從小到大老爸都偏心妹妹。
“今天她出嫁,叫她哭她不哭,我隻好給了她一個腦嘎嘣。”我向老爸解釋著,理由滿滿的。
老爸說,那也不能把我的乖女兒給打哭啊,站好了別動,鈴花給我打回去。
鈴花破涕為笑的連踢了我兩腳,這場景愰若小時候一模一樣。
好了,扯平,反正哭了就好,哭了就吉祥,我的目的達到了。
十點鍾流水席就開吃了,連勝水和妹妹穿著大唐婚服出來給鄉親們敬酒。
郎才女貌的,真是好一對神仙眷侶。
給每一位鄉親敬完酒他們倆人都會捧上一個紅包作為回禮。
這種吃喜酒的方式在鄉裏是從來沒有過的,鄉親們更是津津樂道,這老牛家的日子是過得越發豪橫了。
我作為哥哥,自然也要幫忙招待親朋好友,所以酒也沒有少喝。
吃好飯,妹妹呆在她自己的房間裏,按鄉俗做哥哥的要把她背到車上。
鈴花這倒不嫌迷信了,坐在自己床上穩穩當當的等我去背她。
我看著鈴花很是不舍地說,在自己家裏你怎麽鬧都可以,嫁到連家就不要任性了,要學會溫良恭儉讓。
鈴花看了我一眼說,我這個房間裏的東西任何人都不準動,更不許撤了我的房間。
我說,哪敢啊,有老爸替你看著呢。
鈴花說,諒你也不敢,沒事常回家多陪陪爸媽少些無效交際。
我說,這話該對你自己說吧,我回家的次數絕對會比你多。
這是事實,鈴花默然不響了。
外麵響起了劈嚦叭啦的鞭炮聲,我蹲下身子說,上來,吉時已到,該出門了。
妹妹趴到了我的背上,我剛踏出她的房間門,卻發現爸媽在客廳裏抹眼淚。
連勝水正在安慰著我爸媽,向他們保證這輩子就算是自己喝稀的,也會讓鈴花吃幹的,一定會照顧她一輩子。
老媽看到妹妹出來了,將手裏捏著的一個紅包塞到了鈴花手裏說,這是爸媽給你墊箱角的錢,成家過日子用得著。
老爸一句話沒有說,將臉轉到了一邊。
鈴花說,爸媽,我走了,過兩天我就回來。
老媽還好,老爸喉管發硬的嗯了一聲。
鈴花見老爸沒有回頭看自己,心裏一酸,又喊了一聲,爸。
這一聲喊得我老爸嚎啕大哭,就象直接剜了他心頭的一塊肉一樣。
老爸一哭,鈴花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說是不哭,那是沒有應上這景,現在鈴花哭得刹不住車了。
老媽說,快背你妹妹上車吧,別誤了時辰。
我聽老媽的話,將哭聲不斷的妹妹放到了婚車上。
我的眼淚也快溢出來了。
傻丫頭說的是出嫁和沒出嫁一個樣,這能一樣嗎?
我要是死了,將來就葬在牛頭山祖塋之地,而她百年後將和連勝水合葬於連家的祖塋之地,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我帶著秀兒、香兒和鍾紅英等一些鈴花的同學和朋友,送他們這對新人去省城的新家。